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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老大,天都这么黑了,紫轩会在这里吗?听说,这里还有动物呢?大白天见了,我都会害怕。更别说晚上了。”

“一定会,一定坐在某个角落等着我们。动物吗?不害怕,应该不会伤人;要不然,早已经禁止爬山了。”

我在暗夜中模糊的看到有一条岔路,应该是通向山顶的捷径。不是盘山公路,是长约有一米宽的台阶,台阶两边都是树。树遮挡着天空,这夜是更加的黑了。

“老大,有点害怕。看这密密麻麻的树都像是飞禽走兽一样,有点阴森可怖。会不会突然冒出来个可怕的东西。”

“不会,有我在,不用怕。”

我模糊能辨识尘雪的脸,只是不清楚她是怎样的表情。她偶尔会扭过头来看我,像是确认我还在不在似的。她确实有点害怕了,总是和我靠的很近很近,让我攀爬起路来很不舒服。但是,心里还是很乐意的,毕竟她需要我。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我们终于到山顶了。山顶上有一个亭子,站在亭子里架起的石板上往山下看,几乎能看到整个城市的景象。说不上这座城市的夜景有多美,只是星星点点,灯火璀璨。

我知道紫轩一定会在这里,开始那种忐忑不安的心情,早已经消失了。我倒是觉得这世界越黑暗越有挑战性,越黑暗越应该在其中找寻它的美,欣赏它的美,这是一种境界。

“老大,别看了,我们不是来找紫轩的吗?”尘雪见我一直往山下瞧,便从石凳上站起来,凑近我说。

“嗯,她就在这里,不相信我叫一下她,保证就出来了。”

“真的在?”

“真的。

我们俩开始大声喊紫轩的名字,喊了不长时间。紫轩便从黑暗中走到了我们面前。突然出现,吓了尘雪一跳。尘雪尖叫了一声,两手紧紧抓着我的胳膊不放。

“是我,老大。你终于来了。”她的声音有些呜咽,肯定哀怨了一天了。

“紫轩,就知道你会在这里,一天没吃东西了吧。快走,我请你们吃好东西。”

“嗯,没吃呢,头都有点晕了。要是你不来,我怕是要饿死在这里了。”

“怎么那么傻?如果真的来不了,你出事了,我心里能好受吗?”

“可是,我就是希望你来,你不来,我心里的结会解不开的。”

“嗯,不说了,看你都没用气力了,下山去。”我和尘雪上前搀扶着她顺着盘山公路往山下走,走了一段路,感觉这样很不舒服。尘雪气力太小,而我又拿捏不了她和我之间的平衡,这样总是弄得紫轩东倒西歪的,让她也很是不舒服。

“我背你下山吧?尘雪没力气搀扶你呢。”

“背我?好呢。我刚才就想让你背的。可是,离山脚还有这么远,我不想你累着。”

“我没事,我力气大的很。但是,再让尘雪搀扶你,怕一会儿她也累坏了,我一下子可就背不了你们两人了。”紫轩在黑暗中扭过头看看尘雪,尘雪点了点头。她便接受了。

紫轩要比尘雪重一点,不过,也并不是很重。走在下山的路上,倒不觉得特别吃力。她是真累着了,刚开始还给我说笑,后来,却是睡着了。尘雪走在我的右边,手扶着紫轩。

“老大,她睡着了呢?”尘雪轻声说。

我侧脸看了一下,她正睡得正香。轻微的鼻息声,透过黑暗碰到了我的脸上,便消散了。

“是哟,累了,像个小女孩儿呢?”

“老大,是不是很傻,我们。总是麻烦你,你那么不容易。”

“说什么话,没有呢,我感觉很好呢。忘了,我也喜欢和你们在一起,都有点离不开了呢。”

“噢,可是,悦儿姐呢?还有薛然姐呢?还有没有别人?”

“不一样呀,你们。她们都是同龄人,你们还小呢。”

“噢,这样,那你心里也不可能拥有那么多女孩子。怎么能顾的过来?”

