因为爹爹出面交涉,场面很快控制下来,城门开始缓缓打开,城外的难民排着队领粥,没有人喧哗吵闹,没有人拥挤乱抢。一切仿佛又恢复到从前那般井然有序的模样,有些个别不死心的闹事者,也被很快的镇ya下来。
被抓起来的暴民经过严格的审问,发现其中大部分都是难民,略经惩罚后便得以释放,而有几名身份可疑的,因为怀疑是太子派来的人,所以继续收押调查。
而范里奇也因为实在没什么疑点被释放,释放的当天他很不服气的以“比武”为由和五皇子大打了一架,却因此彼此赏识而成了知交。
有了两位皇子、刘家父子和几位官员的指挥,全体士兵的卖力,以及我和倩儿的协助,灾区的情况似乎好转了些,我们陆续抓到几个太子派来的同党,难民的情绪得以稳定下来,稀粥每日定点发放,灾后的重建也展开。
可是至今仍旧有两大问题困扰着我们,其一,被关押的晖城太守前几日趁乱自尽,我们彻底断了线索,既查不出其余的党羽,也找不到官仓不见的粮食;其二,朝廷派出的第二批救济粮迟迟未到。
两位皇子和刘楚勋想尽了办法却收效甚微,三个人整日不是去考察灾情就是去安抚百姓,再不就聚集在一起商讨,只是三人的神情越来越焦虑,脸色也渐渐憔悴。他们都瘦了很多。
只是爹爹看向刘楚勋的眼光愈发的欣慰,我想他是在为这个儿子感到骄傲。
这天我刚伺候爹爹吃过药,正要出门刘楚勋和倩儿便进来了,“爹,身体好点没?”刘楚勋眉宇间难掩倦色,他已经很辛苦了,却还是每日都来看爹爹。
“恩,没大碍了。你们俩坐。”爹爹淡淡开口道,有些微微的尴尬,我冲他使了个眼色,他咳嗽了一声,似是不知如何开口。
我一向都是他们父子之间的调解员,近日我看爹爹对刘楚勋的态度有所改观,便趁热打铁,帮他说尽了好话,更是劝爹爹与他好好谈一下,毕竟是父子嘛,有什么难为情的。
“勋儿你也要注意身体。”爹爹大概看出刘楚勋真的很疲惫,淡淡开口嘱咐道,声音中带着难得的慈祥和关怀。
刘楚勋大概是从小被骂大的,甚少见老爹对自己如此慈爱,竟有受宠若惊,结结巴巴说道:“是,是,爹,爹爹也要注意身体。”
老爹自然能听出儿子的不自然和微微的感动,叹了口气,道:“哎,勋儿,为父自小对你太严厉了,竟从未关心过你。”
“是儿子不争气,辜负了爹您的期望。”刘楚勋一反平日里嬉皮笑脸的模样,难得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不,是爹爹过于强求你们了。这几天,我就你二哥的事情一直在思索,发觉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要求你们兄弟三人做这做那,我替你们安排好人生,要求你们照着我的想法去做去生活,却从未问过这到底是不是你们真正想要的,你们活的幸不幸福。在这个家里,除了你妹妹之外,竟不曾有人能真的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爹爹突然发起了无限感慨,或许经过刘楚城一事,他真的开始思索自己的教育方针是否正确。
“爹爹对我已经很纵容了,我到底比两位哥哥叛逆,这些年也不曾听从父亲的安排,算是一直过着自己想过的生活,没有被勉强过,除了......”刘楚勋也是低语,声音中有一丝动容,他的话说到一半便停了下来,可是我知道他的意思。
他一直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不曾被勉强过,除了娶公主。
“可是勋儿,为父现在为你感到自豪。”爹爹突然振作起来,看向儿子的目光中满是骄傲和欣慰,忍不住得意洋洋的继续说道:“这次的赈灾你做的很好,为父很高兴看到你能够挑起肩上的重任,真正将百姓放在心上,这些天为父见识到了你的能力、你的责任心、你的坚守,为父为有你这样的儿子感到高兴。”
“爹爹可知我为何不肯入仕途?”刘楚勋似是也想将心里的话一并说出来,感慨道:“儿子自幼看多了权贵的官官相护,看多了阿谀奉承的丑陋嘴脸,所以我从心底里厌恶这个官场,讨厌那些所谓的权贵,更不屑与他们为伍,这个想法一直到我当上了驸马也不曾改观。但是到了晖城后,我突然发现,原来这个世界上也有好官,上位者不是只会鱼肉百姓,走上仕途后并不是只能官官勾结,我们还可以做很多有意义的事情。有很多人可能会因为我们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而改变一生的命运,可能我们的一个举手之劳便能挽回一条生命。我们可以利用手中的职权为穷苦人民做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