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晚是不是在这里过夜呀?”老伯问。
“哦,不了,我待一会儿就走。所以等一下,还得麻烦你帮我开开门!”
“行,行,行,我等一下,给你开了门,我再上床睡觉!”
章叔讲话讲得很快,秦汝娃听得很辛苦,十有八句,她是听不懂的,但成奕扬却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然后成奕扬就把车子驶到了离内宅不远的过道上停了下来。
“你家没有停车场吗?你就停在这里,不会很煞风景吗?”秦汝娃不知不觉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像是对空气讲的,又像是对成奕扬说的。她看到,过道两旁的花草生长得很茂盛,有些甚至伸到了过道上。这样,车子停在这里,就会占据了它们的伸展空间。想到这样,秦汝娃就替花草感到怜惜。
“有啊,”成奕扬一边回答,一边解下了安全带,“在后院,要绕一个大圈,我嫌太麻烦了,我们只在这里呆一会儿就走的,所以,我就停这了。你问这干嘛?”
“什么?”
听到成奕扬的问话,秦汝娃把眼光从车窗外收回到成奕扬的身上,一脸的茫然。
“还没过门呢,就想了解清楚哪里是哪里了!”成奕扬笑说,玩世不恭的笑脸没有让秦汝娃觉得可恶,但觉得这样的他,更像真实的他。
“尽想一些不三不四的东西。”
秦汝娃朝他翻了个白眼,就把目光投向车窗外。
“喂,下车了,在干嘛呢,不要整天在那神游好不好?”成奕扬大声喊道。
正要打开车门下去了的他,发现秦汝娃还盯着车窗外,看得出神,他便又缩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伸手去帮秦汝娃解安全带。
有时,意外就是为了增进两人的感情而发生的。
当成奕扬以惯有的熟练的方式去解安全带时,它却解不开,不知在哪个位置卡住了。不得已,成奕扬就把整个上半身都伸到秦汝娃的那边去。另一只手则抓住秦汝娃座椅上的左上端,以保持身体的平衡。
那安全带好像是故意跟他作对似的,怎么解也解不开。他把一门心思都放在了解安全带的那只手上,很自然地就忽略了那只自以为一直都放在座椅上的那只手。那只手,悄无声息地移动了它的位置,从座椅上,滑到了秦汝娃那裸露的光滑的手臂上,然后又滑到它不该碰到的地方。
成奕扬了并不是毫无觉察,他只觉得自己手上有另一种温度。可那并不是座椅能产生的热量。他一度以为,那温度是来自于秦汝娃的身体的某一部位,是那种他可以随便触碰的地方。比喻,手,手臂,或头等。
他继续保持着那姿势,费尽心思去解开那闹别扭的安全带。
终于,在他的不懈努力下,那“顽固”的安全带被解开了。当他带着成功的喜悦,抬头望着秦汝娃时,发现她正满脸通红,像是在害羞,又好像是在发怒。
成奕扬十分地不解,当他不经意的眼光瞥到自己放在秦汝娃胸前的手时,才恍然大悟,连忙把手缩了回来。
出于本能反应,他竟然忘了自己是在车里,在他想逃离现场的时候,他那聪明的脑袋,与车顶来了个亲密接触,随着上“呯”的一声巨响,成奕扬倒在了自己的座位上,双手捧住自己的头,大腿蜷缩着,嘴里不停地呻吟道,“痛死我了,痛死我了!”
秦汝娃本想好了一堆用来教训他的话的,可一看到他那痛苦的模样,一时间,她又把那些狠话忘得一干二净了。
“喂,喂,”秦汝娃的手伸在半空,犹豫了很久才轻轻碰了一下成奕扬的背,“那个,你还好吧!没有出血吧?”
成奕扬没有回答她,嘴里依然冒出一些奇怪的“嗯,嗯”声。其实刚撞到的时候,他是有感觉到一种撕心裂肺的痛,可几秒钟过后,虽然还感到隐隐作痛,但是可以把它不当一回事了。可为了不让秦汝娃有机会教训他,他只能在那演戏了。
果真,他的这种伎俩,在秦汝娃那里,根本看不出破绽,他很轻易就得到了秦汝娃的同情。
“那,我,我,我也没有要怪你呀,我,我想,你也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是要责备你,你何必那么大反应,把自己撞成这样呢?”
秦汝娃很诚恳,听她那语气,像是她做错了事,并不像是一个被人占了便宜的人。
“喂,你到底有没有事呀,你回答一下我呀,你可别吓我呀!”秦汝娃紧张地问道,双手不住地摇着成奕扬的身体。
见秦汝娃不但没有责备自己,还这么担心自己,成奕扬心中一阵狂喜。狂喜之余,他又在脑里打坏主意,想趁此机会好好捉弄秦汝娃一番。
“痛,好痛呀,痛死我了。我的头快要爆炸了,快要死掉了!”成奕扬夸张地鬼叫道,一般人都能听出那是装的,可秦汝娃却信以为真。
“那,那要怎么办啊?”秦汝娃吓得惊惶失措,声音也跟着颤抖起来。“你这里有没有药啊?”
接着,成奕扬便听到一阵找东西的声音。
“奕扬,扬啊!扬,怎么还不进来呀?”
这声音,从远而近地传到了成奕扬的耳里。像号角发出的声音一样,成奕扬马上停止了呻吟,坐直了身子。推了推在那找药的秦汝娃,说,“把自己收拾一下,快下车!”
然后,成奕扬自己首先打开了车门,跳下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