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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而今天……她顺着叮叮当当的响声找过去后,看到了一个很大的车库——D伯爵正在修检诺亚方舟。

“那个……D伯爵,我……”夏纱飞快地打着道歉的腹稿。

“小纱,帮我把那边的导航仪拿过来。”D伯爵打断她,伸手一指放在墙角的黑盒子。

夏纱赶紧跑过去把黑盒子给他抱过来,在递给他的时候再次开口想要道歉,“D伯爵,对不起,我不是……”

“好了,不用说了。”D伯爵用空闲出的一只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温和,“小纱,其实我为你挑选的每一个主人都有着送你回去你原本世界的能力,只是每次你都没有找到打开时空隧道的契机。现在三次机会已经错失了,你只能永远留在这个世界了。”

夏纱错愕,她不知道D伯爵所谓的契机是什么,但是她唯一确定的只有一件事情——从她第一眼见到D伯爵起,她就心甘情愿留在这边的世界。

再一次看出了她的心思,D伯爵轻轻笑,“我说过了,能够守护你的人,并不是我。”

“那是谁?”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小纱,你暂且可以留在我的店里,等你想要离开的时候无需跟我告别。”

此时的夏纱很坚定地认为她永远也不可能主动离开这里。

她之所以会这样想,是因为她还没有体会过来自本能的牵引力有多么强大,强大到足以让你摒弃所有只追逐它。

{天造地设鸾凤合鸣}

夏纱最终离开了D伯爵的宠物店,她甚至根本没来得及跟他告别。

那日她和阿彻一起出门帮D伯爵买蛋糕,在十字路口等红灯的时候,湛蓝的天空中划过一抹金红的痕迹,夏纱像是听到声音般地仰头。

随即,她的脸型身体都开始发生变化,她的背后生出了青色的羽翼……她褪去了人类的外形,完全恢复了青鸾应有的样貌。

仰天长啸一声,她腾空而起,去追逐天际那抹尚未逝去的金红色。

阿彻独自回到了宠物店。

“咦?小纱呢?”

“我们在路上遇到一只凤凰,她就追过去了。”

D伯爵的眼神明明灭灭,该遇见的终归遇见了。就像青鸾遇见了火凤,所有人都将会遇见身不由己去追逐的对象,或许有一天阿彻也会遇见然后离开,或许有一天他自己也会遇见然后离开……

因为任谁也逃不脱,命运的牵引。

国家美术馆外,警卫拦住了两个少年。

“喂,你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梳着金色马尾辫的少年立刻大声吵闹起来,挥舞着手里的冰糖葫芦以示愤慨。

另外一个短发少年悄悄拉了拉他的袖子,然后低声在他耳畔说,“哥哥,人家牌子上都写了不让带水和食物入内……”

可惜警卫只是隐隐约约听到了后半句话,于是立刻赞许地点点头,对着个字稍矮的少年说,“糖葫芦是不可以拿进去的,你看你哥哥多懂事。”

短暂的沉默。

“你说谁是小得用肉眼根本看不到要用显微镜才可以找到的豆丁啊!”金色马尾的少年在沉默过后终于还是暴走了。

“嘘!哥哥,你冷静点。”

短发少年使劲压制着暴走的小豆丁,然后尴尬地冲警卫笑笑,之后拖着那个仍然在大叫“阿尔你放开我”的人走开。

五年前,爱德华和阿尔穿越了“门”,来到没有炼金术的世界——德国,然后和大佐分别封死了连接两个世界的门。五年后的现在,阿尔已经成长为高大英俊的少年,而爱德华的身高……好像仍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

到了拐角处,阿尔才放开了爱德华。爱德华仍然处于气愤状态,可是仰着头却终于敌不过弟弟比自己高大这一事实,于是也只好从鼻孔里发出重重的哼声。

糖葫芦已经在刚才的手脚乱踹中撞到墙壁上阵亡了,爱德华摘下手套揣进兜里,绕到了人烟稀少的美术馆后面,一边弯下腰去摘下通风口处的铁栅栏,一边碎碎念,“哼,不让进我们还就不进了呢,谁稀得看那些烂水泥画啊!”

听说,在这个美术馆的地下室里,有人在秘密研究炼金术的禁术。于是,爱德华·艾尔利克,历史上最年轻的国家炼金术师——钢,类似于小孩子的强烈好奇心完全被勾出来了,所以才有了这次秘密潜入计划。

“喂,哥哥……”

“你安静点!想把人家都叫来这里么。”爱德华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阿尔,然后就要往通风口里爬。

阿尔眼疾手快地急忙抓住爱德华的衣服,把他拽了回来,“可是哥哥,我根本进不去通风口啊!”

令人尴尬的事实。

爱德华怔了一下,然后难得没有因为身高问题而大发雷霆,反而笑了笑,“以前你用盔甲身体的时候不也进不去的么,这次也还是在外面等我吧。”

凭借着当初多次潜入中央图书馆和各个秘密实验室的经验,爱德华顺利地找到了美术馆的地下室。推开厚重的门,扑面而来的是呛鼻的味道,烛火摇曳,却没有半个人影。于是爱德华小心地走了进去,发现四面的壁柜上放得都是瓶瓶罐罐的化学药剂。

而正中央的地板上,的确有一个巨大的炼成阵。

“呵,想用化学反应来启动炼成阵?”爱德华绕着那用粉笔化成的炼成阵走了一圈,却还是没有看懂这个复杂的图形是哪种炼成阵,即使是在爸爸的手册上也没有见过这样的炼成阵,这是……什么?

