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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独立之路 (3)

当然,早期西进运动的主力是移民,他们基于种种不同的原因,带着发家致富的共同理想,踏上了西进的道路。移民中最大的群体可能是东部的落泊者。这些无地或地少的穷人大多放弃了东部地区,希望到西部去寻找“自由土地”。再有,生活条件恶化,独立战争时期的债务国家无法“埋单”,只好转嫁到民众身上,各种人头税、土地税、市镇税……五花八门,民不聊生。再说,当时东部的经济并不景气,东部地区大批工人面临失业,大量饥民流离失所,所以不少人怀着对土地的渴望拥向西部。

一些东部的穷人为了改善自己的生存条件,远离家园,不远万里,成为“西进”移民的主要力量。西部初期开发的主力军中,当然少不了欧洲移民。

除了西进运动的主力,那些基层的拓荒者之外,不能忘记那些投机家,尤其是土地投机家。西进移民中还有少量破产的奴隶主。随着棉花种植业的兴起和扩大,加速了旧南部土地兼并的进程,许多中小农场主因此失去土地,在这场竞争中被自然淘汰了。

这些人来自不同的社会阶层,有军官、议员或官员,甚至还包括华盛顿、富兰克林这样著名的人物。在“西进运动”正要兴起或刚刚兴起的时候,土地投机家抢先占有了西部的大量公共土地。由于这些投机家具备相应的社会地位,他们是这场运动的直接或间接的组织者和推动者,因为这也关系到他们自身的利益。

冒险家、投资家自然也不会丢失西进大潮的机会。随着西部运动向纵深推进,西部的资源得到更加充分的勘测与开发,西部广阔的前景吸引了他们的眼球,尤其是十九世纪的“淘金热”。大批冒险家、投资家奔向西部,在这一波移民潮中,很多人希望在西部实现自己的“美国梦”。

(三)政策鼓励

应该讲,美国政府在这场西进运动中也扮演着极为重要的角色,没有美国政府提供帮助,给予规划及保护,也无法实现西部大变样。为了鼓励原来十三个州的人和美国新移民开发西部,美国国会于1787年制定并通过了《 西部土地法令 》:西部任何一个“准州地区”的自由男性公民达到六千人时,他们便可申请成立州政府。一旦国会批准了这个新政府,它便同联邦其他各州一样,享有相同的地位、权力和责任。

除此之外,1862年,林肯总统颁布了《 宅地法 》,规定每个在美国的人,只要年满21岁或宣布愿意成为美国公民,他们便可交纳十美元手续费,免费获得属于政府的、没有人烟地区的土地160英亩,而且只要在那儿定居和连续开垦五年,这块土地便永远归其所有,并且可以出售。接着,1877年,国会通过了《 森林种植法 》 《 沙漠土地法 》,规定在被授予的宅地上安家的人还可以额外申请160英亩土地。他们在四年内,只要在这块土地上种植了树木,土地即归个人所有。为了鼓励移民,联邦政府于1864年成立了移民局,鼓励欧洲各国青壮年移民美国。

开发西部丰富的自然资源,首先需要源源不断的人力资源。西部地区拥有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要是没有人前去开发,何来优势可言?于是,美国政府将自然资源与人力资源统筹考虑。为此,联邦政府在建国后相当长的时间内一直欢迎外来移民,来者不拒,并且出台了大量鼓励政策。1864年,国会通过“移民法案”,规定“凡宣誓愿做美国公民的外国人都可获得西部的土地”。

(四)开拓空间

政府如要“贱卖白送”土地,就得有足够的资源才行。美国自获得真正的独立后,便一直想方设法开拓疆域。1803年,美国总统杰斐逊趁拿破仑忙于应付欧洲战争之际,以1500万美元从法国人手中购得了路易斯安那的广阔地区,面积约为八十三万平方英里。1810年和1819年,美国从西班牙手中夺得佛罗里达。1846年,美国强迫英国订约,把美国北部北纬49°的国界线一直延伸到太平洋沿岸。1846年和1853年,美国与墨西哥发动战争,胜利后购买了墨西哥的大片国土,总计约九十五万平方英里。到1853年,美国已把国境线推进到太平洋沿岸,领土面积达777万平方英里,比宣布独立时的版图增加了七倍多!

