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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美人鱼和田螺小妞の无敌童话 (2)

眼见危机解除,允灿开心地蹲在地上收拾被翻得乱七八糟的行李箱,还不忘和他打招呼:“呵呵,谢谢啦,你又救了我一次呢,你是不是我的福星来的啊。”

“又?”他似乎有些疑惑。呀!这家伙根本忘了她嘛。算啦,那天带了潜水镜的,认不出也应该的。可是可是,被初吻对象遗忘,是不是很悲惨哪?

允灿哀叹自己可怜的命运。

“你不跑?”文初熙突然问道。

“跑?为什么?超市有大甩卖?”允灿一头雾水。

“你,不怕我?”

允灿刚刚收拾好行李,站起来拍拍双手吁一口气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才转头来看他。她蹦跳跳地踩着他的影子走向他,然后在他身前站定。

她向他抬起手来。他本能地后缩。她眼明手快,一把探过去,摸到了他的下颌。

唔唔唔,手感好好啊 “你看你看,你有下巴,影子好端端,我为什么要怕你?”又不是鬼,再说,他不是还救过自己两回吗?话说哪有怕救命恩人的呢?

文初熙安静地看着眼前眼睛亮闪闪的女孩,海洋般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隐隐沉浮。

“你离家出走?”他问。

“嗯嗯 ”她摇头。

“没地儿去?”

她点头。

“你……会煮大酱汤吗?”

她傻傻地,继续头点点。

“那,你跟我回家吧,做我家的煮饭大婶。”

哇哩咧,谁是大婶啊,这明明是宇宙无敌韩国无双超级青春美少女好不好?

他不等她回答,转身朝着另外的方向向前走,似乎很有把握她会跟上。

也真的跟上了。路灯下的他身姿挺拔,手插在裤袋里,看上去不羁又叛逆。

可是允灿看得出来,这个像鱼鳞一样冷冰冰的男生,其实,有着一颗,秋刀鱼汤般热乎乎的心呢。

允灿在背后笑得眯眯眼,啊 终于不用露宿街头了呵。

跟着前面的脚步,放心地前进着。

了蛤蜊的大酱汤

初熙在二楼走廊拐下楼梯的时候,突然顿下脚步。楼下锅碗瓢盆的奏鸣曲让他微怔,想一想才回忆起前一天晚上收留了一个流浪女。

于是下楼梯的时候刻意踩得重了些,白色棉布拖鞋踩在地上轻轻地响。

没有了。没有回声了。整个屋子充斥着早餐炼制曲的快乐声响。

下完楼梯就可以看见敞开式厨房里忙乱的背影。米色毛衣,蓝色休闲裤,粉色围裙,头发茸茸短短,被朝阳镀上浅浅一层金色。时而微侧过来看火的脸庞上可以看见眉心细细地拧着,是很认真的表情。

初熙停在楼梯口那里。也许是这一天的天气格外温暖,又或者是空气里漂浮着一直想念的酱汤的味道,那一刻,他突然觉得,心仿佛是一颗暴露在艳阳下的巧克力,恬美地柔软着。

“啊呀!”该死的锅盖,烫也不吱一声的!被烫得暴走的允灿在心里狠狠地腹诽着锅盖,一抬头,却撞到一双清峻的眼。见她抬眼正看他,他眼神缓缓飘开,转身走向餐桌,丢下淡淡一句:“用凉水冲,笨蛋。”

“哈!不用了,你下来了啊,我们开饭吧!不然要迟到了。”她甩甩手指,转身继续像只兔子一样开始在厨房里忙活着。

“来,接接!”她左右开弓,端了好几碟小菜,耍杂技一样摇晃着走到桌边。他咬着正喝着酱汤的勺子,伸手去接她摊在小手臂上的菜,一碟一碟放在桌上,最后一碟,他去接,没料到她也用空下来的手去端,不防一下子碰到了她的指尖。只是轻轻一触,他却电殛一般猛地抽开手。

那碟凉拌海带丝可怜地坠地,呜呼哀哉掉了。

他似乎很讨厌和人接触呢。蹲下去收拾盘子的允灿暗想。

诶?一个方向?啊?一个学校?什么?一个年级?不会吧?隔壁班同学?

这是允灿早上上学时的全部心路历程。在发现文初熙其实一直就在隔壁上课时,她真的很认真地哀悼了一下自己的眼神,并感叹了一下自己及其文初熙不闻窗外事的功力。同校这么长时间,竟然都对对方毫无印象,真不是盖的。

课间休息时,去厕所的途中,允灿碰见了初熙,笑着和他打招呼。他淡淡的,几乎根本当她不存在似的,继续前行,眉间无波。

允灿傻愣在那儿,间歇性失忆症?酷似文初熙的双胞胎?他女朋友在附近?

