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微移,那喜庆的花轿此时却是一点声响都没有,玉笙她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玉……”顾逸风刚一动身,几条红影立马闪到他身边,将他团团围住,迅速地不像一般的江湖中人。
“死心吧,他们可是大内的高手,就凭你的功夫我看是连花轿都近不了!”
“闭嘴……”顾逸风怒吼,飞身便向身前的一位抬夫击去。
抬夫身形一闪,轻巧地避过了那剑,并且反身从怀中掏出丝线套上顾逸风的剑,紧紧将其缠住,任顾逸风如何挣扎都挣不开。就在此时,身后两位又纷纷用丝线缠住顾逸风的手脚,将他整个人地凌空扯起。
顾逸风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模样,再看那几位面无表情的人,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才一招就被人制住,而且还狼狈至此。
“哼,真是悲哀啊!堂堂杭州总捕快之子竟然如此没用,真不知道你那捕快爹爹是如何混到今天这个位子的……”
“你给我闭嘴,这事与我爹没有任何关系,不许你污蔑他!”顾逸风额头青经暴跳,但无奈手脚被束,不然李清成绝对已经死在他面前了。
他之所以至今没有在知县衙门中公开自己的身份,就是怕给顾捕头丢脸,并且他想真正闯出些功绩来,而不是靠爹爹。之前一直在知县衙门做衙差面不是捕快,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但是顾逸风却不知道,事实上他的实力已经很够格做一位优秀的捕快了,只是心中的那份仇恨不义气用事仍旧束缚着他,让他无法真正看清自己的能力。
也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总捕快与他的师父林之影交代,这孩子一天不能摆脱自己的心魔,一天就不能做捕快,不然一定会出事。可是林之影离开的时候却告诉总捕快,说只要有玉笙在,顾逸风总有一天会摆脱那东西,不信他可以自己观察,因此顾逸风这次才能晋升做捕快。
只是,他现在却又陷入自己的心魔之中,无法看清自己的成就,其实他是可以解开那几个人的束缚的,只要他冷静!
“顾逸风,没想到你还挺孝顺的嘛!”李清成嘴角擒着冷酷的笑,他要将顾逸风的自尊彻底毁掉,以解心中的妒意。“把他给我拿下,然后挂在城墙上示众。”
顾逸风一惊,但那些人马上向他围了过来,千均一发之孙一个情形闪入他脑中。
“哦,那你们想怎么样呢?”看着那平静的水潭,林之影摸着下巴沉思。“想……”两个异口同声,“让你也下去……”
下去?可是当时林之影却突然之间躲开了,身法快得让人瞠目结舌,甚至都没有看清他是怎么做到的。
然而,就在众人向他移来的时候,他突然明白了。嘴角轻扬,顾逸风双眼一闭。
几个抬夫七手八脚地绑着,里面的顾逸风也拼命地挣扎着,嘴里还不停地说着:“不要,我不是……我不是啊……”
“住手……”李清成怒吼着,这才让那些人停了下来。
“公子,怎么了?”几人不解地抬头,却见李清成脸都绿了。
“你们都看看,自己做了什么好事,都瞎了眼吗,连自己人都绑!”李清成狠狠地一甩袖,翻身就下马。
“啊……怎么是你?人呢?那个人呢?”几人一回头,顿时傻在那里,因为他们要绑的顾逸风已经连影都没有,而被绑成麻花的人却是自己的同伴!
“我在这里,怎么了,绑错人了吗?”顾逸风站在轿边,怀中抱着晕迷不醒的玉笙。“你们竟然对她下药,太卑鄙了!”