爱德华随手捡了灰白石块,把炼成阵被磨得淡化的一角补好,虽然明知道在这个世界是不能使用炼金术的,却还是本能地双掌合击,然后落掌于炼成阵上。谁知道居然出现了熟悉的蓝色光芒,炼成阵居然起反应了!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被吸入了黑色的漩涡,然后是双臂,接着是身体……

从半米高的地方穿过空气掉下来,爱德华摔到了地上。

揉了揉摔痛的地方,爱德华左看右看仔细打量起了周围的环境。看样子像是条小巷,右手边是个漂亮的庭院,里面有个像占卜屋似的西洋式建筑,唔,看样子……这里好像根本不是德国啊!

难道又来到了什么莫名奇妙的世界?爱德华从地上爬起来,然后突然听见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欢迎光临,爱德。”

在那漂亮庭院的入口处,不知何时站了个身着华丽和服的女人,黑发及地,红眸似血,她的唇边挂着似有若无的笑,一双仿若可以洞悉万物的红眸漫不经心地落在了爱德华身上。

“喂,这里是哪里啊?还有你是谁?”

“二十一世纪的日本。我是壹原侑子,这家愿望贩卖店的主人。”侑子小姐一侧身,亮出了她背后西洋式建筑的朱红色玻璃门。

丝毫没有在意到“一个陌生的阿姨居然张口就叫出了自己的名字”这个严峻的问题,爱德华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那个让他来到这里的炼成阵上面,果然不是一般的炼成阵,居然一下子从1928年的慕尼黑穿越到了二十一世纪的日本……呃,那个炼成阵是怎么画得来着?

侑子小姐出声唤回正在神游状态的爱德华,“你先进来吧。”那是收留流浪猫般的口吻。

于是爱德华跟着侑子小姐往里走,走在石子铺成的小路上,爱德华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建筑顶端的月亮星星装饰,“这是愿望贩卖店?”

“是啊。”侑子小姐停下来,转过身,口气慵懒却神态认真地回答他,“既然你能来到这里,就说明你有愿望想要实现,只要你可以付出相应代价,我可以帮你实现一切愿望。所以,你想要实现的愿望是什么?”

爱德华的心里顿时浮现出可以形容这个女人的两个字——骗子!

本来嘛,无论是在哪个世界里都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愿望,怎么会是可以买到的东西呢?

爱德华暂且住在了侑子小姐的店里,代价是要帮她打扫卫生并且负责准备下酒菜。于是爱德华对侑子小姐的认识,已经由“骗子”上升成了“奸商”。

爱德华挥舞着毛掸子冲进了屋子,哇哇大叫“侑子小姐你那个藏宝库里有个很恐怖的会说话的盒子!”

“讨厌它乱说话的话,就拿棍子给它打晕就好了,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侑子小姐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十分不满意爱德华打断她谈生意的样子。

当坐在侑子小姐对面的那个男人回过头来的时候,爱德华手里的毛掸子一下子掉到了地上。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停止,记忆终于冲破时光飞驰而来,那些经过这么多年后已经变得苍白的记忆再次鲜活起来,他居然又见到了焰之炼金术师——罗伊。

“大佐……”爱德华喃喃自语出声,此时此刻站在面前的人,分明有着一张和大佐一模一样的容貌。

“好可爱的小弟弟,我叫罗伊。”罗伊站了起来,笑容温和。

“你说谁是发育不良小如尘埃永远也看不见的小豆子!”爱德华立刻像被踩到尾巴一样跳了起来。

侑子小姐走过来拍了爱德华的脑袋,然后再度转向罗伊,“你的愿望我已经知道了,请你回去再仔细考虑一下,可以付给我怎样的代价。”

罗伊虽然点了头,却仍然是一副困惑的样子。

侑子小姐宣布了送客,立刻跑出来两个小萝莉推推嚷嚷地把罗伊推出了店外。这两个女孩没有灵魂,只能在侑子小姐的店里生活,不能走出去半步。

罗伊走到庭院门口的时候,突然感觉身后一沉,被人拉住了衣服。回头去看,原来是刚才的少年。

“什么事,小弟弟?”

“我叫爱德华。”爱德华仰起头,望进他黑曜石般的眼睛里,望进那片似水温柔,“爱德华·艾尔利克,你记住。”

罗伊有些莫名其妙地点头,然后挥手告别。

在爱德华的背后,侑子小姐倚树而立,“他不是你要找的人。”

“嗯,我知道。”爱德华回头,平静地说。

眯起了妖媚红眸,侑子小姐露出了玩味的笑容,“你知道?”

“在异世界里,我们可以遇上许多熟悉的人,只不过那些熟悉的人只是有着我们熟悉的面孔而已,却并不是我们真正认识的那个人。”其实在慕尼黑,也遇见过另一个罗伊。

“原来你已经知道了啊,那还省去了我解释的麻烦,本来还担心你这个智商低下的小豆子理解不了呢。”侑子小姐立刻摆出一副高枕无忧的姿态,顺便挑逗一下有趣的小孩子。

果不其然,爱德华立刻火冒三丈。

然后又被侑子小姐轻轻一句话熄灭了气焰,她说——“别担心,那个人还会再来的。”

“切~我才不想再见到那张讨厌的脸!”说完又蹬蹬蹬跑回了藏宝库继续打扫。

只留下侑子小姐,盯着爱德华的背影瞧了一会儿,呵,不想见到吗?我还以为你的愿望是想要回去有他的世界。

然后伸了个懒腰,看了看天空,侑子小姐抬高了声调喊,“天气真好啊,爱德快点把狐狸酿的酒给我拿来,然后再准备铁板烧下酒!快点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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