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烈趴在地极度晕眩,根本就不晓得危险步步相逼。
杀之心浓烈不移,赤莲不蹲身,就立在距离他半米远的地方疾速直伸食指,长甲仍存,但甩出的剧毒蝎尾却笔直刺向他额头。
千筠一发!就在蝎尾即将刺入这一秒大起突变!
一声刺耳鸣响,好似金属摩擦,紧接着便闻一声痛苦惨叫。“啊……”
赤莲痛弯腰,左手握紧右手食指,透过依稀月光可辨食指滴滴哒哒淌血。上调视线看向她的脸,微微苍白抽搐。好痛!好痛!颤抖着移开左手,亮出的右手食指上哪里还有指甲,分明只剩一块血肉!
重新握住血流不止的食指,看向骆烈,那小兔崽子的身体竟在她即将报复成功时骤闪白光,白光将她的剧毒蝎尾消融的烟消云散,更以让人捕捉不到的速度掀拔掉她指甲,当她意识到时指甲已无,血已滴淌。
骆烈全身涌散柔和神圣的白色光芒,此光与当初无遥子让他服下药丸时的光芒分毫不差。白光在他肌肤表面形成一层坚而有力的保护膜,阻止一切外来伤害。只有守住皮面,任何利器都无法使之受伤。
无遥子很是神通广大,兴许早料到他会有此一劫才提前让他服下保命药丸。
骆烈的命是保住了,但赤莲却心恨更厉不甘非常。瞅着逐渐黯淡下去白光,心下又生一计,既然外袭不通便改内攻!阴狠毒辣的她脑筋好使,当下转换方法。
深呼吸松开右指,将流血食指举在眼前,启唇吐出一缕腥红色气体,气体环绕上血肉散发淡淡馨香。馨香过后,可用肉眼瞧见,新的指甲慢慢生长,直至与其它四指无异时才静停截止。
大骇,此乃妖术!
甩甩仍存痛意的手指,赤莲眼冒森光,指轻拂,好似托动东西的感觉。
随拂,骆烈的身子自动翻转,由趴姿改为面朝上平趟,嘴唇自行张开。
走至跟前俯身,赤莲弯腰与他唇唇隔空气相对,一缕较之前更腥红的气体从口内飘出,乎乎悠悠飞进他嘴里,顺咽喉直入腹。起身,唇角翘起得意的弧度,她等着看骆烈吐血而亡。
然而,在她预期的时间内即不曾发生任何与死亡沾边的异常。眉蹙,怎么回事?出于疑惑又出于谨慎,她以最慢的速度俯身靠近,轻轻掰开他的嘴欲探究竟。就在她掰开的瞬间,吐进去的腥红气体呈冲刺趋势疾飞而出。“啊……”第二次惨叫,赤莲捂着脸原地蹦跳,害人不成反害已。
当她拿下捂面的双手时绝色美颜通红一片,结结实实被自身所施的术打肿。“唔……唔……”痛苦万分,脸上火辣辣的痛,又痛又麻!该死的!该死的!她竟不论内外都无法杀死骆烈!这个认知令她几近疯狂。
骆烈不晓得自己两次绕离鬼门关,睡得沉、睡得死。
无遥子竟将一切都算准了!怕是内服的保命药丸早就混在实验药丸中一起让小狼崽吞下,否则也不会起效。真不晓得他喂小狼崽吃的药中还有什么其它作用,太让人震惊!
忍着手痛与脸痛,赤莲愤恨狂跺脚,面目扭曲。寂静的夜,从暗巷中传出的燥音格外清晰,时不时的夹伴几声愤吼与凄历。
骆烈,命不该绝,死里逃生。
试想,如此高深之道无遥子都能料准,那么……岳人柏呢?他究竟是料到了还是没料到?矣或者……
月黑风高、冷风吹拂,灰云遮月、凉润无声。
客栈内死寂一片,自岳人柏死去后大显萧条。凶手未捕、生命受胁,投宿官客走的走、散的散,只留下一间诺大空荡的栈壳。
老板,欲哭无泪……
明日便是声势浩大的拍卖盛会,但苍狼丝毫感觉不到近在眼前的蠢蠢欲动,有的只是黯然、淡漠,只要一闭上眼睛全是岳人柏的音容笑貌。
他,重情重义却不擅于表达。
他,在乎一个人却不懂得怎样相处。
他,想要珍惜,却往往出口令人气愤难当。
这样的他让人又气、又恨,又割舍不下……
睁着鹰目在漆黑的房中凝望床幔,子时,无一丁点睡意,仍然清醒的很。
骆晶晶枕着他健壮的胳膊,藕臂环搂他腰,睫毛半掩。他未睡,她又启能睡得着?很安静,静静的陪他一起悲伤难过。
时间仿佛静止,一切都那么的使人心碎。
忽然,一声极低的“吱嘎!”声传入苍狼耳朵,他敏锐的牢牢捕捉,那是门板摩擦所制造出的声响。
门阂后便不再有多少响动,只闻极短风声从楼廊始起、消逝。
苍狼豁然坐起,此音从隔壁发出,而隔壁睡的正是……
“苍狼?”骆晶晶吓了一跳,下意识抱住他左臂,不晓得他要干什么。
“睡你的,我去去就回。”苍狼嗓音低沉暗哑,抽臂下床,于黑暗中准确抄过外衣套上,足蹬软靴。
“去哪里?”夜静,骆晶晶不敢大声,只得小声询问。
“不知道。”丢下三个字,苍狼以闪电般的速度消失,追风而去。
骆晶晶的眼睛早已适应黑暗,望着黑暗中开启又闭阂的房门一颗心悬至高点。到底怎么了?
离开客栈的路青一路飞奔,今日,乃墓室完工时。今日,死去孤独之人终可享有一片静谥乐土。
此时此刻心情难免激动,清澈眼眸于夜色中闪烁依稀摆脱掩饰所流露出的激彩。这一日期盼已久,久得全身血液都险些停止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