“我根本就没对她下药,你放开她,她已经是我的妻……”
“圣旨到……”就在李清成要冲过去抢回玉笙的时候,一个尖锐的声音突然传来。“李清成接旨……”
原本热闹的大街,原本看好戏的群众,在听到这个声音与看到一个拿着拂尘的人时,顿时齐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李清成一表人才,才华出众。召王之女素云群主德才兼备,秀外慧中。二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特此赐婚。李清晨接旨之日立马赶上京城与郡主完婚,不可滞缓,否则以抗旨论处,钦此!”公公尖着嗓子念完,身后一群禁军立马将李清成围了起来。
“你们搞什么?难道没看到我已经在成亲了吗?指什么破婚,是哪个混蛋提的……”李清成这下掉大了,不但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女子,还得去跟一个自己连面都没见过的郡主成婚,谁知道那郡主长什么样,如果是个夜叉,那他这辈子可是真的毁了。
“李公子,若是再这般执拗,那咱家只要动粗了……”
公公一个眼神,身后的禁卫立马上前将李清成抓住。
“你这狗奴才,你可知道我是谁?你敢这般对我,小心你的狗头……”李清成想挣扎,但无奈自己没有武艺,无法与那些训练有速的禁军抗衡,这一刻他后悔自己当初为何不习武,以至今日如此狼狈。
像被提着小鸡一样,自己的反抗只是软绵绵的像是在跳舞,看着顾逸风好奇的眼神,李清成想死的心都有了。
本来不是这样的啊,本来他要整的是顾逸风的啊,怎么现在反倒他变成笑柄了?看着那些指指点点的人,李清晨的脸越来越难看,再回头看去,顾逸风与玉笙已早无人影。
“李公子,既然已经是皇上钦定的郡马了,就不要再想着其他女子了,否则只会惹祸上身!”公公平静地看着他,眼中多了份无奈。“跟咱家走吧,你与那姑娘是无缘了!”
刚才还好戏连连的大街又恢复了平静,人们来来往往地踩着那些喜庆的红彩纸,偶尔也有几个人稍稍注意一下那些东西,但是已经没几个人敢再议论了。
茶摊上,几位好事之人不怕死地使了使眼色,迅速地窝到一起。“那丫说得还真准,这对还真的没成呢!不但是捕快来抢亲,就连皇上也掺和进来了,真不得了啊……”
“是啊,是啊,这戏比戏台上唱的还精彩,要不是今天亲眼所见,打死我,我也不会相信,真是太好玩了!”
茶摊上有几个闲人看着目瞪口呆,都为眼前的事情不可思议。那说书的快是又得说他个三天三夜了,这种事情,一向是城里最好的逗趣了。
街上的行人也互相议论纷纷,越传越离谱,最后说成是,何家女人是天仙下凡,所以有两个男人急夺,这事情又惊动了皇上。原来是上天给皇上拖梦,说何家小姐本该许给捕快,为了把事情完满解决,才把郡主下嫁给了李清成。
故事挺美,可是何玉笙和顾逸风到底会怎么样,谁都不知道。
议论越发精彩,传言越来越离谱,但是同刚才一样,旁边桌上的斗笠人早已消失无踪,而他们却没有一个发现的。
“玉笙,你别吓我,快醒过来,快点啊玉笙……”顾逸风抱着玉笙跑进一家医馆。让丈夫把脉的同时,他还紧紧不放地拉着玉笙的手,不停地呼唤着她的名子,只希望她能快些醒来。
“这位姑娘似乎是……”大夫摸着自己的胡子,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急得顾逸风快要疯掉。
“她怎么了?你道是快说啊……”
“这位姑娘……”
“小玉笙……”就在大夫快要说的时候,一个黑影从门外突然窜了进来,一把将顾逸风推开,将玉笙搂进怀中。
“你是谁?放开她……”顾逸风眼一红,不由分说地就朝那人击去,却不料被另一个人制住。
“你这个没用的男人,连心爱的女人的保护不了,你算什么男人啊!”另一个黑衣人开口,清脆的嗓音,一听便知是个女人。
“要你管,你们是什么人,又想抢玉笙吗?告诉你,今天就算是杀了我,你们也别想把玉笙带走。”顾逸风不听,也不顾自己的对手是男是女,心里唯一想的就是将玉笙抢回来。
“嘿,你小子还挺横的,好啊,本小姐今天就好好教训你……”
“红儿住手!”抱着玉笙的那个黑衣人突然开口,让那女黑衣人停了下来。“她没事,只是喝了点酒,现在睡着了而已!”
“什么?”顾逸风与那女黑衣人同时惊叫出声。“她喝酒了?”
“等下,你确定她真的没事?”顾逸风惊讶地看着沉睡的玉笙,额头冒出一层细密的汗,这个家伙,太离谱了!
