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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2.“列举一个你的人生目标。说说想怎样实现。”

典型答案:XX岁之前在XX领域小有成就/赚XXX万美元XXXX万人民币

子萱的答案:“夏天:7-11便利店屈臣氏空调陆泊宁,冬天:7-11便利店屈臣氏 电热毯放进西红柿白菜香菜茼蒿的火锅陆泊宁。”

陆泊宁能够想象其他人看到这个答案是内心有多无助。

3.写出最鼓励(提醒、打击)你的人?你最爱的人?

回答别的都差别很大。

可子萱的答案却出乎意料的一致:最鼓励、提醒我的人:陆泊宁

最打击我的人:陆泊宁

最爱的人:陆泊宁

某人衷心地拿食指的关节敲女生脑袋一记:“你的爱憎也太一目了然了点!”

子萱的答卷老师批的是“0”,全年级哦不全校最差分。面对沮丧得不行的女生,陆泊宁却掏出笔,把“0”添成无限可能的“∞”。

“所以嘛就别硬撑啦,既然你们没有什么不能在一起的理由。”那时,陈政很大方地支持陆泊宁,喜欢赵子萱,只是他不能白日昭昭的秘密。

而接下来的意外像深蓝的湖水,看似平静但暗涌一直存在。

陆泊宁要参加竞赛,双休都要忙着补课做试卷,约会都变得奢侈地点在快餐店,子萱无聊地撑着头咬着吸管,看见姗姗而来的男生忍不住小小的抱怨:“奇怪,发你短信怎么不回我都等你半小时啦。”

“手机好像,掉了。”

“诶,怎么会。”女生被吓一跳。

“不知道,”男生低下头思索一下仍没头绪,“呃,中间我还拿出来看过时间。”

“用我的手机打回去试试吧。”女生拿出手机建议。

陆泊宁迟疑地按自己的号码,电话那头竟然接通,他走出喧闹的快餐店试着和对方沟通一会,接着把手机还给子萱。

“怎么样。”

“我说手机对我很重要,我可以付双倍价钱,他就愿意归还。”

“原来只是要钱啊,那就简单多了。”女生如释重负接着就骄傲起来,“我还把你的桌面设成我的照片呢,怎么可以弄丢。”

因为被邀请翻墙出去打网游,盛情难却所以陈政错过无聊人士口中的“好戏”,等到回校的时候事情已经闹翻天,男生直接叫出和陆泊宁同班的死党:“怎么回事?”

“听说前段时间陆泊宁在补习的时候丢了手机,结果其实不是丢了而是被木槿拿走了。”

“木槿?我们班的苏木槿?”

“对的,早该猜到她真的是陆泊宁的女朋友。”

“哦?”

“你记不记得陆泊宁有只格子围巾和一副手套,有次做课间操我们又看到苏木槿也围着一模一样的围巾,戴着同款手套。当时我们还起哄来着说‘真像情侣款啊’结果苏木槿一下就脸红,陆泊宁也闭着嘴没有反驳,我们还猜他们是害羞其实根本是默认!”

“那这次?”陈政更紧张到底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

死党因为顾忌的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抵不过八卦之心:“陆泊宁在外校还有个女友,手机屏幕上就是她的大头照,结果被苏木槿发现就打电话给她,让她放弃陆泊宁。”

陈政知道,苏木槿有足够信心让子萱放弃,因为她和陆泊宁都是准备去英国留学的。

他可以想象不谙事理的子萱,一定会大言不惭地说:“有什么了不起,喜欢一个人哪怕天涯海角都愿意跟着,英国又算得了什么。”

可是会在调查表上写下那样答案的子萱,一定不知道出国意味着什么,他能想象,当苏木槿听到子萱的回答时,是有多由衷的嗤之以鼻,于是才会有后来的“苏木槿言之凿凿地说‘那么我们就打赌,今天圣诞节的晚上他会谁在一起,谁输掉谁就退出’。

