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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戚公祠

郭兆昌

忍教此地为戎,片石护存见我责;

正值中原多故,长城宛在缅公灵。

戚公祠,在福州白石山。祀戚继光。戚继光(1528~1587),抗倭名将。字元敬,号南塘,明定远(今属安徽)人。历任登州卫指挥佥事,驻浙参将援福建总兵官。《师竹庐联话》载此联。郭兆昌(1850?~?),清光绪年间人。戎:指战争。片石:戚继光班师回浙时,官绅为其饯行。戚公酒后在一巨石醉卧,故称“醉石”,后人在石旁建醉石亭。“片石”即“醉石”。长城:《南史?檀道济传》载,檀道济自称“万里长城”,后因以“长城”称抵御敌人入侵的英雄人物。

上联切重建戚公祠事。《师竹庐联话》云:“数年前,几为媚外者盗卖。岁丁巳,邑人呈请官厅争回,重修是亭。亭左建戚公祠,焕然一新。”“片石”句表现当地民众对戚继光的崇敬之情及爱国壮举。下联抒发缅怀戚继光之情。中原多故,点明时局。“长城宛在”,戚继光永远活在世人心中,亦呼唤戚继光式的英雄人物出现以纾国难。联中,“长城”与“片石”,相互映衬,愈显英雄形象高大、祖国领土神圣。

八境台

何刚德

此亦岳阳大观,谁共后先忧乐;

话到双江流水,毋忘伊洛渊源。

八境台,在江西赣州市北。台高三层,临台可眺赣州八景,故名。《师竹庐联话》载此联。何刚德(1852?~?),字肖雅,号平斋,清福建闽侯(今福州)人,光绪进士。历官吏部主事等。后先忧乐:见宋荦题《范文正公祠联》“忧乐句”条注。双江:章水和贡水。伊洛:见汤斌题《邹忠公祠联》“伊洛”条注。二程讲学伊河洛河间,故称其学为伊洛之学。

上联借八境台与岳阳楼类比而发感。“岳阳大观”,指岳阳楼的壮美景观,自古有“洞庭天下水,岳阳天下楼”之誉。联语通过类比托出八境台知名度及景观之壮美。“后先忧乐”,化用范仲淹《岳阳楼记》中名句,呼吁世人以天下为己任,以爱国为共识。下联借章贡二水表白对理学的推崇。“话到”句,以实带虚,引发下文。程颢程颐早年就学于北宋理学家周敦颐,周敦颐晚年知南康军。“毋忘”句,即寓缅怀周敦颐之意。此联由此及彼,拓展内涵。

鲁班祠

黄梅峰

化工无工,入斯门休轻弄斧;

成器不器,似此老方许斫轮。

鲁班祠,在云南鹤庆。祀木匠祖师鲁班,鲁班。即公输子,名般,一作班。鲁国人。发明木作工技,长于制造攻城器械。《师竹庐联话》载此联。黄梅峰(1852?~?),清光绪年间人。化工:自然的创造力。弄斧:即“班门弄斧”,喻在行家面前卖弄本领。斫轮:指“斫轮手”,喻技艺高超的人,见《庄子?天道》。

上联意谓自然的创造力还不能说精巧,进了鲁班家的大门切莫在行家面前卖弄本领。联语以“化工”衬托人工的精巧,又用“弄斧”典强调鲁班的技艺巧夺天工。下联意谓制成器物并不说明是个人才。像这位鲁班老人才被认可为斫轮手。“成器不器”,对一般的手艺人的评价。“似此老”句,以世人对鲁班技艺的认可,对鲁班技艺作高度评价。此联先抑后扬,以重言强调主旨。

农林试验场

王树柟

萃天山南北异果奇花,重编塞国群芳谱;

教绝域人民男耕女织,三复豳风七月诗。

农林试验场,在新疆乌鲁木齐。王树柟倡建,宣统二年(1910)成。王树柟(1852~1936):字晋卿,号陶庐,河北新城人,清光绪进士,官至新疆布政使。有《陶庐丛刻》。塞国:边塞地区。此指新疆。绝域:人迹罕至的地方。此指边疆。三复:多次诵习。豳风七月:《诗经》篇名,叙农事。群芳谱:明朝王象撰,三十卷,讲谷、蔬、果、茶、竹木、花卉等,详于艺文,略于种植。

联语阐述办农林试验场在于开发边疆,发展农林生产的宗旨。上联中,“萃”字反映试验场对天山南北丰富自然资源进行广泛调查、采集的宏伟规划。重编《群芳谱》,既说明新疆资源丰富,亦阐明试验场扩大再生产的作用。下联中,“教”字强调试验场对提高当地人民生产技术水平的科学示范作用。“三复豳风七月诗”,边疆地区人从此兴起耕织新风。联中,“异果奇花”与“男耕女织”当句自对,憧憬边疆地区开发与繁荣景象。

中华会馆

戴鸿慈

持节记前游,喜当年水远山长,南海同瞻东海日;

谭经怀往训,愿此地夏弦春诵,他乡常话故乡风。

中华会馆,在美国旧金山。清光绪三十一年(1905),戴鸿慈任出国考察宪政大臣时题此联。戴鸿慈(1853~1910):字少怀,清广东南海人。光绪进士。官至军机大臣。节:符节,古代使者出使的凭证。前游:指出使美国考察宪政。戴为赴美五大臣之一。谭:同“谈”。往训:以往在故国受到的教育。夏弦春诵:《礼记?文王世子》:“春诵夏弦,大师诏之。”

