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兄弟倒也是直率,将来必定是一位好捕快,不为强权所欺,不就是你想要的那种人吗?”夫人浅浅一笑,玉笙看痴了,什么叫美人一笑花失色,她真的是第一次见识到啊!
“听到没逸风,夫人的意思你清楚了吗?这小子都比你先得到夫人的赞赏了,看来你离你爹的目标还远着呢!”顾逸风一听嘴角不由染起笑意,玉笙这没头没脑闹一场,他倒知道自己的短处了,也难怪爹爹老是对自己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今天终于懂了。“谢大人,谢邵夫人,逸风会更加努力的!”
“邵夫人?”玉笙不由大叫起来,“为什么叫邵夫人啊?大人不是姓苏么?”苏大人的夫人怎么会叫邵夫人呢?邵夫人她倒时听说过,杭州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只是这位邵夫人为免也太柔弱了吧,怎么看也不像外人口中那可与六年前烧死的邵大爷相提并论啊!
听到玉笙的惊叫声,两人都愣了一下,脸色都有些不好看。顾逸风见状心中暗叫不妙,这家伙怎么总是挑刺说啊!“大人,捕头还有事找卑职,卑职先下去了。”
顾逸风如风般将玉笙扯出侧院,背上全是汗水。虽然天有些热,但是大多的汗却是被玉笙吓得。“这可是知县衙门里的禁语!”
“禁语?难道那邵夫人的女儿真的不是她相公的?”
话一出口,顾逸风差点没晕了过去,都说不能说了,这家伙存心找死是不是?“唉,你呀你,不要再说了!”
真恨不得将玉笙的嘴给封上,如果知县衙门里的封条可以的话!可是这家伙应该没那么容易对付吧,今天不告诉她,一会她又会不理自己了,怎么办啊!那狗的事她还没跟他闹完呢,一会两件事加起来,更是麻烦了。
为什么这家伙一出现,他的生活,他的理智,他的稳重,还有他的冷漠全都没有了呢?老天是不是让她来克自己的啊!“走,捕头让我们去审那几个恶霸,路上我再告诉你!”
“好啊好啊!”玉笙兴奋地差点跳起来,立马跟蜜蜂见了花地粘上去,扯着顾逸风的手就不愿松开,都忘了自己还在跟他生气了。唉,这个没头没脑的家伙,笨死了。
“我们大人是当今皇上最宠的苏贵妃的哥哥,也就是说,苏大人是当今的国舅爷!”
“哇,国舅爷啊!太厉害了……呃,可是国舅爷怎么只当个没用的小知府呢?”玉笙发挥自己刨根问底的优良性格,极其不良地打断顾逸风的话。
“那也得由五年前说起,不过太长了,我不太想说,再说了,那是人家的家事……我……”顾逸风的话慢慢咽了回去,因为一旁玉笙的眼神越来越可怕,如果今天他不说的话同,那么今天他就别想好好回家了。
“我们大人跟邵夫人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他们很早就对彼此倾心,可是因为一些事情,大人错过了夫人,让她嫁给了指腹为婚的邵家。”
“可恶,既然两人是相爱的,又为何要让她嫁掉,这个大人也太没用了吧!”玉笙实是不是一个能安静听故事的人,每天关键时刻她就喜欢出来捣乱,让顾逸风听痛地要死。
“你可不可以安静地听我说完?这样下去,我们在侧院与牢房间来回走上一晚上也无法将故事说完啊!”顾逸风受不了地低吼,但又怕自己的情绪会吓到玉笙,又要压住怒意,真的是快崩溃了。
“呃,好好好,你说你说!”玉笙有点怕怕地看着顾逸风,可怜的眼神如受惊的小兔,她又没说一定要他今天说完,郁闷!顾逸风措败地低下头,搞了半天,还是吓到她了!
“夫人伤心地嫁到邵家,而面临得却是更残忍的一面,她的夫君,也就是当年的商场霸主却并不想娶她,而是想娶他在青楼中眷养七年之久的红颜知己,而夫人却只是他娶妖红的一个条件!”顾逸风的语气沉重,自己也在为邵夫人感到不值!
玉笙被顾逸风沉重的语气吓到,也被如此残忍的条件吓到。为了一个女人,而狠心地去伤害另一个女人,这个男人究竟有没有一点人性啊!如果是她,绝对不会嫁给这种人!