听说,如果太阳此刻熄灭光芒,地球上的人要八分钟后才会知道。

陆泊宁,柏林。一出生就被父母寄语“将来是要做外交官的”的厚望。子萱的爸爸在一场事故中丧生,而苏木槿的家境殷实,多不可比拟的对比。

去英国,和同去英国留学的苏木槿交往,都是沿着轨迹的,而遇见子萱才是意外。

“我找不到子萱了。”陆泊宁的号码发来短信。

有些画面不想让你看见,有些声音不想让你听见,如果有灾难,就让我来替你承担,子萱。

陈政去了他们两人去过的地方,子萱耍心机巧遇的拉面馆,子萱最喜欢的7-11便利店,陆泊宁给子萱买过气球的街道公园,拿公车改造的小餐馆,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的摩天轮。

月光迫在眉睫,陈政沉默地跑过一条又一条的街道,他知道子萱在这里,就在这里。

他终于找到。

女生蜷起身子把头埋在膝盖里,身子单薄的看起来很可怜。陈政想上前去但最终还是掏出手机通知陆泊宁:“工地。”

因为是,没有资格的过路人。

陈政看见一路赶过来的陆泊宁,终于安心的心情,却在对方面容在路灯下清晰的瞬间,一股前所未有的怒火涌进胸腔,像沸腾的开水,压都压不住。

拳头挥过去打中陆泊宁的脸颊,陆泊宁承受没有回击,两人拿目光对峙。

良久,陈政把身子朝旁边移开半步陆泊宁便匆忙跑过去,用脱下的外套包裹住已经冻僵的子萱,女生抬起的脸被挡住陈政看不见,只听见她带着哭腔地问:“为什么你能找到我?你不来见我没关系,我会记得你。记得那个雨天你撑着伞向我走来,我撒谎说我来得匆忙可不可以送我到车站。我说想不到会下那么大的雨啊想不到会遇见你啊,那天我喜欢上了你。不,第一次在这里见面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了你。”

陈政转身一个人离开,站在灯火璀璨的街头,像一头被抛弃的长颈鹿,忧伤却说不出话来。

“周六子萱约我去海堤上放烟火。”陆泊宁发短信给陈政。

陈政没有回也不知道自己要怎样回,难道问“你到底喜不喜欢子萱”?

结果很快被揭晓。

那晚,陆泊宁等来的不止子萱,还有不请自来的木槿。

“我请她来的。”子萱淡淡地说。

“我们分手吧。”

男生震惊接着拿右手去挽留,可女生不领情,“以前是我太幼稚了,以为喜欢一个人就只是喜欢好了。”

“真难为你,你喜欢的明明一直都是木槿。”

“哪怕那晚我赢了打赌,可还是输掉了你。”

“我们分手吧。”

“你别再愧疚了,我爸爸在你爸爸的工地上意外身亡,不干你的事的。你不用再来照顾我。”

“我们分手吧。”

有贪玩的孩子在沙滩上放置好烟火,又拿沙子埋起来只把线头露出来,嘻嘻哈哈地要点燃。子萱的双眼蓄满了泪水:“分手吧,你们去英国,我们后会…无…”

“小心!”

来不及,陆泊宁的提醒来不及,沉重如鼓点的爆炸声,人群的尖叫,盲音。女生在陆泊宁震惊的目光中,倒下,闭上眼睛沉睡。

再也看不见这肮脏的世界。

如此一个人。

是想说后会无期吧,就真的后会无期了。

陆泊宁和苏木槿还是踏上去英国的航班,而赵子萱,陈政一直联系不上。但他相信,她依旧在这座城市,守着有陆泊宁的记忆。

那么,我也陪着你,守着有你的记忆,等着你吧,子萱。

一直这么打算,可是现在。

和沈蓝绛交往。

本来以为就那么平淡下去,可陈政突然有了改观。

那天陈政跑去打网游练级,等到想起和沈蓝绛约好见面时已经迟到接近两小时。

死党比出剪刀手的手势:“女生嘛等个二十分钟还不走人?我们还是直接打的回去好啦,我敢打赌她绝对不在那里的。”

