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兰盯着偌大的屏幕,靠在爸爸的膝盖上问:“爸爸和妈妈是2005年5月结婚的对吗?”原来在屏幕右上角有录影的信息,记录了录影的日期——2005年5月18日。
杜晓蔓回答说:“对啊,小兰真聪明!”
“可是,为什么我的生日是2005年1月5日呢?你们结婚的时候我已经出生了,对吗?”
两个大人惊慌对视的目光,没有躲过小兰的眼睛。小杰奶声奶气地问:“姐姐,电影里怎么没有我啊?”
小兰若无其事地搂住小杰,说:“你啊,在妈妈肚子里呢。”
杜晓蔓摁了遥控器,说:“不看了,不看了,爸爸也累了,让他休息吧。”
小杰看到屏幕暗了,里面花花绿绿的人儿突然没了,哭闹起来。
杜晓蔓气得拎起他要打屁股。小兰抱住小杰,说:“妈妈,别打弟弟了,妈妈,别打弟弟了。”
庄燕华气恼道:“你怎么动不动就发脾气呢,动不动打孩子呢?你会不会教育孩子啊?”
“我怎么不会?孩子不都是我带大的吗?你庄燕华管过吗?你姐姐庄燕兰管过吗?你们庄家的人什么都不管,孩子都丢给我,你们以为娶了个保姆阿姨呢,是不是啊?不是我生的,我打都不敢打,打了都怪我心狠。我自己生的,也不能打吗?也不能打吗?”杜晓蔓声音忍不住高起来。
“你怎么这么不可理喻呢?一回来就看到你不是为难这个孩子,就是为难那个孩子,你还有做母亲的样子吗?”
“你以为你有做父亲的样子吗?孩子多长时间才能看你一眼?好容易看你一次,你只顾着你的女儿!儿子三岁多了,你抱过他几次?”
“真是跟你无话可说。”
“是,你有话可说的人——不是卷钱私逃了吗?”杜晓蔓冷冷地讥讽道。
“你胡说!”庄燕华“啪”一个巴掌甩到杜晓蔓的脸上,那一巴掌却跟甩到了自己的心上一样,疼得要命。
杜晓蔓手捂着脸颊,嘴角挂着冷笑道:“不是我说的,是你大姐说的。看来,你大姐,毁掉的不止我一个!”
庄燕华转身拂袖反手关上门,关上了一屋子的吵吵闹闹纷纷扰扰,靠在墙上歇了半天才喘过一口气。
浑身倦怠无力,踉踉跄跄上楼找了间客房,反锁了门。
第二天一早,杜晓蔓早起安排保姆熬了雪燕枸杞粥,却上上下下楼里楼外都找不到庄燕华,想必他一定是半夜就出门了。苦笑一声,闷头喝了一碗粥。安排司机送孩子们去上学。自己电话约了美容院去做SPA。打扮妥当取车。汽车缓缓出门,眼角扫过马路对面的女人。
杜晓蔓缓缓地转过方向盘,大概是车里没开空调,于是踩下刹车,打开空调。
空调的风直吹太强了,又将空调的风向转了几转。
最后,还是忍不住,回头去望。后车座上挂了些玩具娃娃,视线不清楚,于是她开门出来,再回头望过去,那个女人的眉目似曾相识。哦,她不就是小兰拍摄广告的时候,帮小兰梳辫子的那个女人嘛!
兰苗苗看到杜晓蔓停车,看到她开门,于是走过去,轻轻问:“你好,请问庄燕华在吗?”
杜晓蔓的脸色变了几变,女人天生的直觉让她感觉到了危险,她已经跟刺猬一样竖起了自己的尖刺。
她笑道:“哦,找阿华啊。他上班去了。你知道的,他每天要顾公司又要顾家,很辛苦的。你找他什么事?”
“那么,请问庄燕兰在吗?”
杜晓蔓的脸色又变了一下,她明白了,面前的这个女人比以前找上门的那几个女人更是难以应付,她连大姐庄燕兰都知道。不过,还不如让她去找庄燕兰,大姐机智谋略,对付阿华不小心沾上甩不掉的女人那不是如小菜一碟。
她笑着找出纸笔,写了一个地址:仙霞路21号远东国际28楼,递给兰苗苗说:“你去这个地址找她吧。她一般都在这里。”还似好心地提醒一句:“千万别去庄福记找哦,她现在不去那边了。”
兰苗苗接过来,说了一声谢谢。
原来现在庄燕华负责打理酒店的一切。庄燕兰任集团董事长,负责整个集团事务,在远东大楼庄氏公司办公。
杜晓蔓不放心,怕她找到庄福记去碰到庄燕华,说:“要不这样——方正我也顺路,我载你过去?”
兰苗苗想了想,说:“好,那麻烦你了。”
杜晓蔓将兰苗苗送到远东国际的楼下停车,看着她进了旋转门,才放心开车而去。
兰苗苗乘电梯到28楼,找到庄氏集团,门口接待小姐客气地问:“小姐,请问您有预约吗?”
“没有。麻烦你告诉庄燕兰,说兰苗苗找。”
接待小姐拨了内线电话说:“庄董事长,有位叫兰苗苗的小姐找您。哦,好的,好的,知道了。再见。董事长!”
接待小姐依然是职业的笑容客气地说:“兰小姐,庄董事长有重要公务要处理,暂时不能见您。”
“那她什么时候方便?”
“这个我不清楚。”
“那我就在这里等。”兰苗苗坐到门口的接待沙发上。
“可是……”
“不可以吗?”
“可以……”接待小姐无奈地坐了下去,瞟了几眼不被董事长待见的客人,欲言无语。
这一整天,兰苗苗的屁股跟钉在沙发上一样。期间接待小姐接了几个电话,一边偷偷地瞟兰苗苗一边捂着话筒说:“没有,还在。嗯,哦。好的。好的。”
中午,外卖公司送了一份饭进去,那一定是庄燕兰叫的。兰苗苗自己到饮水机边倒了开水喝。
下午五点多种,接待小姐终于在接了一个电话后,站到兰苗苗的面前,说:“兰小姐,庄董事长现在有空了。”
兰苗苗无声地站起来跟在小姑娘的身后,走过去。七拐八弯地走到最尽头,小姑娘朝里面点点头,说:“就是这里了。”
兰苗苗敲门进去,庄燕兰坐在宽大的老板桌后面,盯着兰苗苗。
兰苗苗依然无言,默默地走到庄燕兰对面坐下来。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找来了。”似乎是早已意料之中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