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筱雨现在在的地方并不是漠北王府,而是阿丽塔的家,也就是摩赛一族所在的地方。因为司徒筱雨受伤的地方离摩赛族的聚集地很近,所以就直接送了过来。郝君彦只留下了四名铁骑,安顿好司徒筱雨之后就带着其他人先行回了王府。
司徒筱雨无聊的看着那些摩赛族的女人挤羊奶,雪还没有化完天也是一直阴阴沉沉,摩赛族人还是保有着原来的生活,住着毡包,喝着羊奶,信奉天神。每天都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只有族长和他的家眷们住在一处特殊的小房子里。
漠北王没有为难他们,给了他们相当大的自由,
“司徒小姐,您的药。”一个和阿丽塔一样穿着红衣的少女忽然出现在司徒筱雨身后,手上还捧着一碗黑色的药,后面跟着肖鹰。
娜卡不知道去了哪里,从来到摩赛族的聚集地之后她就一直避免和所有摩赛族人见面,司徒筱雨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由着她去了。
司徒筱雨没有马上接过少女手中的药,而是看着肖鹰,把自己扔这里好几天不闻不问,现在又突然跑过来做什么。
“司徒小姐。”肖鹰微微弯腰,“小姐受伤一事王爷一直十分关心,只是世子说小姐需要静养,所以一直没有来打扰小姐。今天王爷特地命属下来请小姐回府。”
司徒筱雨轻轻叹了一口气,看看一直阴沉着的天空,微微皱眉,可是没有说什么,只是一个人往前走去。
君若天上云
侬似云中鸟
相随相依
映日御风
君若湖中水
侬似水心花
相亲相恋
与月弄影
人间缘何聚散
人间何有悲欢
但愿与君长相守
莫作昙花一现
又是这首歌,司徒筱雨走到一个小湖边的时候又听见了上次生病时听见的那首歌。上次听的不是很清楚,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唱的,现在竟然在这里又听到了。
慢慢的走过去,刚好看到穿着一件天青色长裙的娜拉在湖边,皑皑的白雪中更衬得她明眸皓齿,娇俏可人。她口中正在唱着的就是吸引司徒筱雨走过来的一首歌谣。
“娜卡。”司徒筱雨正想上前时一个摩赛族打扮的小男生忽然跑了过来,“快,你姆妈出事了。”娜卡听见他的话赶紧站起来,神色慌张的和他走了,司徒筱雨想要追上去时肖鹰忽然带着一队人走过来。
“小姐,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看样子大风雪就要来了,再不走恐怕就要在城外逗留很多日子了。”
司徒筱雨看着娜卡离开的方向,眉头深锁,转身向着肖鹰身后的马车走去,临上马车时她忽然对肖鹰说,“你找人去看看娜卡的母亲出什么事情了,没什么事情的话可以再多住几天再回去也没事,让这里的人都不要为难她。”
肖鹰先是一愣,而后命他们先带着司徒筱雨回了漠北王府,自己则是亲自去找娜卡。
司徒筱雨一进马车就看到素昔低着头跪坐在里面等着自己,没有多想,进去坐好之后素昔就把一个很精致的小手炉放在司徒筱雨手上,然后一直安静的坐在旁边。
过来许久,不知道是因为马上就要到漠北王府了还是因为马车内的狭小空间太过压抑,司徒筱雨觉得有些不舒服。素昔自刚才开始就不说话,这和之前的她有些不一样。
“素昔。”司徒筱雨先开口,“你怎么都不说话?”
