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双手交握,一步一步挪。阿华身高些,为了配合兰苗苗,膝盖有些微微弯曲。两个人都紧紧盯着自己的脚,以保证每一脚都踩在钢丝绳上。谷底嶙峋的岩石,激流奔腾的溪水难免在余光里尽收眼底。没多久,兰苗苗就发现阿华的膝盖轻微的发抖。
兰苗苗轻轻说:“歇一会儿,调整一下情绪。”
两人脚踩原地,等钢丝绳逐渐平静下来,兰苗苗说:“抬头看看我。”
阿华抬头看兰苗苗的目光,兰苗苗说:“看着我,让自己平静下来再走。然后,我来喊一二一二,保持步调和频率一致。”
“好。”阿华听话地说。
阿华和兰苗苗重新开始起步后,行走得顺当多了,速度也快了不少,对岸的同事叫喊着帮他们加油鼓劲:“加油!阿华!加油!兰苗苗!加油!阿华!加油!……”
还有80米,还有70米,还有60米,阿华耳听着大家的喧哗,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只一眼,一脚踩空!所有人都惊呼呆立!
兰苗苗差点被他拉下去,立马蹲下,抓住脚下的钢丝绳,才险险保持了平衡!
阿华挂在半空,面色煞白,惊恐地望着谷底。
兰苗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阿华,使劲荡一下,抓住钢丝绳,可以吗?”
阿华荡了一下,差一点就抓住钢丝绳了。他沮丧地道:“别管我了,我上不去了。你自己走吧,别影响自己加分。叫人把我拉上去吧,我真的不行了!我不行了!”
兰苗苗蹲在钢丝绳上,说:“你忘了这个是双人项目吧?我一个走过去了怎么算成功呢?何况我必须要有你的支撑才可以不掉下去啊!你不想我走两步也跟你一样挂在那里吧?”她向他伸出一只手,笑着说:“来,生死与共,不离不弃!加油!”
阿华呆望着那只手,终于使劲荡了一荡,抓住了钢丝绳,慢慢地翻上去,慢慢地站立起来,慢慢地握住了兰苗苗的手。
他们再次互相支撑一步挪一步地走向了对岸。当对岸的同事拥住了他们,把他们的手分开的时候,兰苗苗长长嘘了一口气,跌坐在岩石上,这时才感觉腿脚发软!
回头看到阿华投过来深深浅浅的目光,兰苗苗失去刚才的镇定,慌乱扭头。
后面的团队项目里,无论是过人墙,还是穿越生死线,或者破冰起航,兰苗苗都能感觉到阿华似有若无的目光,然而一转身,虽然他总在自己身边不远处,却目光闪闪烁烁。
这场拓展终于轰轰烈烈的结束了。可是事后多年,兰苗苗想起,对于她来说,这场拓展的全部意义,就是让两个本不相干的人在一个人为的环境里相识,好作为一场爱情故事的铺垫开头。
如兰苗苗当初预感的一样,拓展后,阿华总在创造各种机会接近她,对于毫无情感经验的她,那些花样百出的浪漫示爱温馨而动人——譬如客人点单后到吧台拿酒水时,从里面递出的小凳子;在工作稍稍空闲的间隙,他向她展示各种调酒的手法,跟耍杂技一样有趣;平淡无味的工作餐后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心型甜点;下班回学校,公交车将开未开时,他赶过来从车窗外递进来的一瓶鲜榨果汁——都是那样最平常的关怀,却点滴都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