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心口自是揪紧了:“嫂嫂她……”
“前两年病逝的。接到家信的时候,都已经去了两个多月了……”
玉儿心下一片凄楚,这才忆起两年前是有那么一次,见着他独坐在帐内,瞧见他眼睛红肿,他却只说是沙子迷了眼,可一连多日都是神思恍惚,她却不知原来是生了这等事。现在知了原委,倒不知该说些什了。举头望月,如银月色,与牛郎织女交映成辉。玉儿只想起一句诗来:“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这七夕夜,在军营里总是欢颜少悲苦多,玉儿便道:“兰大哥,这箫可能借我一用?”
兰成见她有意趣,自是欣然奉上。玉儿执箫,箫声起处略有愁怅,忽而音调一转,便似万马奔腾,激昂乐点。兰成听得心下欢快,便起身吟道:“圣书万卷任纵横,常觉心源极有灵。狂笑惊散四方客,大怒偏向虎山行。不畏腥风吹血雨,豪歌一曲万里晴。独自遨游何稽首?揭天掀地慰平生。”
吟到到此处,曲也罢。
兰成意犹未尽,便问道:“这曲是谁人所作,我竟未曾听过?”
玉儿只答道:“这曲只不过是家师感慨侯蒙际遇偶有所得罢了。”
兰成翻然明白,只道:“却是《临江仙》,倒是我误了曲意。”
“无论经史百家,或是音律诗画,本就该百家争鸣,各有看法,又怎会曲解?何况你吟的诗,也很是贴切。”
两人笑罢,心情愉悦,这才又进了营。
夜火阑珊,轻风徐徐,吹卷着帐帘一浪一浪的波纹。魏永熙坐于案前,就着烛光,正在看今早发来的折子,听罢方才的箫声,倒是搁了折子,铺了纸提笔随手便写了一阙小词,词牌《临江仙》:未遇行藏谁肯信?如今方表名踪。无端良匠画形容。当时轻借力,一举入高空。才得吹嘘身渐稳,只疑远赴蟾宫。雨余时候夕阳红。几人平地上,看我碧霄中。
不禁叹道:“这夜里倒难得有人吹这样的曲调。”
子宁换了茶盏上来,轻声提醒道:“王爷,夜深了,还是早些歇着吧,别累了身子。”
看了这大半夜的书,听子宁这样讲,魏永熙这才觉得有几分倦意,便道:“都收拾了吧,也是该歇了。”
齐国,长安。
众大臣聚在御书房内,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低声议论,终是有人出得前来,躬身对太子道:“殿下,老臣以为此事万万不可!殿下乃千金之躯,前方战势凶险,若有个闪失,这齐国该如何?”
“这事不是早就商量好了吗?怎么今天你们又来说了?”
“殿下……”
赵祯从案前起身,不待他说完,便打断他的话:“从始皇开始,至尔后的汉高祖,汉武帝,唐太宗,宋太宗,宋真宗,忽必烈等诸多皇帝都曾御驾亲征过,他们堂堂天子都去得,我一个储君又有何不可?况此时魏兵攻进长安恐怕就旦夕间,我若能亲临定会激励士气。你们倒是说出个退敌的方法,我自然不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