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玉笙经历过这次事情,也不敢再放肆了,真得是关系到全家老少的性命,如果这次自己不嫁,负气离开,说不定现在何家就被满门抄斩,血流成河了。
“爹,我会听你的话的,我会好好当捕快,并且小心再小心,不让别人看出破绽的!”
玉笙勉强挣扎,本来自己都困死了,昨晚喝一了夜酒,头未沾枕,本来以为一醉方休,到时候醉死在李家算了,可没料到真是天助人也,她又转危为安。
“笙儿啊,你还是省省心,别当捕快了,在家好好陪着娘,找个好人家嫁了才是正经!”大房坐在床边,心惊未定,用手拍着何玉笙的肩膀,劝告着。
何玉箫却站了出来,拉着大房的衣袖说:“娘,姐姐想做什么,就让她做吧。当真以后出了阁,就没有机会了!”
这一番话,说到众人的心里,谁都有过梦想,谁都年轻过。可是许多人都没有勇气去追求,一味的按部就班地走着,从来也不敢问句为什么。
可是玉笙却恰恰这样做了,她敢于斗争,也敢于争取,她要自己想要的,做自己想做的地,喜欢自己喜欢的,而不喜欢的一切,她都果断拒绝,毫不犹豫。
几个姨娘都怔在那里,大房也怔在那里,连何胜海也保持沉默,这句话,让众人心服口服,宁愿做一只在狂风大浪里飞翔的老鹰,也不愿意做这家养的金丝雀,这就是一个人该有的追求不是吗?
玉箫单膝跪地,握着玉笙的手说:“姐姐,你是好样的,我最喜欢你了,以后你还要做自己!”
何玉笙感动极了,从小到大,无论自己是多无理的要求,弟弟想都没想就答应,包容自己反到是像一个哥哥一样。
记得小时候,丫头帮玉笙梳头,总是一个花样,而且扯来扯去还要掉许多头发。
玉萧看了,心疼不已,就说了几句丫头。玉笙使坏,说不如玉箫替姐姐梳吧。
本来是一句玩笑话,可是却没有想到,何玉箫真是偷偷学了梳头发的方法,每天都在清晨跑来为姐姐梳头,那一头长发,正是玉箫精心为玉笙护理的结果。
“弟弟,谢谢你。姐姐今生有幸有你这样的好弟弟,姐姐答应你,一定做好自己!”何玉笙笑了,一头长发顺势滑下,光滑柔顺,美丽非凡。
“好啦,好啦,我们都走吧,让玉笙休息,有什么事情我们来日在说,是一家人每天都有机会!”何胜海看着玉萧和玉笙感情深厚,也深受感动,看来这一母双胞,却时是同心同德。
看着玉笙累了,何胜海下了命令,把一群闹人的小孩子和几个小妾都赶了出去,包括大房和玉箫也一同退下。
人刚走,玉笙就躺下,眨眼功服,就睡的昏天暗地了。
玉箫出门,突然想起顾逸风对自己说的话,一拍脑袋,怎么就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这可是姐姐最想知道的消息啊。
走到门前,又听到屋子里寂静无声,姐姐一定是睡熟了。还是不要打扰她,明天再说吧。
清晨,何家。夏季的空气总是湿润润的,有小鸟在天空划过,留下小而黑的身影。
何玉箫一个人低头匆匆走着,也没有看到一个下人正在提水浇花,整个人都撞了上去,水洒了出来,把长袍都湿了大半。
“对不起,对不起啊大少爷,都怪我!”一个年过半百的老翁提着水桶,连连点头道歉。
虽然这何家对下人一向宽厚,可是大少爷今天穿着的,可是名贵的丝绸,这水一浇,定会脏了。
何玉箫看到老者慌乱失措,摇头笑笑,用手扶起了老者说:“没关系,洗洗就好了,到是你,应该少提些,这要是撞到哪位姨娘,又少不了你的数落,对吧!”
老者点头称是,连连后退。何玉箫看了一眼湿了半截的长袍,也不在意,就往姐姐的房间走去。
显然,玉笙还没有起床,小真站在门外,眼珠子乱转,虽然身体是在等着小姐醒来好伺候梳洗,可心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几个何家的小鬼头在院子里追着猫乱跑,把猫吓得瞄瞄直叫,最后抓着墙上了屋顶,几个小鬼头才泄气似的掉头离开了。
“小真,想什么呢?”何玉箫拍了小真的肩膀,这才让小真回过神来。
“吓死我了,大少爷,我在等小姐起来梳洗啊,今天不是还要去知县衙门当捕快吗?”小真低头回答。
“让我叫醒她吧,还有事要说呢!”何玉箫知道小真不敢喊玉笙起床,只好自己敲门。
“姐姐,起床了,今天还有事情要做呢,再睡可就过头了!”何玉箫不紧不慢敲了很长时间,何玉笙的门才吱地一声打开了。
一个人伸着懒腰,打着呵欠,满脸迷糊,丢三摆四地走进房去。“进来吧玉箫,小真,去帮我打水,我要梳洗!”
