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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与阎王交锋(2)

与阎王交涉完,丁香莲虚脱了一般,疲累至极,久久无法动弹。四周的鬼魂,许是感受到了丁香莲身上散发出来的逐渐升腾的气势,纷纷远遁,只有极少数胆儿大的在目光所及处徘徊。

澹台白苏最先发现了丁香莲的异常,别人或许认为丁丁只是年纪小,熬不得夜,太累了,所以不出声了,从而不去打扰他休息。可是在这艘船上,澹台白苏眼里就只有丁香莲一个人,一直都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亲眼看着她突然看到了什么不该看不敢看的东西被吓着了似的,然后就是长时间的沉默,挣扎,表情从惊恐到难过,再到紧张,还掺杂着一抹坚定,完全不象她平时,总是将情绪的变化掩藏得很深,只在亲近的人面前稍稍放松一点。

现在丁香莲的表情,象是解脱,又象是激战之后的疲惫,总之是彻底放松了,这才让澹台白苏稍稍放下心来。要知道,刚才澹台白苏暗中推搡她,轻声叫她,她都没有任何回应,而澹台白苏又担心别人也发现她的不对劲而对她起疑,试探了一次之后,就再不敢再有任何进一步的举动。

现在好了,她“醒”过来了,澹台白苏关切的眼神就这么一直注视着丁香莲,尽管精神意识刚刚回到这个世界的丁香莲很是疲惫,又有庞大的混乱记忆和刚才发生的可谓匪夷所思的一切,极其严重地冲击着的她的意识和认知,导致她心灵的极度疲惫,反应很是迟钝,也还是感觉到了澹台白苏发自内心的关心,挤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脸,好让他放心。

可越是这样,反而越让澹台白苏担心,他有一种直觉,今天的丁香莲很不对劲,必定发生了某种他不知道,而丁香莲自己清楚的变化。这种变化,从早上的治疗时就开始了,不过,似乎当时她尚不自知。看她现在的情形,应该是已经明白了,但是,从她平常超乎常人的忍耐力和控制力,而现在却有些失常的迹象可以判断,肯定极为严重,这实在有些出乎他和师傅的分析和预料,作为她的主治大夫,他有责任有必要弄个清楚。

可是现在人比较多,还有一个刚刚结识,对丁香莲来说还是陌生人的信王爷,怎么也不是适当的时候,即使问出口了,她也必然会回避,或者言不由衷,那还不如不问,免得引来大家的注意。

船在快速向岸边划去,大家都很体贴地小声说着话,丁香莲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休息了好一阵子,终于在靠岸的时候,恢复了些体力。

已经是午夜,大家分头回自己家,只有澹台白苏是独自一人,丁香莲原本也是一个人,不过现在多了个霓裳,好在两人现在只是当众私订终身而已,还没有三媒六聘,正式过门,也就有理由不直接接她住到佳园去,当然,不遵礼数的除外。否则,丁丁真不知道让她住到内院的话,近距离的朝夕相处,怎么保住自己性别的秘密了。

澹台白苏和丁丁正好是同一个方向,护送最小的丁丁回家,就成了颇有武功的澹台白苏当仁不让的任务。事实上,他早就期待着和丁香莲单独在一起了,因为他着急知道原因,那可是直接关系着丁香莲的身体,很可能要调整刚刚和师傅商定的治疗方案。

其实澹台白苏的家当然不是在御医院,也不是必须天天长驻御医院,可是,一回家就会看到母亲时不时地给娘亲小鞋穿,就会很难受。有心想将娘亲接出府吧,于礼不合不说,也不是那么轻易可以做到的,而且娘亲因为深爱着父亲,也不肯离开。澹台白苏只好少回家,长驻御医院,眼不见为净嘛,这其中还存了一个小心思,可以潜心地提升自己的医术,争取早日立下大功,为娘亲挣得一个与母亲同品秩的诰命,升为平妻,这样母亲就不能以势压人,随意欺侮娘亲了。

午夜时分,路上的行人极少,澹台白苏和丁香莲将霓裳送回她原本的住处之后,策马扬鞭,很快就回到了佳园。丁香莲知道澹台白苏有问题急着要问,没有阻止他跟进来,其实,丁香莲也想和他说说刚才发生的事情。这一路回来,看到了太多飘荡的鬼魂,压抑在心底很是难受,说不定今天早上针灸时格外地疼,也和今天的异状有关,因为丁香莲今天才从突然出现的记忆中,知道今天是小丁香莲的生日的,之前,她都没有关注过这件事情。

每年的生日,就是小丁香莲的受难日,这一天子时,即使没有修炼过术法的小丁香莲,都可以和阎王直接沟通。小丁香莲五周岁时,就是阎王第一次主动和她说话,吓坏了她,从此夜夜噩梦不止,瘦得比芦柴棒还芦柴棒。也许正是因为过深的恐惧,小丁香莲一点也不愿记着与之有关的事情,刻意藏起来,从来不去碰触,所以丁香莲最开始接收的记忆里,完全没有一星一点与此有关的内容,直到今晚再次与阎王沟通,才一股脑地传承过来。

在内院的厅堂里坐定,澹台白苏按捺住想知道答案的急切心情,先行把脉,片刻后开口:“脉相与早上有些相似,又有所不同,有一种新的脉相,不过并不明显,可能早上就有了,但是当时轻浅得无法察觉。也许正是这新的脉相,导致你的身体发生了未知的变化。可不可以告诉我,刚才在船上的时候,你突然失神是怎么回事?”其实不管丁香莲是否坦言相告,澹台白苏都是要弄明白的。以他的武功和医术,和给丁香莲针灸时的近距离接触的便利,以及她时常在针灸过程中痛得昏厥过去的极其有利的状况,若想在丁香莲不知道的情况下,让她说出实话来,并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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