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阿尔茨海默氏症有没有治愈的可能?”李泽洋问。
“坦白说还没有彻底根治的途径。目前治疗的方法主要是通过药物作用于不同的神经递质系统,增强中枢神经系统的高级活动,减轻疾病过程中出现的各种症状,延缓痴呆的进一步发展。”乐咏儿诚实地回答。
患上了一种无法治愈的疾病,一夜间神情气爽奇迹般地自愈了?李泽洋回忆,自己认识的季老确实没有任何精神类的疾病,除了心脏病……
李泽洋再翻下去,竟没有发现季老的病历中出现心脏疾病这一重要病史,他不甘心继续往下翻,却翻到了另一个人的病历——季仲达,潜意识告诉他这两份病历似乎存在着某种关联,他将两张印有他们一寸近照的个人简历取出来比对,才发现这两人的脸竟然有八九分的神似……
他又翻查了一下日期,发现这两人的入院和出院竟是同一天的一前一后,中间没有间隔任何其他的病人。
“这个人?”李泽洋指着季仲达的名字脸色突变。
“说出来可能有些戏剧性,这个季仲达原本是个护工,就是他专职护理的季方远,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季方远出院时他却病了。也算凑巧,就在那时他的儿子买彩票中了大奖,具体金额好像有上千万,所以他就在这里住了下来,一住就住了十多年。当时,我刚刚被分配到疗养院来上班,就碰到了这件事情,所以印象很深刻。更戏剧化的是这两人居然长得如孪生兄弟一般。”
“这位季仲达现在在哪里?”李泽洋激动地一把抓住乐咏儿的手问。
“疗养二部,十一楼B区1104病,他一直住在那个房间,从没更换过。”乐咏儿指了指季仲达入院时候的记录。
李泽洋一路小跑奔向疗养二部,乐咏儿见状紧随其后。
是他,果然就是刚才那名被保卫生拉活拽回来的“企图越境者”。他呆呆地坐,仿若木雕,脸上堆满了落寞与茫然。直至李泽洋到了他跟前,他都毫无知觉,李泽洋望着他问乐咏儿问:“你们就一直都没发现,他并非真正的季仲达吗?”
乐咏儿不太明白李泽洋的意思:“你说什么?”
“疗养者入院,应该都会有一份个人身体状况体检单吧,按常识来说你们也一定会有,那么你们将季仲达和季方远的拿来比对一下就会明白问题所在了。这两个人除了发型不同根本就是一个人,不信你可以马上去查。”李泽洋言之凿凿。
乐咏儿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找来了季仲达的现任主治医生和疗养师。当他们将两张入院体检放到一起的时候都呆掉了,毫无遗问——这是同一个人,因为人身上的某些特殊标志是无法作假的,比如右膝盖上的不锈钢钉,或者胃部器官曾被摘除过一部分……
很明显——有人李代桃僵出了院,有人却被一直留在了这里。因为护理过程当中的产生的无话不说使季仲达掌握了季方远所有的背景和习性,或者他还因此学会了沙画,于是他心安理得地扮演起了季方远,持着他的财产安逸度日。季泽洋还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便是,这根本就是一个陷井,因为那通疗养院的推销电话居然不早不晚就在季方远被打之后打来,更重要的是季仲达偏偏又在此地当护工,而且偏偏就轮到他护理季方远……
那么,葬礼以后的恐怖沙画也有了合理的解释,就是季方远在偶尔神智恢复的时候溜回来画的,在痴痴傻傻之间他可能还认得回自己家的路,于是就像刚才那样“越了境”,而保卫又恰巧没有发现。可是为什么他要画这两幅画呢?难道他有特异通知能掌控他人的生死?李泽洋想想又有些解释不通……
疗养院在场的所有人工作人员,都深鞠躬状向季泽洋表示了歉意,虽然他们没有将全部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不过还是真诚地表达了歉意,表示愿意为自己的工作疏漏而作出些许补偿。
李泽洋总感觉这事并没有如此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