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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失败。

第二次的见面,竟就这样从头到尾一路尴尬下去。

明野在经历上次“表白受伤”事件之后挂了彩,当事人之一的女生因为愧疚,于是周末邀请明野到游乐园玩,作为补偿。少年看着对方因虔诚而清亮的双眼,也就松软下来。

但是,人太多,两人被挤散了。而明野自己,最后竟迷路了。

“啊~”少年耷着脑袋垂头丧气地叹息。路痴也该有个限度吧。却在这时,看见了那日莫名其妙消失的女生。而那日的画面与女生带来的柔软触感,让少年蓦地红了脸。

女生扎着清爽的马尾。淡粉体恤下是精致可爱的小褶裙。精致如漫画人物一般的脸已没了那日的冰冷遥远,流光溢彩,耀熠着亮人的光辉。而旁边,是一个面目模糊,头发栗色的高大男生。

他们,竟然在接吻?明野被这突如其来的肥皂剧画面尴尬得进退维谷,下巴惊悚得几乎触地,双眼直愣愣地看着眼前两人的,额,热吻?

就在少年痴呆地望着两人手足无措时,那个面目模糊的某男却忽然晕了过去。而女生并不惊慌,反而若有所思地看着晕倒在地的某男,发出了“啊咧咧”这类意义不明却让人后脑悬汗的感叹。俏皮生动的神情,让明野再一次呆掉。

她是恶魔。少年脑袋上冒出几条扭曲的白线。但却仍是没忍住冲动,追了上去。因为不知道对方姓名,只能以“诶,喂”来唤起注意力。女生转过头,看着依旧表情怪异的明野,露出疑惑的神情。

“诶?”

“那个,等一下,难道就把他随便丢在这边吗?”明野跑到女生旁边,指着躺在地上的某男。“说不定会出事哦。”女生好奇地看着忽然闯进来的少年,眼里闪过几丝打量。几秒后,忽然笑意明朗地说:“啊咧咧,大白天,能出什么事呀。不就随便一吻,也能把他吓晕,真是让人失望呀。不过,你是谁?”

少年再次白色地石化在原地,形象骤然小了一圈。被彻底忘记了。随便一吻?那难道上次也是?原来,自己的初吻也成了随便的东西啊,TAT。再配上两道泪溪的悲惨画面。

“不过没关系啦,不如,一起玩儿吧。”少女璨然一笑,发出了邀请。明野忘记了刚才的沮丧,鬼使神差地跟着女生走了。

他们一路上玩遍了所有的娱乐设施,而且女生专挑类似过山车这样惊险刺激的项目。甚至女生在少年惊恐得泪水横流的悲惨时刻,提出“呐,不如我们高空接吻”的无厘头要求。少年立刻有了“让我死去换她正常点”的壮烈想法。明确说出“不要”后,对方只是顽皮一笑:“一本正经真是不可爱呀。放心,姐姐我会好好疼你的。”

少年无奈地叹口气:和某人的信口开河真是很像啊。这时,躺在医院里澄希忽然打了个喷嚏,心里嘀咕着:“啊啦,肯定是亲爱的小野想我了。真是孤单寂寞呀。”

少年打了个寒噤,转头对着女生讪笑着,无言以对。

当玩到筋疲力尽时,已是夜色初临,华灯方上。嘉年华里斑斓彩光,在黑夜里更加梦幻起来。他们准备找一个地方休息,女生却被塔罗算命给吸引过去。少年无奈,也只能跟着拖步过去。

算命师微笑着问他们想测什么,女生立刻亮声回答测缘分。少年听到后欲言又止,心里竟有一丝隐隐的期待。看着少女期盼的脸被彩光绚丽出一轮绒光,竟有点美得惊心动魄。

“咕噜。”哪里来的吞口水的声音。

算命师让两人虔诚地闭上眼,各自从两堆牌里抽出十张牌,随后摆出了一个精致复杂的阵形,一张一张地翻开。最后,算命师继续微笑着说:“交错于时空的罅隙,便是星之所在。没有开始,也没有终结。”