上联以使节身份追忆美国之行。“喜”字,流露身为使臣的得意及对立宪的热衷。“南海”,作者自切其籍。“同瞻东海日”,古代谒见帝王谓就日曕云。联中指谒见当时美国元首。戴氏等回国后筹划预备立宪,得采纳。下联抒发弘扬民族文化及怀念故土之情。联语借侨胞口吻道来。“经”,此借指中华民族传统文化。“怀”字,流露热爱民族文化的深情。“愿此地”句,表达弘扬民族文化的美好愿望。一片眷念故国深情,尽含结句之“常”字中。此联直抒胸臆,情感浓烈。

烟水亭

陈炽

胜迹表宫亭,况恰当庐阜南横,大江东去;

平湖满烟月,谁补种四围杨柳,十里荷花。

烟水亭,在九江市甘棠湖中。相传为三国时东吴都督周瑜点将台旧址。取“山头水色薄笼烟”之义名亭。《对联话》载此联。陈炽(1855~1900),字次亮,号瑶林馆主,清江西瑞金人。官军机处章京。表:特出。宫亭:通常称作鄱阳,此借指甘棠湖。庐阜:即庐山。大江:指长江。

上联称美烟水亭形胜。首句强调甘棠湖胜迹以烟水亭为特出。“况恰当”二句,一个“当”字,表现烟水亭襟山带江的非凡气势,自占一方形胜。下联写登亭观赏美景。首句以“平”、“满”勾勒甘棠湖面远景特色,展现朦胧美。“杨柳”、“荷花”为近景写实,景物上下交相辉映,为湖生色。《对联话》评此联“出幅骨多于肉,对幅肉多于骨,然均佳”。出幅(上联)见气势,对幅(下联)显丰厚。

杨继盛祠

江春霖

三疏流传,枷锁当年称义士;

一官归去,锦衣今日愧先生。

杨继盛祠,在北京城宣武门外。祀杨继盛。《古今联语汇选初集》载此联。宣统二年(1910),江春霖以言事贬官,留题此联。江春霖(1855~1918),字仲然,号杏村,福建莆田人。光绪进士。官御史。疏:臣下向君主分条陈事的奏章。义士:有节操的人。锦衣:旧指显贵者的服装。

上联赞扬杨继盛上疏。俺答入寇,大将军仇鸾畏寇甚,请开马市。杨继盛极陈不可,因此被贬狄道典史。不久复起用,又劾权相严嵩十大罪状,“三疏流传”即切此。以流传而见口碑,义士不朽。以“枷锁”显示杨继盛面对权相而无畏,人品高尚。下联切江春霖辞官。“一官归去”,流露江春霖对朝政腐败的不满。“愧先生”,借自省发出对时局无可如何的悲叹。“当年”与“今日”,意在借古讽今。“流传”与“归去”,皆见风骨。此联文笔劲健,人物情态栩栩如生。

大汉阳峰

王以敏

峰从何处飞来,历历汉阳,正是断魂迷楚雨;

我欲乘风归去,茫茫禹迹,可能留命待桑田。

大汉阳峰,在江西星子县北庐山绝顶。《素月楼联语》载此联。王以敏(1855~1921),字梦湘,号古伤,湖南武陵(今常德)人。清光绪进士。尝官江西知府。峰从句:见董其昌《冷泉亭》联。历历句:化自崔颢《黄鹤楼》诗“秦川历历汉阳树”。正是句:见唐薛昭蕴《浣溪纱》词。我欲句:见苏轼《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茫茫句:见《左传?襄公四年》。可能句:见李商隐《海上》诗。

上联夜望汉阳灯火,勾起乡思。起句借问汉阳峰来历,由汉阳峰而汉阳台,立台而观汉阳城。“历历”句,描绘汉阳灯火,夜景荧晔。“正是”句,勾起乡思离愁。借“楚雨”明切湖北,隐指湖南。一个“迷”字,道出怅惘心绪。下联抒发待机而动的意向。起句借苏轼词意,袒露寻求超脱的心境。眼前“茫茫禹迹”,激发热爱河山之情,遂变消极的“乘风归去”为“待桑田”的风云会。此联抒发怀乡忧国之情,集句浑然一体,辞约意丰。

万顷堂

孙揆均

天浮一鼋出;

山挟万龙趋。

万顷堂,在无锡太湖鼋头渚。《对联语》载此联。孙揆均(1856~1930),字寒厓,江苏无锡人。鼋:鳖科动物。此指鼋头渚。

上联以太湖为背景描绘鼋头渚形态。“天”,指映入太湖的天空,使太湖显得无限辽阔,以托出一“鼋”,为石渚绘形。“浮”,将石渚化静为动,为石渚绘态。“天浮”,使人领略鼋头渚这太湖绝佳处的天趣。下联设譬表现太湖的壮阔气势。以“山”比波峰,以“万龙”喻浪奔,贴切形象。一个“挟”字,大气磅礴。此联描绘水天融为一体的佳景,“一鼋”、“万龙”,虚实相映,气象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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