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的眼目,若宝石般散发着动人的光芒,那光芒充满蛊惑。
“免礼免礼,快快平身就座。”司徒俊全副心思被那光芒所摄,说着话,众目睽睽下竟不由起身离座,预备走下去迎接美人。
原本一直保持默然的玉贵妃这个时候突然就势挨皇上立了起来,微微笑着向金凤公主道:“公主辛苦了,公主的嗓音真是好听呢。”
司徒俊乍然听到玉贵妃清凌凌的话,神思间顿时清明起来,顺势扯住玉贵妃的手又坐回座椅,并对玉贵妃微微点头一笑。
坐在左手上座的金丸王子见大齐皇帝被自己妹妹一出场就迷得差点失仪,嘴角轻蔑一扯,表示不屑。
阿宝看的清楚,不由为这位皇帝姐夫丢人而感到恼火。
心想不就是个蓝眼珠子的女人吗,还被自己揍成了红鼻子头,那面纱若是摘下来,恐怕会笑掉众人的大牙。
这么想着抬头恰恰看到金丸王子蔑视皇上的表情,不由心中更是恼怒。
个臭养鱼的嚣什么嚣,不就会唱个歌吗,我上官家就不缺能歌善舞的美人……
阿宝抬头看了看被众星捧月般邀请上座的金凤公主,心中那个不悦啊,也不知是哪根筋抽了抽,忽然对司徒勋说:“筵席都要开始了,你赶紧去吧,我就在下面随便找个地方,省得被皇上发现我又讨不自在。”
“唔,那你乖哈,不要乱跑,散席后我来找你。”司徒勋知道众人已经到席,自己再不出现就太不给皇上老兄面子,依依不舍松开阿宝的手,一步三回头地走向上首。
按照品级,阿宝在最末席,按照身份,那宫里安排座椅的却不敢真把当朝国舅往末席请,怕这位混世魔王一不高兴掀桌子砸盘子。
阿宝却不愿意往那些品级高的大人们堆里塞,自愿请坐到了末席。
末席四周的官员一见这位著名人士到了,顿时纷纷起身走上前来扮着笑脸打招呼恭维。
阿宝愣了愣,心想,原本以为这末席位置偏僻,可以吹到过堂风,可以不用跟别人叨叨,没想到还有这么些虚伪的嘴脸。
也不知那渤海国公主故意卖弄风骚,还是谁的建议,尚金凤忽然从上首座席上走到场地中央的一处平台,抖落一身蓝色轻纱,内里竟穿着滚着金线点缀夜明珠系着响铃的紧身露脐蓝色小衣,下身是腰悬宝石同系金铃的灯笼裤。
这外衣一褪,众人赫然发现,这位公主竟然一直赤裸着玉足。
大齐汉风教化强盛,尚无人敢如此穿着,一时众人均看痴了眼。
那金丸王子竟亲自拿出一管横笛为妹伴奏,尚金凤便在旖旎的曲子中旋身飞舞起来。
柔曼的腰肢,婀娜的长臂,翻若兰花的柔荑,时而伴随着音乐如波浪般颤动的玉峰,不要说那些原本食色者性的男人,就是阿宝这个假男人看了都感到心动神摇。
娘地,这是什么妖怪舞?分明是勾人魂的么。
阿宝见大齐君臣脸上均是一副痴呆之像,更有甚者,嘴角竟流下晶亮的口水,傻乎乎地咧嘴嬉笑起身离座,对着那中心起舞的女子膜拜不已。
舞勾魂,那笛音也不对。
阿宝皱着眉头看向上首的司徒勋,见阿勋娃娃脸上不知何时竟渗出细密汗珠,凤目微微闭合,似是与那靡靡音律对抗。
遭!这对渤海国的兄妹到底想干什么?
全场似乎只剩下阿宝一个人尚还保持清醒,就连那些太监和宫女也似被那舞姿笛音夺去心魄,纷纷痴痴傻笑着搂抱在一起。
乱了,全乱了,那妖女扭着腰肢竟向皇上走去。
阿宝迅即飞身离开凉殿,在水榭乐姬手中找到一架瑶琴,凝神盘膝,突然十指并发,连连击动琴弦,竟是慷慨激昂的《将军令》。
《将军令》出,天下谁敢争锋?
激越的琴音渐渐笼罩在整个皇宫上空,那琴音中的警戒与杀意让负责皇宫安全的御林军们顿时心头一震,不约而同纷纷往凉殿方向涌来。
尚金丸本见那大齐君臣丢盔卸甲,一片狼狈,齐国皇帝也被妹妹迷得失魂落魄失去抵抗之力,若金凤再上前一步,这司徒俊的脑袋对妹妹来说就如探囊取物般容易。
如今凭空而起的《将军令》不但搅扰了他的摄魄笛音,竟也让妹妹的夺魂舞渐渐纷乱起来。
那些精修内功的武将最先清醒过来。
司徒勋更是睁开一双警戒森冷的凤目,紧紧盯着舞动着向皇上靠近的尚金凤。
远处,大批的御林军手持枪械正向这方奔来。
尚金丸一见情况不妙,左手执笛与琴音对抗,右手一挥,潜伏在暗处的数名黑衣刺客顿时蜂拥而出,随着尚金丸的手势向水榭中奏琴的上官宝扑去。
琴弦铮地一声强音,仿若一阵风突然刮过,原本亮若白昼的水榭,刹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尚金丸听得那声杂音,心中蓦地一喜,知道手下袭击奏琴之人已得手,不由用足功力,让摄魄笛音重新统治了凉殿内外。
司徒勋已与尚金凤动起手来,乍听笛音强劲,额头顿时冷汗滚滚,不小心身上已被尚金凤手中的匕首刺中一刀。
清醒过来的司徒俊在几名武官的保护下,带着两个妃子刚要往凉殿外撤,突然被几名黑衣人拦住了去路,摄魄笛音的突起,让几名恢复神智的武官顿时抱头痛叫,玉贵妃与封昭仪更是最先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