“成婚当天,邵瑾没有进洞房,而这对一个姑娘家来说却是一个极大的耻辱。夫人得知他的心思之后心中又痛又喜。痛自己被人污辱至此,喜自己可以又回到大人身边。本想去邵瑾那里讨一纸休书,却不想那邵瑾见到夫人的美貌之后不但不愿意给休书,反而变了个人一般地带夫人回喜房,与夫人圆房!”
“呃……”玉笙微微发出一点声音,细如蚊声。
斜睨了玉笙一眼,顾逸风无奈地闭上眼。“说吧!”看她的样子,不说出来一会肯定会死人。
“内个,我只想说,那个邵瑾真他娘的一个混蛋!”听着玉笙的话,顾逸风差点晕倒,人家哪里得罪你了,还吐脏天啊!
“自那以后,邵瑾也并不是一个不合格的夫君,却只是因为自己有着不为人知的过去,所以才爱上那个妖红姑娘。夫人进门之后,有那么长的一些日子,邵瑾几乎都将那位妖红姑娘忘掉了。可是……”顾逸风的眉头皱了起来,思考着如何说才不让玉笙抓狂,因为接下来她一定会很不平的,而且……
“可是什么?你倒时说啊!”玉笙受不了地抓着顾逸风的手一阵乱摇,让几位路过的衙差惊讶地瞪大眼。
“咳!注意影响,咱们都是男人!”轻咳一声,玉笙才不好意思地收回手,抓着头低头猛往前冲,丢死人了!
看着玉笙那尴尬的背影,顾逸风不由地轻笑出声。“你啊,什么时候可以长大点呢?不要以为……唉,算了,说了你也听不到!”低下头,顾逸风也跟了上去,如果可以,谁都不想发生那样的事是吧!
但是如果换作是他,绝对不会让自己心爱的人就那样嫁给别人吧,至少,不会做出一件自己会后悔一辈子的事情。
然而,顾逸风却没想到,他所说的故事却也将成为他的前车之鉴,不知道那时他会不会有着如此坚定的信念呢?
顾逸风和何玉笙一起走进了知县衙门的牢房里,里面光线阴暗,味道难闻,顾逸风只顾着往前走,何玉笙却捂着鼻子慢吞吞地往前挪。
牢里关押地都是一些平时小偷小摸的惯犯,所以人手也不是很多,只有几个衙差前前后后的巡逻。
等顾逸风走到一间牢房那木头做的牢门前停下,何玉笙也差不多走了上来,两人却看到坐着三个犯人。
阴暗的牢房里,三个鼻青脸肿的家伙被绑在椅子上,而在他们面前的,并排地站着如鬼魅般的五个人,个个面带阴笑。
不过这笑容可不是所有想做的,就比如说顾逸风,他可是被人逼成现在这副阴不阴,阳不阳的笑意的。而逼他的人,却是一个绝对意想不到的人!
有人想到了吗?想到了就说说,嘿嘿!
答案公布时间:有人猜到了吗?
五人慢慢地退向两边,身后出现的却是总捕头那张不温不火的笑脸,猜对了吗?就是这位平时不苟言笑的冷血捕头,今日却笑眯眯地坐在那里,性情转换之快,让人汗之!
“噫!”三人看到五位小捕快的表情就已经够惊讶了,再看那个总捕头,突然感觉自己进的不是知县衙门,而是土匪窝。而现在,仿佛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啊——”“啊……”一个凄惨的叫声传来,如被厉鬼索命一般,三人更是吓得哀号出声,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掉。“要杀就杀,别再折磨我们了,你们这群混蛋!”
“混蛋?”捕头冷笑着开口,声音平淡地如秋水一般,但在这空荡地牢房中一回响,却是带着彻骨的寒意。“那甚好!来人,让他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混蛋!”
一声令下,不知哪里应了一声,寒光一闪,有着东西被切掉的声音。“大人,那位采花贱已经被正法,这是他犯罪的东西!”
一个衙差托差一个盘子走进牢房,盘子上有一个东西,被一块染血的白布盖着,光是看表面就让人心寒不已。
“那是什么?”玉笙将自己的好奇心发挥到极致,毫不犹豫地伸手揭开那块布。
“喂……”顾逸风想阻止都来不及,却只能让玉笙的视线移到他的脸上。
“啊……”玉笙虽然没看到,但是对面的安寒葛义还有叶自绿不由倒抽一口气,个个面白如纸。
“看到了吗?什么叫混蛋?”总捕头突然冷冷一笑,大手一挥将盘子扔到三人中间那人的腿上。
疑惑地低头,三人纷纷好奇地盯着那东西看,然后三人突然间抬头脸色比安寒他们还要白,互相对望一看,白眼一翻,晕了!