“啊咧,这是什么意思?”女生追问着。算命师摇摇头,闭口不言。少年听到这如坠云雾的解答,心里竟有怅然若失的感觉。

自己怎么了?果然是被那个“八子”和澄希吓得不轻。现在的祸害,真是不少啊。而眼前这位……

被意念为“XX祸害”的女生依旧锲而不舍地追问,算命师依旧不说。最后明野不得已只能边道歉边拖着女生离开。过程中,女生依旧张牙舞爪企图再次冲回去,最后不甘地屈服了。

“明野你真是坏心眼。”

“嗨。嗨。嗨”少年无视着女生的怨念,继续拖着她走。不过幸好遇见了一场表演,才成功地转移了女生的注意力。舞台上璀璨的灯光迷幻的舞蹈,立刻让女生变成了星星眼。而那女主持人的声线,却让明野感到熟悉。

会是,谁呢?

不一会,表演的压轴节目登场了。竟是挑选一对情侣上台当重亲吻。噱头十足的节目,让明野感觉背后一阵耸动,寒意四起。有,不好的预感呀。于是少年准备拉着女生开溜。而接下来女生的一句话,却让他绝望如玻璃一般“哗啦”碎掉。

“我们愿意来!”接着就不由分说地拖着男生上了台。台下一片热烈。

果然,不该跟她一起。

轻缓如水的音乐。柔黯模糊的灯光。仿佛世界只剩下两个人。少年感到女生传递过来的温度。清澈的月光倾洒,以两人为中心泛开圈圈透明涟漪。彩色的气泡,飘浮出一个柔软而梦幻的世界。

明野大脑空白着,视线也渐渐迷离起来。而就在这时,少年脚下的木板却忽然断裂,整个人都猛地掉落下去,来不及呼叫就晕了过去。而意识模糊时,却仿佛再次听到两个字。

失败。

而无人看见,女生的嘴角,浮出一丝隐秘的弧度。眼里,闪过自嘲。

“哎~”在前往落樱温泉的途中,明野已不知唉声叹气了多少回。最后,竟然还是没问到女生的姓名,甚至对方什么时候离开的也不清楚。神秘这个词,真是恼人啊。

“哎~”

“啊啦,小野你这样可不好哦。温泉之旅啊,而且是和我一起,不能这么垂头丧气的嘛。所以啊,泡温泉时就放心地投到我宽阔的怀抱里来吧!”某外星生物聒噪的声音在耳边炸开,少年只是慵懒地看了对方一眼,又把视线转向车窗外,看着风景默默后退。

“要发神经的给我死一边去。”一道惊雷闪过,某少年痛苦地跪倒在地:“小野你真是狠心呀,人家可是受伤了。”明野无奈地挑挑眉,无视掉眼前这个人的表演。

班级组织学春假旅行,那个活跃的“八子”同学提议去温泉。全班居然一呼百应,于是提议毫无悬念地通过了。看着别的同学兴奋的模样,明野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满脑子想的,仍是那个女生。而第二次那吻带来的微妙奇感,也困扰着他。

很快到达了目的地,一行人在依温泉而建的旅馆住了下来。安排好一切后,昼色也渐渐稀薄起来,浓烈的红卷染了整个天空。大家聚到一个房间里吃饭喝酒聊天,气氛热闹。明野坐在角落里,看着眼前的喧嚣,仍旧意兴阑珊的样子。

不知谁大胆地叫了歌姬来助兴,一个身着和服的女生款步走了进来。明野呆住了,竟然是她。

这次她穿着白底绣粉星的传统和服,浓墨般的头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素洁的脸上打上淡淡的粉,婉约典雅。顾盼间,流露出婉然小巧的恬静气息。这次,又是另外一个面目。

