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太震撼人心,骆晶晶当下定步,呼吸秉住。不想向声源看去,但颈却不听使唤自行转动。当瞧见吼者那张烧红狂怒的脸孔时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走了,牵儿子的手耷拉至身侧,似尊雕像僵硬当场。
苍狼追出来第一眼便见他二人欲离、第一耳便听见该死女人说要走,妈的,岂能有门儿!“骆晶晶,你敢走试试,老子非打断你的腿……”怒不可赦,“狼堡”里要什么有什么,她却要逃,不可原谅!
“老王八你闭嘴!你再敢多吼我娘一句我他妈的先咬断你的颈脉……”骆烈心里的火全因他这句狠话挑起,哇哇大跳,指着他鼻子原地蹦跳。
“小兔崽子你滚,老子没空跟你哼哼!”苍狼射来一记火暴眼,杀伤性十足,霹雳啪啦劈溅火星。
“该滚的人是你……”骆烈头顶升紫烟,一边骂一边反手朝后抓去。抓一次,空的,什么也没有。抓两次,还是空的?不对劲,迅速回首。
苍狼上前的同时骆晶晶也害怕退步,一步步,只着袜,退得无声快速。
“傻货,你再退就摔死了!”苍狼嘴抽,指着她鼻子骂,加紧脚步。
“娘,悬崖!悬崖!”骆烈扯开嗓门,朝她冲去。
父子二人明枪明斗全进不了骆晶晶的耳,眼中只有苍狼要虐杀的脸孔飞快冲来。一脚踩空、身后仰,连一丁点尖叫都未发出。
“该死的!”狂咒,苍狼纵身跃下悬崖。
啧……骆烈大抽气,紧赶至崖边向下望去。
“啊……”骆晶晶掉下才迟钝的喊出迟来尖叫,双目瞠至最大,眼中既有对死亡的惧怕也有震撼,只因苍狼如大鹏展翅般追随而来!
耳边风声呼啸,她以极快速度下坠,四周都是模糊疾快之影,越快越白。唯有苍狼最清晰明眼,他锁起的浓眉纠缠住她所有目光。
苍狼气得想拆房、想凿地,健臂一伸揽住她腰,余光下瞟,寻见颗斜歪生长的小树。
骆晶晶下意识搂紧他的颈,将脸埋进他胸膛,心被掏空、头晕目眩,难受至极。
身腾空无法受力,苍狼索性抱着她直接落上去。
小树哪禁得起双重分量,登时“喀嚓”折断。
“呜……”骆晶晶闷泣,抖得厉害,心里一点底也没有,坠势太猛!
有了小树缓解,哪怕只是一下下也能给苍狼寻生机会。只见他脚踩折断小树借力,手掌伸抓,准确无误的扣住一块凸起岩石。
细石土块于脚下撞击滚落,下扫,“尸骨无存”。
不再下坠,骆晶晶颤颤惊惊睁开双眼,抬首想确认现下情况。
她一动苍狼立即粗吼:“没用的废物,趴好了不许动!”娘的,山是不坠了,她看见情景一嗓子叫唤保不齐震破他耳膜,到时候还是死路一条。
骆晶晶真听话,立即窝回不敢乱动,心跳已快超出负荷。
绷劲,苍狼收紧手臂圈她纵跃,似条飞龙直冲升天。
骆烈向后倒退,瞅着他抱着娘亲飞上悬崖稳健落地。
脚一踏实,苍狼立即戳骆晶晶惨白的脑门儿霹雳啪啦破口大骂:“骆晶晶,你真是废物!饭桶!蠢材!鳖!混蛋!傻缺!没脑子!啊……”骂到此惨叫,收回戳动的手改抱住左小腿原地呲牙咧嘴蹦哒。“唔……唔……”
骆烈气得浑身哆嗦,娘亲受惊需要的是安抚与疼惜。老王八倒好,竟开骂!“妈的,我让你骂!我让你骂!”头顶暴起狼烟,对准他蹦哒的右腿狠踹。脚与骨头接触的声音太让人揪心,真担心骨头会不会因此而断。
“唔唔唔……”苍狼两条腿均受袭,失去支撑顿时一屁股坐地,疼得拧紧眉头成为疙瘩。骨头火辣辣,皮肉火辣辣!
踹两脚根本不够,骆烈跳起来往他身上踩踏,一脚比一脚狠。
情势匪夷所思大逆转,堡门口聚集的下人通通呆若木鸡、凸瞪双目瞪着在地上打滚的主子。啧啧啧,少堡主真他奶奶的神勇啊!够种……
骆晶晶哪儿还哭得出来,连方才惧怕的心都没了,措愕的瞅着发飙的儿子虐他老子。苍天呀大地,疯了吧?
骆烈好似注射过量兴奋剂般亢奋燥动,眼喷火、鼻喷火、嘴喷火,骂声不断,落脚不断。“大混蛋!大傻蛋!缺心眼!踩死你!踩死你!”
苍狼戳骆晶晶脑门儿正来劲儿时遭了殃,踩踏来得太突然没有防备、也没想防备,结结实实“吃”下许多脚。“唔唔……唔啊……”一会儿捂臂、一会儿捂胸、一会儿捂腰、一会儿捂腹臀腿,全身上下都疼!
除此二人外,其余人均石化成为灰色。
当苍狼仰躺之际,骆烈瞅准前胸,凶神恶煞一脚踏下。
“啊……”这声惨叫够壮烈,也将苍狼逼到无法再容忍之地。只见他一把抓住骆烈收回半途的脚往旁侧用力下拽,落脚刚好在臂旁。
骆烈身形大晃,立即摔地,虽痛,却未哼一声。
“吼……”
两声暴吼同出大小雄狮口,单方面踩踏演变成“有回应”撕打。
骆烈人小,却懂得先下手为强。他一不会武功、二不会点穴,如此近距离接触唯有采用最直接了当、原始的做法。脑筋灵活转得迅速,双手疾伸,牢牢抓住生父凌乱的发丝,连拉带拽。
“嗷嗷……”苍狼登时被他揪得狼嚎,双目转瞬间布满血丝、红潮。“小兔崽子呀呀呀,你敢揪我头发?”气得要死、气得就差吐血,有谁家小子这么跟老子过不去?不知是被气傻还是天性如此,学着骆烈也揪住他头发。“不孝子,老子揪光你脑袋上的毛……”手劲大,气疯了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