“没,哪有那么多,只有你们几个,其他都不是特别要好的人。”

“还以为你认识好多女孩子,我们只是这其中的一二个呢。”

“不是,多了会很累,朋友也不能太多,除非工作或者其它需要那么多朋友。生活上的有几个最好的就足够了。”

快到山脚了,依稀能透过层层叠叠的树看到道路上的昏昏沉沉的灯光。我轻轻的用手往上送了送紫轩,她并没有醒过来。我开始觉得她肯定在做什么美好的梦了。

出了山门,往右走,便有一家餐馆。我们便走了进去,餐馆还是挺大的,有两层楼,通过一道窄窄的楼梯,艰难的上到二楼一看,竟然还有隔开的包间。这不免让我大喜,我们三个人的空间是不需要让外人来侵犯的,即使扭头看也不行。刚才进门时,无论是里边的店员还是客人,看到我背了一个人,后边又跟着一个小姑娘,都朝我看过来。我很是不习惯这样的情景,我不喜欢被围观。而这有包间,我便推开一扇一米高的弹簧门轻轻的把紫轩放到了棕色的沙发上,她仍旧没有醒。我看着她,怔怔的看着,原来熟睡中的女孩子都是这样可爱的。紫轩的有些干燥的嘴唇微微闭合着,像一朵水莲花需要水的滋润一样。眼睛也是紧闭着,平常的大眼睛一时看不到了,但是,没有被修葺过的双眉,却像两滴往下落的水,非常好看。她的浓密的长发,掩住了半个脸,把整个脸型衬托的恰到好处。尘雪正和一个穿西服的年轻女子说话,拿不定主意,便转过身来问我。

“老大,我们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自己点就行了。要不要把紫轩叫醒,问她吃什么?”

“叫吧,她都一天没吃东西了,肯定饿坏了呢。”

我轻轻叫着紫轩,生怕我吓到了她。不过,也许因为睡得太沉,她并没有醒。我只好轻拍的胳膊,希望她能悄然的醒来。那女子笑了:“怎么有你这样温柔的男生?这样叫她,肯定不会醒来。”

“我怕吓着她。” “不会,她有那么脆弱?”那女子不相信。

“你不懂,给我们点菜吧。”我觉得她说的有点多了,便不耐烦的说。

“也许吧,抱歉!你们要吃什么?”她似乎明白我不想她呆在这里,便带有歉意的说。

“随便点,尘雪。”我边给尘雪说话,边叫醒了紫轩。

“老大,老大。”紫轩还没有醒过神来。

“我在这里。”我等着她挪开揉双眼的手看我。

“这是哪里?”

“餐馆。不是你们俩饿了嘛。”

“好哇,真的饿了呢!我要吃好多。”她迅速的坐正,站直,快步走过去,伸手把尘雪手中的菜谱要了过来。

点了几样菜,那女子便出去了,紫轩就一屁股坐在了我身边,开始向我唠叨。

“老大怎么现在才到呢,我都等了好久好久。”

“还说呢?离开我们也不说一声,我们找你都找了一天,还担心你丢了呢。”尘雪最会替别人着想,这肯定是再说,因为紫轩让那些女孩子和我受累了。

“没有,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下,我就提前来山顶了。我以为你们也会来呢?”紫轩用委屈的眼神看着我,又看看尘雪。

“谁知道你会来呢?老大,可是着急的坐飞机赶过来的,花那么多钱,就是担心你出什么事?”

“真的?坐飞机?老大?”紫轩睁着大大的眼睛吃惊的看着我。

“嗯。那边又下大雪了,在坐汽车的路上,还碰到车祸了。”

“那么浪费,下次一定不要你赶回来了。”

“就是,赶那么急,又浪费钱,又浪费精力,就是为了你。”

“知道了,不过,这也能说明老大真的是待我们好呢。是不是?”紫轩摇着我的胳膊问。

“嗯,嗯。”

第一道菜上来时,刚才那女子又进来了。

“你们是什么关系?我特别好奇。这样不算冒犯你们吧?”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好奇我们,但是,她满脸堆笑的确实说了这些话。

“我们?”紫轩似乎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卡住了。

“我们是什么关系?”尘雪简单的重复了一句,然后笑着看着我。

“这个,你工作不忙吗?”我觉得告诉她实在没有必要,便反问道。

“不忙,不止好奇,好多人都好奇呢,刚才你进来时,你背着她,后边又跟着一个。”她用手指了指紫轩。

“我?老大,是背着我。”紫轩微微一笑,“刚才还背着我吗?到这里的时候?”

