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从来没有觉得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妇或恋人在人前展现他们的恩爱是一种耻辱。他非常敬爱他的父母,因为他们坦率,不做作,跟他们在一起,他觉得他的烦恼总会消失不见。
秦汝娃更是从心底产生了一种崇高的敬意,一对五十多岁了的老夫妇,在外人面前,(秦汝娃觉得自己还是个外人),竟没有丝毫要隐藏自己情感的意识,他们之间的动作,对话,甚至是点头,都那么的自然,就像是一对年轻的小恋人。这是秦汝娃未曾感觉过的,她的父母也都还健在,可无论是他们对秦汝娃的感情,还是秦汝娃对他们的感情,都没有让秦汝娃感到温暖过。因此,难得看到那么温馨的一幕,她眼里露出的,尽是羡慕之情。
不知成爸爸与成妈妈说了些什么,总之,成妈妈再次开口时,是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
“我说了有关系,就会有关系的的,刚刚我是一时思维短路,才会出现刚才的错误的,现在就让我来正式告诉你,你和你老婆的名字到底有什么名堂!”成妈妈一本正经地向成奕扬说。
“请说!”成奕扬漫不经心地答道,听他的语气好像在告诉说话者,“我才不相信你呢!”
“你数一下你的名字,看一下,有多少笔画!”成奕扬妈妈说,然后又转向秦汝娃,“你也数一下,看你的名字有多少画!记住哦,是后面两个字哦,不要把姓也加进去哦!”
成奕扬果然像个孩子一样,在桌子上指指划划起来。不一会儿,他就抬起头来对他妈妈说,“十五画,怎么了?”
“怎么了?这可关系大了!”成妈妈表情夸张地嚷道,“你没数一下汝娃的笔画吗?”
“谁会那么有空去数!她自己——”
没等成奕扬讲完,成妈妈又滔滔不绝起来,“她名字的笔画和你的是一样的,这就是缘分啊!”
成奕扬一脸狐疑地看着他的母亲,然后用手指在桌面上动了起来,大概是在数‘汝娃’这两个字的笔画吧!
“这算哪门子有联系!”成奕扬说。
“怎么不算呀,这里面的名堂可多着呢,你——”
正当成妈妈准备进行她的长篇大论时,清晰的“咕咕”声在客厅里响了起来,打断了她的思路。
“什么声音?”她问。
两个男人善意地笑着,因为他们都知道声音是从哪来的。而秦汝娃则尴尬地低下了并头,并用双手捂住肚子,企图用这种方式堵住将要继续发出的‘不礼貌’的声音。可根本无济于事,那响亮的声音,还是‘跳’了出来。
这时,客厅因为没有了成妈妈的声音,变得非常安静。因此,秦汝娃肚子的叫声,虽然不大,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这可把秦汝娃羞得,脸都红到脖子根上了,直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当声音再次响起的时候,成妈妈才恍然大悟,用力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说“唉,唷!你看我这老脑袋!一高兴就把最重要的事都给忘了。来来来,”她走到秦汝娃身边,牵起她的手,“我带你吃饭去!”
看着两个女人离开后,成奕扬也站了起来,他也饿得慌了,他中午饭都没吃,他可比任何一个人都渴望吃到东西。可他还没来得及迈出第一步,就又被他父亲叫住了。
“奕扬,你们认识多久了?”成爸爸问道。
“嗯,两个月都不到,怎么了?”
“什么?”成爸爸很惊讶,“才两个月就——”
对于成奕扬的回答,他感到十分震惊。可毕竟是过了半百的人,他还是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的。
“那你喜欢她吗?”成爸爸问。
“这个!”成奕扬略显迟疑,“我现在还不确定,不过,我想,我们能相处得很愉快。至于爱情这东西,能在日后产生,那就再好不过了,但如果我们确实都不能对彼此产生爱意的话,但可以愉快地相处的话,那这日子也不会乏味!”
“你不觉得你有这样的想法,是件很荒唐的事吗?”成爸爸神情严肃地说,可眼里流露的却是一种理解。有时,他虽然会觉得儿子的处事风格有点极端,可自成奕扬懂事以来,特别是他成年以来,他就算再担心,他也只是建议,不会干涉。
“我也觉得有点荒唐,可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有一种很想结婚的冲动,所以就——”
没等成奕扬说完,成爸爸又打断说,“你有没有仔细想过,你的这股冲动,会不会是因为她呀?”
“不是吧,至少,现在我是这么认为的。可我又没有喜欢的女人,或者说,不喜欢的又想结婚的女人!总之,我说不清楚!”成奕扬回答的并不干脆,拖泥带水的。当他再想作进一步的解释时,从饭厅里传来了成妈妈高而尖的声音。
“扬啊!怎么还不进来呀,饭菜都要冷掉了!”
这叫声,像深山寺庙里的钟声一样,在客厅里回荡,再次激起了他的饥饿感。成奕扬不得不忍痛割爱,搁下与父亲的谈话,先解决“温饱”问题了。
说实在话,他可是非常敬重自己的父亲的,一直以来,虽然他父亲从没干涉过他的生活,但与他的谈话,总能让他受益匪浅。
成奕扬虽然很想能与父亲继续聊一聊,可最终未能抵住阵阵饥饿感的来袭。
“那个,爸,我先吃饭了,肚子很饿!”
“去吧去吧!”成爸爸摆了摆手,示意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