“是的,不过你这个捕快做得也太不称职了,这么明显的问题都没发现,真是丢人,我看你真的得想想自己是不是真的适合做这行了。”
顾逸风被那人这样一说,整个脸都变红了起来,刚才是他太着急,所以没发现而已嘛!这个人,做人也太直接了,简直都不会给人留点面子。
“对了,你是谁啊你?凭什么对玉笙动手动脚,你给我让开……”一个黑衣女人也就罢了,顾逸风这才意识到,这个抱着玉笙训自己的人原来是个男人。
“我是谁?呵呵,我可是一代大侠,节……咳咳……”那黑衣人似乎一点都不知道深沉,顾逸风一提他就几乎飞到天上去了,可是却被那个女黑衣人一巴掌拍了下来。“我是玉笙的旧识,等她醒了之后你告诉他,说大哥哥不能带她走,她一个姑娘家应该好好过日子,不要整天想着打打杀杀……”
“你在影射我吗?”突然,黑衣女子一把揪住那人的耳朵,亲密地惹人遐想。
“不敢不敢,放手放手,痛……”而这个男人,也似乎很怕这个女人,好奇怪的一对人哦!
两人奇奇怪怪的谈话,顾逸风听得似懂非懂,但心里却有点亮光,似乎何玉笙离自己是越来越近了,这次真得不同于往日。
“好了,旧也叙了,人也见了,家人也看到了,现在我们得回去了!回去再收拾你……”那黑衣女子拉着那男人就往外走,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嚣张地不像话。
“大……”顾逸风看着他们离开,回头再看大夫,早已吓得晕了过去,可怜他老人家身板那么瘦弱,却躺在那冰冷的地上,可怜啊!
顾逸风又不得不把大夫抱在床上,灌了些汤水,大夫醒来的时候,玉笙也醒了,顾逸风直说谢天谢地。
“你醒了,你醒了真是太好了!”顾逸风一脸喜悦藏也藏不住,简直是脸上乐开花了。
“怎么回事啊到底,我怎么来这里了,我不是正要嫁人吗?逸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何玉笙睁开迷茫的双眼,看看四周,全是陌生的环境,再看一眼身边有药箱,才明白自己是在药店了。
“姑娘,你刚刚喝酒昏了过去,可把这位公子给吓呆了。还有……还有刚刚还!”大夫一说到刚才所见的黑衣人,又吓得结巴了起来,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顾逸风接过话头说:“皇上已经为李清成赐婚,所以你不必担心他逼你结婚了。可是你怎么能喝那么多酒,难道不知道会伤身体吗?你都把我吓死了!”
何玉笙不好意思的笑笑,因为喝酒,所以脸色微微发红,看起来更加娇媚可人,红色的喜服也映着她那美如桃花的脸,哦,原谅我,此时此刻,不该提桃花两个字的。
何玉笙微微一笑,摸了摸脸说:“我本来想一醉方休,死了算了,嫁给那么个桃花李,我这辈子就没好日子了!”
何玉笙说着,又突然想到不对,怎么回事?难道顾逸风早知道了自己是女儿身份,要不然,自己没有告诉他,他怎么会对自己一如既往,把一个女儿身当玉笙呢。
正想着,何玉箫跑了进来,还有何家全家老少。何胜海看到了何玉笙没事,眼泪便顺着老脸流了下来。
爹哭了,何玉笙这可是第一次见那个总是板着脸教训自己的爹哭呢,可见他真的是十分疼爱自己。
几个小娘也说个没完,说李清成的聘礼还在,说是不要了,全部送给你了,能不能给姨娘们分些呀。
玉笙好笑地说,随便,随便,只要不让她再嫁,要什么都随便,反正都是何家的。
玉笙抬眼望去,顾逸风在跟何玉箫说着什么。原来何家人一来,顾逸风就被挤在了人群之外,跟本说不上话。
何玉箫感谢顾逸风有勇气去拦姐姐的出嫁花轿,十分佩服,所以才没有和姐姐说话,照顾了一下顾逸风的感受。
玉笙看着一模一样的弟弟站在那里与顾逸风谈笑,顾逸风也是一脸认真的听着。何玉笙不由地又头疼起来,如果顾逸风真的是断袖,把弟弟当成是玉笙,那该怎么办呢?
老天!你怎么这么捉弄人呢。顾逸风真的扭头就走了,再没有看玉笙一眼,天呐,你真的把玉箫当玉笙了,你这个呆夈鹅。
何家的马车停在外面,众人扶着酒醉的何玉笙坐进了马车,一起回到了何家。
何家的那些小鬼头看到好不容易打发出去治他们的魔头又回来了,一阵哀叹,都怕何玉笙会报复他们的幸灾乐祸,不知道都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何胜海坐在椅子上,看着仍然有些迷糊的何玉笙,沉重地说:“算你命好,躲过这劫,以后学得乖着点,你当捕快的事情不可再让别人知道,否则再有性命之忧,全家难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