“是呀,她一直把你背到这里才放下呢,你不知道?”那女子继续说。

“哎呀,老大,你怎么不叫醒我,那么高的山,那么远的路,没把你累坏吧?”紫轩说着就要给我捶背。

“山?你们去爬山了?这么黑的天?”那女子看来是和我们聊上了,而我又不知怎样才能让她走。

“不累呢,放心。你走吧,我们还要吃饭呢。”

“就是,就是,大姐,我们还要吃饭呢。这是我们老大,告诉你啦!出去吧。”紫轩说话真是直截了当。

那女子红着脸,也没有说话,便转身出去了。

“还是你厉害,紫轩。”

“那可不,以后有什么事情,让我搞定就行啦!”紫轩毫不客气的接受了我对她的评价。

“一点都不害臊。”尘雪又说话了。

吃饭大概用了一个半小时,紫轩一边吃一边问我悦儿的情况,薛然的情况,在家都做了什么等等;基本上从我回到家到来到这里之前所有的事情,她都问了一遍。而尘雪只是坐在那里默默的倾听,偶尔也插上一两句,或是冲我微笑一下。

我扭头看看窗外,不远处有一棵树,在风的吹动下,树叶正窸窸窣窣的摆动,而树身后恰巧是一盏路灯,灯光闪烁着,在树叶的映衬下,斑驳琉璃。

尘雪、紫轩和我站起身来,正准备走出去。那女子又来了。

“不介意我来吧!一共是一百一十三。”我把钱递给她,她转身走了,我们走在她的后边,下了楼。她便去收银台结账去了。我和尘雪、紫轩说笑着走了出去。

“等一下,等一下。”刚刚跨出餐馆的门,那女子又快步跟上来,不知又要做什么。

“不好意思,我真的想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不方便,现在告诉我。到时给我联系。”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白色的名片来,上边写有她的职位,姓名,联系方式。原来她是这家餐馆的老板,叫吴媚。这时,我才有意识的上下打量了她一下,椭圆形的脸,眉清目秀,头发挽着,看上去很成熟,约莫有二十七八岁的样子。

“好的。有机会再联系。”

“那个,你的联系方式能不能……”

她双手又递过来一张她的名片,那声音近似哀求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好奇我们,却也不便多问,便直接拿出笔来,写下了我的联系方式。她满怀欣喜的道了谢,转身进了餐馆。

“老大,你说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奇怪?非要问我们是什么关系,最后还抓着不放,还给你要联系方式。”紫轩在我前边,后退着往前走。

“我也不明白呢,却是很奇怪,不过,联系方式给她也无妨。”

“那这怎么能行呢?又有一个女子要和我们抢你了。”

“就是,就是。”尘雪也符合道。

“有这么严重吗?我又不是大明星,长得又不帅,而且也没多少钱。”

“可是,你心好呐。其它的都不是什么决定性的因素,在许多方面。只有心灵才是最重要的呢?”紫轩在我的正前方停了下来,我快挨到她了,她才又后退着往前走。

“谁说呢?你们还小呢?有些事情没接触,不了解,社会离你们还很远呢。”

“哪里远了?上次不是和你一起做兼职来着。”尘雪并肩和我走着,她扭过头来说了一句。

“可是,你们那时有我护着,当然,没有觉察出社会上种种不好的现象了。”

“也许吧,反正没怎么感觉到。不过,那里边的人个个都挺凶的。”紫轩拼命似的倒着走。

“是哪!小心。”

“哎呀,老大,你不早点说。”我晚了一步,紫轩已经被前边一块儿石头绊倒了。

“谁让你不好好走路。”我和尘雪一起抓住她的手,把她拉了起来。

“回家吧,你们。明天不是还要上课?”

“可是,我们不想回去,都累死了,每天都是那些该死的试题,要背又要做。烦死了呢?”紫轩又在抱怨。

“尘雪可没说,不回家,是不是?”我看看尘雪,她正用左手理着长长的头发。

“可是,我也有点不情愿回家了,老大,怎么办?”她把声音压得很低,似乎害怕别人听见。

“什么?你也不想回家?为什么?”我惊讶尘雪怎么也不想回去,而紫轩却站在我前边捂着嘴傻笑。

“我们出来的时候,就商量好了呢。明天也不上课了,好好放松两天。”紫轩的话从她的手指的缝隙里发了出来,低沉浑厚。

“自己给自己放假?那不是旷课吗?”

“不是旷课,我们请假了,就是为了放松,能和你多待一天。”尘雪平静的说。

“真是这样?那还可以。哇,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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