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耀眼的阳光几乎可以秒杀一切阴暗的生物,也包括玉笙内心那小小的恐惧感。
那个人长得很好看,至少在玉笙眼中他是很好看的。
细长的剑眉直飞云霄,一双漂亮的凤眼,笑起来眯成一条线,如春日暖阳一般让人心里暖烘烘的。
就是那张脸,让她记住了,永远地在了她小小的心房里。
夕阳下,一大一下两个身影并肩而坐,身影被拉了老长,在荒原里有这么两个人影,荒草随风摇着,偶尔有几只好看的飞鸟从头上掠过,到是也有一种别于市井的浪漫。“大哥哥,你是做什么的?”
大哥哥沉思片刻,微笑着开口,然后轻轻揉着玉笙那小小的脑袋,一脸宠溺。“嗯!我想想啊,应该来说是一位大侠吧,虽然现在还不是,不过将来我一定可以做个大侠,呵呵!”
看着那张自信的脸,小小的玉笙顿时被感染了,一脸崇拜的她顿时做了一个决定。“玉笙也要跟大哥哥一样,做个大侠!”
“嗯,玉笙加油哦,大哥哥等着玉笙,到时候咱们一起行走江湖,除暴安良,呵呵!”那张阳光的笑脸如同当天火红的夕阳一般,深深地烙在了玉笙的心中。
大哥哥把玉笙送回家,就消失了。没有留下名字,也没有任何信物,可是玉笙却把大哥哥帅气的形象定格在了心里,她想着,不论多少年,希望她见着大哥哥时,第一眼就能认出他来,千万不能将他遗忘。
玉笙又十分崇拜大哥哥的武功招式,因此,当她回到家之后,便缠着娘亲请师父教她功夫,她要在最快的时间里让自己成为了个大侠,到时候她就能与大哥哥并肩江湖了。
不过,娘亲请来的什么破师父,一个永远把自己包得跟粽子一样的人,不知道是男是女。说话也总是装模作样,嗓子又像女又像男,而且来去无影无踪,神秘兮兮的,让人总感觉不像是什么武功师父,到像是一个巫婆似的。
那所谓的师傅非常潇洒地丢给她一本什么破书,然后每天在她家骗吃骗喝。不过玉笙聪明的紧,再加上自己没日没夜,甚至边吃饭睡觉上茅房的功夫都花上的分上,终于练就了不浅的轻功。
然后,就在她高兴得跟到那破师父那去炫耀的时候,他老人家倒好,将桌子上十几只肥鸡全部打包好,然后高兴地拍拍屁股说:“你踢我一脚吧!”
玉笙虽然不明白那是为什么,但她还是很老实地做了,唯一老实的一次却也是她最后悔的一次。
一脚过去之后,那破师父竟然被她一脚踢飞到天上去了,还回头向她挥手:“徒弟啊,师父走了,咱们再也不见啊……”然后华丽丽地消失掉,让玉笙傻在那里。
好不容易缓回神来,玉笙才知道自己被狠狠地骗了:“你丫个混蛋,最好别让我再遇见你,否则……否则……让你把吃的鸡全吐出来……”
可就算是如此大的挫折,何玉笙大小姐还是没有气馁,一直到十五岁都没有望记过自己的梦想,还有那个让她魂牵梦萦的大哥哥,直至她遇到了那个名字逸风的衙差。
已是三更,闺房之中,玉笙安静地撑着下巴,对着桌子上的纸露出让旁人心寒的花痴笑容。
玉箫诧异地看着自己的胞姐,清明的眼眸闪着迷惑的光芒,姐姐傻了吗?“小真,姐姐她傻了吗?”
一旁的小真同样一头雾水,为难地抓着头。“小姐一回来就对着那张告示傻笑,连一句话都没有对我说过呢,我也不太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可能……是傻了吧……”
“啊……”玉笙突然兴奋地站起来,把一旁的两人吓得小脸白绿白绿的。“我决定了,我要去参加,我一定要跟大哥哥一起做大侠……”
一只嫩白嫩白的小拳手高高地举起,在空中发出刺目的光芒,她何玉笙,一定要当上这杭州知县衙门的捕快,做一个名副其实的大侠!可是,这捕头跟大侠又有什么关系呢?
玉笙的神经一向是出了名了,所以玉箫和小真也不以为意,日后,又是每天被关在房里,打盹瞌睡,偶尔有玉箫过来换着身份,偷溜着出去玩一天。
玉笙不是在等别的,是在等那个何老爹出行,只要他一脚跨出这个门去,她何玉笙就是被皇帝大赦,又可以横行四处了。
在这些日子里,玉笙故意装着乖乖巧巧,只要何老头来视查,她就抢过小真手中正绣的女红,装模作样来几針,也不管把鸳鸯绣成了乌鸦,把茶花绣成了太阳。
何老头一走,何玉笙就捂着被扎红的手指头,边骂边扔,这什么破东西,这辈子本姑娘坚决不做女红。把一旁的小真逗的又气又笑,只好一针一针又把小姐绣的拆掉,好恢复原来刺绣的模样。
每每这样,小真也想出了办法,只拿同一件被小姐绣坏的女红来让她虐待,好在何老头也不看女儿是在绣什么,一看到她能乖乖坐在椅子上缝东西,何老头就笑得眼角朝上了。
何老头终于要走了,全家上下,丫鬟管家都站在前院里等待何老头上车,何老头坐进车又下来,从人群里把玉笙拉出来,指着额头说:“这家里我没什么不放心的,可就是不放心你,恨不得把你拿根链子拴在我车上,一起牵着走才省心!”
“不要啊,爹,那会很丢人唉,我可是何家的大小姐!”
何老头五指拍头,指着何玉笙说:“我走的这几天,不准你闯祸,要不然,等爹回来,你给你特制一间房子,这辈子除了婚嫁你别想再出来!”
大房听这话,赶忙上来,挤着笑说:“老爷放心,我一定会严加管教,不让她惹事的!”
何玉笙早想打发何老头走了,也歪着头笑着说:“是是,爹,我会听娘的话,不给您惹事,您还是快上车,快上车吧!”
何老头前脚走,何玉笙后脚就作鬼脸,何老头一转身把那鬼脸看个正着,脸一板说:“她就这个样子,她管你还差不多,我看我一走,这家非翻个底朝天不可!唉,家门不幸!”
何玉笙用甜甜地声音对正在上车的何老头说:“爹爹,你一路顺风的哈……”半路上失踪也是可行的呢,只要别太早回来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