素昔抬头看了司徒筱雨一眼,眼神很复杂,伤心,绝望,无助,甚至还有愤恨与不满。可是很快又恢复正常,恭敬的伏下身子等司徒筱雨的下一句话。
素昔的这个反应让司徒筱雨有些无奈,也没有了再说话的欲望,只是坐着,也不说话,也不做什么,只是呆呆的看着窗外,虽然有些冷,可是司徒筱雨坚持掀起车帘,这样子就可以看到子归城的百姓们是怎么生活的。
可能是因为天气的缘故吧,街上并没有多少行人,只有偶尔有几个商铺开着门,还有几个孩子在雪地里跑来跑去。司徒筱雨竟是不禁咯咯的笑了出来。外面驾车的人不禁回过头来看,就连素昔也觉得很奇怪。司徒筱雨在笑不是因为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而是因为感觉这里的生活很真实,很自由。这些在京都都是看不到的,也只有在这些偏远的地方才会有这么自由自在的笑声吧。
又过了一会,马车驶到一处大宅,这里给司徒筱雨的感觉是很不一样的。它不像是子归城的其他房子一样,粗犷大方,也不像是京都的房子那么气势宏伟,它给人的感觉是简单古朴。每一处看似简单可是都有一点点给人惊喜的地方。
每一个廊柱之上都有着很特殊的花纹,这让司徒筱雨想起了之前在画册上看到的一处江南的院子的装饰样子。大门的匾额上大大的金字刻着“漠北王府”,朱红色的大门旁整齐的站着一排士兵。
司徒筱雨还没有回过神来,马夫在外面叫道,“小姐,到了。”
司徒筱雨小心的扶着素昔的手下了马车,在她的带领下走进了漠北王府。
一进大门司徒筱雨就发现这里与别的王侯高官的宅子不一样,一切都以简单为主。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是几个很随意的摆放着几个盆景,可是在园艺师傅的手下被打理的非常好,完美的呈现出它们最美丽的一面,也为王府增添了一些亮点。
一走进大厅就看到漠北王正坐在主位,手上正拿着一本书,郝君彦不知道在旁边说了句什么,他的嘴角带起一丝笑意。
“王爷,世子,司徒小姐到了。”郝无极身边的管家说。郝无极放下书,郝君彦也转过头来看着他。
“臣女司徒筱雨见过漠北王。”司徒筱雨很标准的行了一个礼,很规范却显得很生分。郝无极父子一愣,可是也没有多说什么。
“今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了,不用这么客气的,你也只当这里是自己的家,不用感到拘束,有什么事情你可以直接和管家说。”郝无极耐心的说,就像是对自己的女儿一样。
“父王,筱雨应该累了,我先带她回房休息。”郝君彦忽然站了起来,走到司徒筱雨面前什么话也没有说,拉起她就走了。司徒筱雨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被拉走了,甚至来不及和郝无极说句话。
看着郝君彦的动作郝无极忽然笑了,一旁的管家看得有些奇怪。
“这位司徒小姐很特别。”管家说。
“哦?”郝无极挑眉,“怎么这么说?”
“世子生性乖戾,可是自从从京都回来之后似乎是爱笑了许多,奴才好几次看见他亲自在给司徒小姐准备的小院呆一会,然后会自顾自的笑,对下人似乎也是好了许多。”
郝无极收好书,轻轻放在一旁,“若是真的能对俊儿有帮助就是好的,只怕红颜祸水…”郝无极没有再说下去,管家也只是站在后面没有说话。
郝无极默默的看着前方,眼神中上过一丝危险的气息,可是很快又消失无影。“那件事办的怎么样了?”
“是,已经办好了,没有人会知道的,王爷请放心。”
“那就好,一定要做到斩草除根。”
另一边,郝君彦拉着司徒筱雨一直往前走,鞋子踩在雪地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司徒筱雨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哪里,可是自己没有任何的反抗,只是由着他带着自己往前走,即使不知道前面是什么在等着自己。
一路上有很多下人都盯着两人看,弄得司徒筱雨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可是郝君彦却毫不介意,好像很高兴一样。终于两人来到一个小院,红红的院门在这雪白的世界中给人一种很温暖的感觉。
“闭上眼睛。”郝君彦忽然转过头说,司徒筱雨有些奇怪,可是看郝君彦那个神秘的样子司徒筱雨轻笑了一声,可是还是乖乖的闭上眼睛。
郝君彦神秘的用手帕绑在她的眼睛上,然后牵着她的手往前走。因为看不见路,所以司徒筱雨只能紧紧的住着郝君彦的手。
郝君彦牵着她的手一点点的走到门口,轻轻推开门,把司徒筱雨往前轻轻推了一把,这才将手帕解掉。
司徒筱雨先是被满地的白雪晃到了眼睛,随后便看到满目的红色,如火的红色。司徒筱雨惊呆了,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红梅?
郝君彦走过去折下一支红梅递给司徒筱雨,“匝路亭亭艳,非时袅袅香。素娥惟与月,青女不饶霜。赠远虚盈手,伤离适断肠。为谁成早秀?不待作年芳。这是你最喜欢的,对吗?”
司徒筱雨怔怔的看着手中的红梅,回味着他刚才的那首诗,“你怎么会…”
“你说我是怎么知道你都喜欢什么的是吗?”郝君彦轻笑,“因为是老宰相说的。”
“爷爷?”
郝君彦点点头,“老宰相可是将你的喜好都一一告诉我了。”
司徒筱雨看着手中的红梅,轻轻转动,看不出她现在心里在想些什么。
“世子,司徒小姐!不好了!”一个守门的小童急急忙忙的跑进来,“娜卡的姆妈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