“他们怎么了?我还没看到那东西呢,有那么可怕吗?”见大家的表情都很奇怪,而且那三个大汉竟然还被吓晕过去,玉笙不由更好奇那个是什么了。
跑到三人面前,玉笙仔细地盯着那团东西猛瞧。“这是什么东西啊?顾逸风,这什么东西来的?”玉笙看了看,再看了看,还伸出手指碰了碰,满脸的问号。
“你你你……是不是男人啊?竟然连男人……”“嗵—”话还没说完,安寒就被人一拳揍飞。“你给我闭嘴……”
“啊……顾逸风,你怎么打人呢?”玉笙惊讶地拉住顾逸风的手,害怕他一个不爽再上去加一拳。
“顾逸风,你疯了吗?”其他人也被顾逸风这突如其来的一拳给吓到,真不明白,他怎么那么紧张何玉笙。
“走!”拉起玉笙的手就往外跑,玉笙一头雾水,怎么回事啊?
“怎么了?顾逸风?为什么不让我知道那是什么东西?那东西跟男人有什么关系吗?”跟在顾逸风身后,玉笙将自己的好奇宝宝精神发挥到极致。
可是这一切在顾逸风听来却是窝火得很,简直有着想把玉笙给掐死的冲动。
顾逸风突然停下来,玉笙一时没注意一下子撞到他的身上,鼻子差点给撞歪了。还没等她痛过去,前面的顾逸风却很不爽地回头,劈头就对她吼了起来。
“你这个笨蛋,不许再问了!”
“什么?”玉笙被他一吼,气不打一处来,声音不由也跟着大了起来。“你说谁笨蛋?不愿说就算了,你还骂人,我招谁惹谁了?”
看着玉笙那胀红的脸,顾逸风欲辩词穷,可是这家伙为什么就不懂他的心呢?
“我的意思是说,那个东西不是你应该知道的,所以叫你不要问了,你理智点好吗?”
“什么叫我不应该知道的?你不愿告诉我就算了,我可以去问别人,别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哼!”鼻孔朝天,玉笙气愤地转身跑掉。
这下好了,才和好没一会的两人,现在又闹翻了,真不知道他们是天生的冤家,还是上辈子有仇。
“唉!”低下头,顾逸风第一次觉得无力,对玉笙他真的是无计可施啊!
“逸风!”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让顾逸风不由吓出一身冷汗。
“大人!”转身,他恭敬地抬手,却见总捕头与苏易凡都站在那里。
“你很关心他啊!可不见你对待公务何时如此上心过,不错嘛!”捕头冷冷地开口,顾逸风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唉!顾捕头,虎父无犬子,逸风日后定当比你这位父亲还要出色的哦!”父子?这像吗?这明明是仇人好吧!
顾逸风一脸黑线,这何玉笙简直就是自己的天魔星啊,什么事情只要遇到他,不是丢丑,就是被总捕头捉到奚落一番,真是要命啊。
顾逸风一个人回到家里,又直端端地躺在房顶,酒坛子里的酒显然又是被喝光了,孤零零地丢在瓦楞上。
顾逸风浑身酒气,十米以外就能闻到,不时地还打一个酒嗝。难道,难道你真的不懂我的心吗?为何我这样对你,你仍然是一无所知呢?
顾逸风望着天上的月亮,看到的仍然是那张熟悉且喜欢的脸,那张脸再冲着他笑,白痴一般地笑。顾逸风恼了,指着月亮说:“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玉笙!”
“玉笙,你喜欢的女孩子叫玉笙?好奇怪的名字啊!”又是那个妇人,声音刚刚入耳,身子也翻身上了房顶,轻脚踩在瓦上,那单薄的瓦片硬是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可见她的轻功是如何之高。
顾逸风虽然酒醉,但听到是母亲上来,又疑惑问到一个女孩子怎么叫玉笙,顾逸风仍然尴尬了一下。要知道,如果母亲见了玉笙是一身男装,估计再淡定的人都得气得吐血,自己的儿子竟然喜欢上一个男儿身……
“娘,你怎么还不睡,夜凉了,早点休息吧!”顾逸风故意打岔,把酒坛子抱在怀里,抬脚要走。
妇人微微一笑,望着月亮叹息说:“唉,儿子大了,有了心事,都不跟娘说了,看来真的是娘老了!”
顾逸风听罢,只好又折回身来,坐在妇人身旁,浅笑一声说:“娘不老,娘是天底下最美最年轻的女人!”月光如水,轻照瓦楞,偶尔有几只蝙蝠飞过,扑楞楞发出一阵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