早在北美殖民地时期,便已经出现了移民西移的倾向。一些种植园的奴隶主、土地投机商和贫苦民众希望拥有西部的土地。由于英国政府在1763年明令禁止移民越过阿巴拉契亚山脉以西,加之西部地区土著印第安人时常与殖民者形成对立与冲突,所以移民西进的梦想不易实现。

1783年,北美独立革命胜利后,英国被迫同意美国向西发展,解除了禁令。在第一道障碍破除后没多久的1830年,时任美国总统安德鲁·杰克逊通过了《 印第安人迁移法 》,派军队把印第安人押送出密西西比河以东地区,从根本上消除了与印第安人发生冲突的可能性。这样做等于扫清了西部开发的障碍。

除了开创西部移民的大环境之外,美国政府并没有忘记为西进大军解决交通问题。美国大陆广袤无垠。拓荒之初,西部交通十分落后,西进移民主要依靠大篷车,沿着印第安人狩猎的羊肠小道迁移。随着西部农业的发展和矿产资源的开发,再靠大篷车和牛仔们的两条腿长途跋涉,西进开发运动定然受到影响。政府意识到改善西部交通的迫切性。

1807年,富尔顿发明了蒸汽船,从而标志着商业航运的加入,美国交通运输史上的“税道时代”因此而宣告结束。从“汽船时代”开始,继而迈入了“运河时代”。1811年,从马里兰的坎伯兰城开始修筑连接西部的“国道”,1818年修抵西弗吉尼亚和俄亥俄州的哥伦布,后来又延伸到伊利诺伊的范达利亚,全长834公里。这条大道的贯通,给西部进发的移民提供了极大的方便。1830年,美国第一条铁路,13英里长的巴尔的摩—俄亥俄铁路开始投入运营。此后,美国铁路建筑的长度以平均每五年翻一番的速度发展,到1885年,铁路总长达到12?郾83万英里。联邦政府从1850年开始向铁路公司无偿赠地,支持其修筑铁路。此外,联邦政府也为铁路建筑提供了一些贷款。一些地方的州政府还采取直接投资、为铁路债券担保等形式来支持铁路建设。到1930年为止,美国拥有铁路总长度40?郾1万公里,公路总里程521?郾4万公里。

(五)追逐利益

不懈和顽强地追求财富,以至达到贪婪的地步——早期移民在利益驱动下,漂洋过海、冒着生命危险来到美洲,随后又投入到开发西部的大潮之中,追求独立,拓垦荒原。可以讲,每个拓荒者的奋斗史,都充满着死亡与血泪。大自然的严酷,印第安人的袭扰,暴风雨雪,饥饿严寒,猛兽蚊虫,处处凶险,步步危机。然而追求财富的狂热,好似战胜了一切。一批又一批、一代又一代的美国人,义无反顾地接受了挑战,表现得惊天地泣鬼神!他们开拓荒原,开矿、种植和兴厂办业。的确,如果美国人没有对财富贪婪、执著的追求,开发西部就失去了动力,美国或许也失去了繁荣和崛起的机会。

在西部开发史上,曾经出现过一种专业的“拓荒者”。他们为了追求利益的最大化,每建成一个新农场就把它卖掉,随后继续西进,开拓建立新的农场,再将之出售。这种开拓、出售,再开拓、再出售的方法推动了西进运动的发展。十九世纪中叶,加利福尼亚金矿的发现和开发,吸引了新的移民浪潮。于是,美国的边疆线又从太平洋沿岸向东大幅移动。

在边疆开发的初期阶段,拓荒者的主要任务是向蛮荒进军,是边疆人向荒野移居,边疆地区的生活主要集中在人与自然的较量和斗争,而边疆人的英雄本色则主要体现在他们以怎样的体力、耐力、智慧和韧劲战胜自然,生存下来。权以著名拓荒者丹尼尔·布恩为例。这位著名的拓荒者生于宾夕法尼亚,受教育程度不高,会耕作,善骑射,英勇无畏。他一生与边疆为伍,建成一处拓居地之后,便转向开发另一处。丹尼尔·布恩声称,当他看见邻居家的烟囱炊烟袅袅时,就是他继续向西迁徙的时刻。布恩在十八世纪的六七十年代对当时的肯塔基荒原进行了勘探。