明野眼前一亮,却还是忍住了上前打招呼的冲动。想到那天见面后“你是谁”的打击,少年还是会忍不住额头斜线三条。换一次面目,肯定记忆也跟着换了,恩,没错。

正当少年冥思苦想时,女生却已端着酒来到他跟前。她嫣然一笑,跪下身来,在他的酒杯里斟满了清酒。他看着她,脸竟然又一次红了。想说什么,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看着对方起身离开。

女生斟完酒后,就离开了明野所在的房间。少年也起身跟了出去,到走廊时,却又看到了尴尬的场景。这次女生竟然同自己的班导在接吻。

额,真是恶毒的画面。少年的脸塌成了怪异的形状。“随便初吻”的打击,更加强烈了。

他沉默着,退回了房间,再次缩到了角落里,开始不断喝着酒。刚才的那个画面,竟让自己感到了难以抑制的愤怒和,嫉妒?

诶~真是莫名其妙的情绪啊。果然是,那天把脑子给摔坏了。

不知过了多久,隔壁忽然传来了高声的咒骂,一片凌乱。这时,明野听到了女生的哭音。少年赶紧跑了过去,看见一个醉酒的中年男人在咒骂着,而抱着三味线的女生已泫欲泣。少年冲过去,将女生护在了背后:“喂喂,欧几桑,中年男人都像你这么没品爱欺负小女生吗?还有哦,这样容易生气,可是会短命的呀。不过听说没品的人也是短命。啊~真为大叔你感到担忧啊。”

“找、找死吗?给、给我上!”几个长得凶神恶煞的人围了上来。少年拉着女生,逃了出去。而那几个人穷追不舍,吓得明野四处逃窜。最后,几个人将少年堵在了池子的桥上。

明野左躲右闪,好几次都险些被抓。这时,闻声赶来的同学老师加入了战局,场面一下子混乱起来。最后,以对方几人被揍了无数拳跌落池子收场。少年靠着栏杆,长长地舒了口气。真是惊险啊。

“小野没事吧。来,让哥哥我用温暖的怀抱来安慰你吧。”某人又恬不知耻地说些轻浮的话,少年却没力气去搭理他了,随着众人往回走。

“啊诺,可以留一会吗?”怯生生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明野看到了女生惊魂未定的脸。于是打发走了那个难缠的好友后,同女生来到了木拱桥上。本想说些什么,却只是尴尬地沉默着。

忽然,女生转过少年的身体,毫无预兆地吻了上来。颤抖的睫毛,微醺的面容,看得少年怦然心跳,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漫漫零落的樱花,交织成雨,铺出一片柔软的绯。清冷的月光流转其间,氤氲出一片暧昧的暖光。清寂的夜空,忽然溅开一道道如流星般烟火璀璨绚烂的轨迹。

少年与女生,轻而静地吻着,气氛也跟着柔软迷离起来。

本是绝美的画面,却被忽然闯进来的貌似碎裂的声音给打破。猛然间,木桥坍塌,少年一把将女生推开,自己却毫无悬念地落进了冰冷的水里。

果然,自己得罪了神明了吧。

女生看着落水的少年,未察觉到自己眼里悄然冰消的痕迹。

啊,怎么又是这样?啊嚏!

能说,那位八子同学幸运得有点过头了吗?“星之云”豪华游轮的免费入场券也被她给抽到了。于是在好友惊叫着“啊啊,我要去。小野,这可是难得的浪漫之旅啊,必须一定绝对得去。大海之上,我拥抱着你……”

又来了又来了,为了阻止更恶心的话出现,少年答应了。于是三人来到船上开始了三天两夜的海上旅行。

可一上船,另外两个人竟然就失踪了。路痴少年只能一个人拖着行李在廊道交错胡乱地走,希望可以找到自己的房间。正当焦急得满头大汗顺便诅咒着另外两个祸害的时候,他看见了一道虚掩着的门。他推门进去,准备向里面的人问问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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