梳洗完毕,总算清醒了许多,却突然怪叫一声:“哇,弟弟,你怎么这么大还尿裤子,快去换了,让下人笑话!”
何玉笙又回来了,活脱脱一个正版何玉笙,她这么一叫,小真也扑哧笑了出来,何玉箫却闹了个大红脸。
“姐姐,是和浇花的园丁撞了,所以才湿的!”何玉箫小声说。
“是吗?哪个园丁这么不懂规矩,竟然没带眼睛和大少爷撞在一起,还泼了水?不行,我得质问他去!”何玉笙故意闹事,把何玉箫急的满地乱跑,拦着何玉笙不让出去。
“姐姐,别闹了行不行,总是这个样子!”何玉箫看着玉笙左躲右躲,玉笙轻功可是不错的,他怎么能追上呢?
“好了,好了,不闹了,我梳洗了,敢紧要去知县衙门,小真快点啊!”何玉笙催促着小真快点梳头。
小真为难死了,玉笙坐在那里总是扭来扭去不安生,怎么能梳好头呢。
“还是我来吧小真!你出去吧,我有话和姐姐说!”玉箫接过木梳,亲自为姐姐梳头,并告诉她顾逸风和自己说的那些话。
“什么?你说,大哥哥回来了?而且还是在我醉倒的时候!是谁告诉你的,弟弟,是谁告诉你的?”玉笙一脸悔恨地拖着玉萧的手,恨得不让时间重回昨日,她好与大哥哥相见。
“姐姐,你冷静些,其实我根本就没见到大哥哥,是顾逸风遇见的,而且是他告诉我的。”玉萧几乎被摇晕,但是仍旧十分有耐心地回答,他不由配服起顾逸风了。
“啊?那他不就发现我的身份了?”
“没有,他没有发现,他送你回来的时候还叫我玉笙呢,还说让我好好照顾你,这样表示他应该没见发现吧!”玉萧安慰玉笙,但他也不能确定顾逸风是不是已经发现了,至少现在可以让玉笙安心就行。
“那就好,我就是怕以后都没法面对他了,而且我更怕以后都进不了知县衙门,那就遭了!”玉笙皱着眉,一脸担忧地样子。“不行,我得去知县衙门,要是顾逸风发现了,我还可以提前求他不要说出来!”说着,玉笙便从椅子上爬起来,不顾玉萧的反对跑到知县衙门。
知县衙门与平时一样安静,只有两条狗狗在门口徘徊,好像在等着什么。
玉笙也没怎么在意,反正那几条狗是知县衙门的嘛,每天都在那里转,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登徒子,你给我站住……”刚要进门,一个满带稚气的声音便将玉笙叫住,玉笙奇怪的回头,却有些惊讶。这个小站头,不就是上次那个大人跟夫人的呃……那个夫人的孩子么?
她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叫自己……登徒子?
“喂?你这小丫头,我哪长得像登徒子了?不要乱说哦,不然小心我扁你……”玉笙抬起自己的手,那包子大小的拳手在小丫头面前晃了晃,以示自己的威严。
“切……就你那破手,还想威胁我。你若敢动我,我爹爹绝对不会放过你,哼哼……”小丫头人小鬼大,还敢用鼻孔对着玉笙,比玉笙还横。
“你……”玉笙惊讶地指着小丫头,似乎很生气。“好吧,我承认你后台很大,好吧,我认输!”玉笙挫败地垂下手,如同一只斗败的公鸡,这个她真的惹不起。
“好吧,看在你这么真诚地认输的份上,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一个消息吧!”
“什么消息?”玉笙突然一下抬起头,一双大眼紧张地盯着小丫头看,害怕那个消息与自己有关,如果是她身份的事,那她完蛋了,现在应该回家通知家人收拾东西跑路了。
“顾捕头救你姐姐的事可是闹得满城皆知啊!”连她这个小屁孩都知道了,还不算是满城皆知吗?杯具!
“那又如何?”玉笙心虚地抬头望天,这是她惹的祸啊!
“因此知县衙门也受到了极大的不良影响!”丫头还挺大人的。
“那又如何?”玉笙开始鄙视这个小大人,废话!