在一次探险旅行中,他在荒无人烟之地待了两年,成功地凭着自己超人的体魄和高超的生存技能接受了大自然一次又一次的考验。1778年,布恩被印第安人抓获。但由于印第安人对他的强壮体魄和超人本领惊叹不已,非但没有杀他,反而接纳他为部落成员。之后,布恩凭借他的智慧、机灵和勇气,从印第安人部落中逃了出来,继续他的荒野之旅。显而易见,布恩的英雄本色主要反映在他搏击荒野艰难环境的体力和智力,尽管他不时须同印第安人进行周旋和搏斗。尤其令他载入史册的,是他1775年率领30名伐木工人开辟这条通过坎伯兰山口的荒原大道。二十多万人经这条荒原大道来到西部。正是这些拓荒者使肯塔基成了阿巴拉契亚山脉西部的第一个州。

纵观布恩一生,好似美国拓荒者们的真实写照。他凭借着个人的力量,在恶劣而又凶险的环境中,与自然环境抗争;在改造荒原的同时,也改变着当地落后的生活方式。在他的身上,充分体现出美国人的个人主义及人生价值的取向。即使在受到失去土地的打击,他也没有因此而气馁。他个人奋斗的一生,微观上讲是他个人的经历,宏观上讲,则是他传播美国的文化与文明。

在西进运动中,大多数移民都像丹尼尔·布恩一样,为了追求个人财富,甘冒一切风险,忍受所有困苦,甚至牺牲生命。他们可以置法律和道德于不屑,可以杀戮印第安人、掠夺他们的土地,可以买卖黑奴、可以走私、抗税,甚至对同胞大打出手,分裂国家。这种追逐利益的做法成为国家精神的主流,成为多数美国人的奋斗目标。在这种环境中,生存本身就不是一件易事,由此不难看出美国的民族性格之源。

西部运动的第二阶段,进入到人与人相斗的时期。随着时间的推移,西部荒野大多已被开发,“处女地”所剩寥寥,美利坚合众国的边疆已经受到大洋的限制。蛮荒之地不复存在了,这些开辟疆土的边疆人,失去了与自然搏斗的机会,便转而与人相斗。个人主义在此时便表现得比较极端,或者说畸形。为了抢夺日渐稀少的西部土地,牛场主和牛仔与家场主和农工便纷争不断,西部新居民与印第安人争斗,安分守己者与打家劫舍的土匪拼斗,再有就是家场主与农场主、牛场主,土匪强盗与土匪强盗之间的争斗;一个刚开发出来的地区,文明尚未到位,法律与秩序根本没有建立起来,暴力常常是人们解决争端的主要手段。西部边疆也因此而被戴上一顶“野蛮的西部”的帽子。

我们经常从美国西部片中能够看到的这些场面。这些勇敢善战、武功高强的人自然成为受人尊崇和羡慕的英雄。他们不仅具有健壮体魄、反应灵敏,而且拔枪即射、百发百中。他们正是凭借自己的力量、勇敢和智慧,能够轻松击败两倍、三倍于己的对手。

事实上,对于边疆培养的这些英雄气概,追根溯源,还得归咎于个人主义作祟。个人奋斗的主旨在于追求经济私利。在他们的利益受到威胁或者伤害时,在社会的法制秩序尚不健全之时,除了拔枪拼命还有何途?

应该讲,个人主义在西部开发中发挥着积极的作用。在正常环境中,个人主义在道德领域中表示出关心他人,利己又利他。个人奋斗在美国早期的西进运动中得到强化、发展,人人都可以自由地追求个人利益,在经济规律指引下,整个社会因此走向繁荣、幸福。

美国人的核心价值观就是通过奋斗实现自我。这种精神内涵颇为丰富,体现在工作生活中的方方面面,如自我意识、自我依赖、自我实现、个人奋斗、个人尊严、个人价值、个性自由,等等。事实上,这些理念都起源于欧洲,但是却在北美这片沃土上迅速生根发芽,并不断被赋予新的内涵。可以讲,轰轰烈烈的西进运动成就了个人奋斗的民族性格。

既然移民选择了西进,自然就得接受在荒蛮未知的世界中生活,原有一切、包括原有的文明和舒适安逸的生活就成为记忆。在一个陌生而全新的世界中体现自我,除了个人奋斗,除了追求成功,除了梦想的实现,还有什么能够与他们为伴呢?个人奋斗几乎成为每个移民的性格,只有顽强奋斗的人,才可能在陌生的土地上生存下来。个人奋斗的历程,演化出美国的个人主义精神。

(六)实用主义

美国价值观的另一体现,便是“实用主义”。创业时期的美国政治家要求人们正视现实,追求实效,发扬开拓进取的精神,实行功利主义原则,目的在于激发起美国人从现实有效的竞争、求实、创新、乐观、前卫的意识出发,来解决社会迅速发展所面临的实际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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