她极力为他奇怪的反应找着种种理由。

“嘿!走没影儿了!”一个平时不怎么有交情的同班女生八兮兮地推了推她,“你不是喜欢上他了吧?劝你最好趁早收收心,他那样的人,最好不要喜欢上呢……”

上课一直心不在焉的允灿被老师留堂罚做题。边做边着急,那家伙,一定回去了吧,大酱汤大酱汤,哦,神哪,赐我以速度吧。

万恶的数学!终于做完题目的允灿一把抓起书包飞一般地冲出教室,跑过初熙的教室,突然停驻脚步,往后退一退,站在那里,不再动。

校园里基本没人了,空荡荡静悄悄。只有树叶被风吹起的沙沙声响,于是整间教室就变得格外寂寞似的。

而文初熙,似乎就停在这个寂寞的中心。他趴睡在课桌上,过肩的黑发滑下几缕覆住他的眉眼和额头,叫人看不真切他的表情。

允灿推开门,一步步走向他,心里缓缓地回荡着白天那个女生说的每一句话。

“他爸爸是我们珍岛第一有钱的人哪,那个你作文里写的要去潜水的海洋世界就是他爸爸创办的。他爸爸本来挺疼他的,可是有个海佛寺路过这里的僧人给他算命,说他命中有煞,会克所有接近他,亲近他的人。”

“那个僧人听说很灵的,他爸爸就想把他过给别人养,可他妈妈不信也不干,硬要留在身边。结果在他六岁那年,他妈妈就得病去世了。还有疼他的保姆,虽然有六十几岁了,可是身板还挺好的,结果竟然在带他去首尔散心的路上出车祸死了。而且他那时就坐在她身边哦,竟然一点事都没有,太不可思议了。”

“因为这样,所以岛上知道这些事情的人都会和他保持距离,他也在十五岁那年搬了出来自己住。听说他爸爸为了减少愧疚,给他买了好大一栋别墅哦,啊 真是羡慕啊,我爸爸给我买件新款牛仔裤都唠唠叨叨的,真是同人不同命咯。不过说起来,要是没有那些奇怪的传说,他还真是一个好标准的白马王子呢!”

“对了,别说我不够意思,如果你真的喜欢他的话,我还有点小道消息哦。其实曾经也有蛮多不怕死的女生对他告白过,可是他却一个个地都拒绝了。你知道为什么吗?说出来气死人,他竟然说她们不会做酱汤,不然就说做得不够味道……”

会做酱汤的,是妈妈,还是那位保姆大婶?是不是,只有那仅有的短暂的温暖回忆才足以抵挡独自一颗心的寂寞和难过?

回想起早上他咬着酱汤勺子眼角微扬的满足表情,到最后碗底涓滴不剩。不知道为什么,允灿觉得心底被谁不依不饶地揪着,酸楚地疼痛。

走到他课桌前,她蹲下来,与他平视。

拉拉他垂在桌沿的手,他缓缓睁开眼睛,在发丝缝隙间,看到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看他的眼神像此刻的夕照一般暖而柔和。

她缓缓开口,像是对一个亲密的家人那样:“回家了,给你做酱汤吃,加蛤蜊的哟。”

仙座流星雨下的愿望

允灿这天整天都有些恍恍惚惚的。

“裴同学,晚上去看流星雨,要不要一起?”珉源君的笑脸好像触手可及。这个暗自喜欢了两年的男生,正在向自己发出相约看流星雨的邀请呢。

就像一个期待了过久时间的愿望突然神迹一般地被实现,允灿不知道自己除了点头答应还能干什么。

看着镜子里好好折腾了一番的自己,允灿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除了喜悦之外,还有一种更加强烈的东西。好像是……失落。

嗨哟,裴允灿,你真是个贪心的家伙呢,难道看流星雨还不够么?

下楼梯的时候,允灿的心不知为何像上了发条似的,突然狂跳起来。

初熙坐在餐桌那里,隔着还老远,却非常清晰地看得见他清澈微凉的眼睛。

忘记继续往下走,手不自在地揪了揪淑女裙的下摆,呼吸紧张地攀升了节奏。四周是令人窒息的静默。

“饿了。”他突然开口。

那种失落的心情好像又重了些。允灿努力地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是的,猪先生,马上开饭!”

“啊 你知道吗?电视上说今天晚上有英仙座的流星雨呢,听说如果有夙愿,或者……有喜欢的人,可以在流星雨下许愿,然后就会实现哦。”

他会笑话自己幼稚吧。择豆芽的手停下来,可是身后却静默无声。果然,连回应都会觉得是浪费力气吧。那么自己呢,自己这又是在期待什么?

于是不再回头看,所有的思绪精力都放在晚餐的准备上。慢慢地,有些体会到煮妇们的心情和快乐了,那就是,努力把祝福和心意都注入到每一粥每一饭里,让吃的人,能够在享用美食的过程中,有种被温暖的感觉。

“开饭咯!”转过身去,才看见初熙已经站在门口,穿着月白色的衬衫和浅蓝仔裤,领口斜斜了系了一条天蓝色领带。

这……这个家伙,什么时候去换的衣服呀。

哈 既然有约,为什么还要让自己那么辛苦地做晚饭呢?允灿乜了眼身边并行的男生,心里一把小火苗忿忿的。

“……她是谁呢?”允灿到底忍不住,开口问,“和你看流星的人……是,喜欢的人吗?”

男生手插裤袋,脸隐在行道树阴影里,看不清表情。可是,却点了头。只是微微地几不可察,可是毕竟是默认了。

小火苗嗖地蓬起更高的焰。

海边,沙滩上。热闹非凡。几乎是个小型的露天宴会,是初熙的爸爸为岛民举办的。为了那个女生,到最不想见到的人这里来,她对他,一定很重要吧。

胸口有些痛起来,一定是胃在抗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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