如此信誓旦旦,陈政被大家七手八脚地推拥着上了车,目光触及旧式民宅,中心公园,高而冰冷的写字楼,展览巨幅海报的美术馆以及神社,被红色灯光簇拥却仍寂寞的摩天轮,窗外景色温柔,回忆也跟着浮动。

旧时的子萱等待陆泊宁,不依不饶誓不罢休,深深印在陈政脑中挥之不去。

“停车,我要在这里下!”哪怕大家不理解纷纷劝说,陈政还是中途下车,接着气喘吁吁地跑到约会地点。

途中遇见一次事故,人群聚拢在斑马线路口,救护车呼啸而至。

陈政站在外围只听见有人心有余悸地说:“司机醉酒大家都喊小心可她还像没听见,死得真惨。”

陈政咯噔一下脸庞煞白,心跳声快要淹没自己呼吸快要窒息,全世界轰塌:“蓝绛?蓝绛!蓝绛!”

他惊慌失措到极点,旁边人拉过他似乎说着什么但他都没听到,只是猛地举起手臂甩开,力道之大那人差点跌倒,心急如焚地扒进人群只想一下就到最中央,看她是不是沈蓝绛,是不是。

匆忙赶来的医生护士围在最里面,担架放下去,人被托起来,放到担架上,蒙上白布。

陈政终于看清抬出的担架上,是个中年欧巴桑。

缓慢地松口气,陈政举步艰难地走出人群,终于看见沈蓝绛像等着领回家的芭比一样坐在对面的门口,表情隐进暗处,他一步步走过去踏上去,投下的阴影瞬间覆上她的单薄:“你终于来啦。”

陈政眼中有酸涩:“来啦。”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声线,不停地颤抖。

女生宽慰他,平淡的语气却也暗涌起伏:“笨蛋,不是我。”

不是什么绝美的风景,也并非惊心动魄的瞬间,却在这刻,让陈政温暖充满至溢出,右手递出去唇齿间的甜蜜稍纵即逝:“以后,不会再让你等了。”

陈政措手不及,女生的面容在站起身的瞬间曝露在他的视线之下,就像深夜无人的隧道中突然射出光,刹那间令人忘记闭上眼。脸上飞扬的明快与其他女生无疑,沈蓝绛唇畔的笑漾开来,波光潋滟得令人心悸:“好啊。”

是双目无法承受之耀,无处可逃,突然心中萌生要好好珍惜她的欢颜的想法。

“以后还是戴上它吧,免得我担心。反正我又不嫌弃。”竟这样放肆对话起来。

“好的。”如此乖巧,如此难得。握紧的双手像梦境扑朔迷离,光幻四溢,只剩一颗心专心而澎湃。

有些事情就不再按照自己的方向发展。不慢不快,却刚刚好。

大雨总会停止,回忆总会消失,疼痛总会静止。相濡以沫。相敬如宾。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如果再给他一个如假包换的子萱,他也抱歉地说“对不起”,陪着沈蓝绛过简单的生活,心疼她,保护她。

也是好的。

沈蓝绛跑800米女子测试的时候,陈政正在上英文课。看到手机上闪烁着沈蓝绛的来电显示。

压低声线接起来却不是本人。

出事了。

没有请假就直接跑出教室,陈政赶到医务室的门口看见沈蓝绛披着发,用力地咬着下嘴唇,脸色苍白。

“她哦,好像是因为低血糖所以才快要跑完的时候晕倒,我们被吓坏了手忙脚乱地说要送她来这里,才发现的嘛,助听器诶不是老人才戴的哦。”有“好心”的女生对越来越多的围观群众叙述。

关于右耳的秘密。

听力为零的右耳,戴着助听器。

“陈政?你来啦!诶你知不知道沈蓝绛她居然是聋子,她肯定瞒着你没告诉你的,你要认真考虑还要不要继续和她交往......”就是上次那个女生,怕陈政不相信似的,还把黑色的助听器当做呈堂证供举到男生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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