“因此,顾捕快他爹,顾总捕头正在处罚他儿子顾逸风,打得好惨啊!”什么?这才是重点,你这个死丫头……
“顾逸风……”玉笙没命地跑向事发地点,顾逸风受罚的地方,他们受罪的练武场。
练武场上,总捕头一板板地打到顾逸风身上,赤裸的上身没有任何遮挡,被打的后背已经是血肉模糊,可是顾逸风却是紧咬着牙关,硬是不哼一声,倔强地坚持自己的原则。
“你,还不知悔改!竟然当街去抢亲,你将知县衙门的荣辱置于何处?让大人以后如何立威?让知县衙门捕快以后如何以服众?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总捕头铁青着一张脸,再次扬起手中的刑板,狠狠地打向顾逸风的身体。
一边的捕快与衙差们看着他们,都不忍地闭上眼。
“咔——”天刑板应声折断,顾逸风被狠狠地击趴下去,而玉笙此时正好看赶倒,看到顾逸风的受伤,眼泪瞬时涌了。
“顾逸风……”玉笙的痛呼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当然也包括地上的顾逸风。
“顾逸风,你为什么要任由他打,你这个笨蛋……”玉笙紧紧将顾逸风抱住,一双葱玉般的手颤抖着,眼泪不停地往往涌,只因为她看到那血淋淋的后背。
“傻瓜,这是应该承受的,你哭什么啊……”忍着痛,顾逸风强颜欢笑,但是他却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却是更让人心痛。
“来人,再拿一副刑板来……”总捕头看到这一切,一点都不心软,反而更加生气,马上叫人再拿一个刑板过来。
可是大家看到这个场景,谁还敢动啊,再让总捕头这样打下去,顾逸风绝对会没命的啊!
“不要,总捕头,你要打就打我好了,不要再打顾逸风,求求你,不要再打他了!打我,打我好了……”玉笙跪在总捕头面前,哭着求他手下留情。
“是啊,总捕头,顾逸风已经知错了,您就原谅他吧!”其他人见总捕头有所动摇,不由也跟着说起来。其实他们在心里也是很佩服顾逸风的,竟然那么重情义。
“总捕头!”突然一个清冷的声音插进来,众人纷纷回头,马上又很恭敬地低下头去行礼。“参见大人!”
“好了,别多礼了!”苏易凡挥了挥手,马上又一脸担忧地走到顾逸风身边。
“总捕头,你这也太狠了!就算是要教训他,也不用往死里打啊,毕竟是自己儿子啊!”苏易凡一句话让所有人当场愣住,纷纷用不可思议地眼光看向总捕头与顾逸风,父子?
“大人,不……”顾逸风激动地抬头,但却扯动背上的伤,脸色一白,当场晕死过去。
“顾逸风,顾逸风……”玉笙一下慌了神,整个人顿时跟疯了一样,抱着顾逸风失声痛苦。
“好了,别哭了,赶快叫衙医过来,快……”众人七手八脚地抬着顾逸风就走,可是却没看到总捕快眼中的痛苦之色,他也是不忍啊!
“总捕头,你的小尾巴露出来喽……”小丫头突然出现,吓得总捕头一跳。
“唉呀,清儿小姐,你怎么神出鬼没的啊,吓死我了!”
“哈哈,你舍不得,你舍不得,跟娘每次打我一样,打完我她又哭了,而且哭得比我还伤心。你也是那样对不对?小玉姨说,打在儿身,痛在娘心,所以捕头你也是这样对吗?”小丫头先是一笑,而后又变得非常认真,一点都不像一个方六岁的小姑娘。
“清儿小姐真懂事,所以好邵夫人才以你为傲啊!夫人受了很多苦,清儿小姐长大后一定要好好孝顺她,知道吗?”邵夫人的确不是一般的苦啊,错嫁了一人,也让自己的命变得如此道道凄苦。
只是不明白,既然现在已经什么都过去了,她为何不愿与大人在一起,难道她还对她那个绝情的丈夫有感情吗?
还是,为了这个孩子?为了让这个孩子以后不被别人瞧不起,所以才一直隐藏自己的心?
再说到当年,当年苏大人还没有做这杭州城的知府,而夫人也刚嫁过来没多久,大人因一时意气跑来找夫人,却被邵家人发现,因此被打个半死。
邵夫人为了从自己夫君邵瑾手下救回大人,甚至是不顾自己的性命。但是那邵瑾却是半点怜悯都没有,硬是将夫人强拖回府,甚至放下狠话:就算他不要,也不会让大人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