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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啊!那个那个人,死掉了吗?”淡幽终于回过神来,看到晕倒在地的人,不禁大声惊呼起来。

“我是净化师,又不是杀人犯。他只是晕倒了。”用收虫器就是这点麻烦,会让寄主暂时性失去意识,又不能把他们放任不管。所以每次不是要千辛万苦送他们回家,就是要冒着被老妈臭骂的危险收留他们一晚。

“赶快回家去吧。”银古背起晕倒的人类,没有回头地朝淡幽挥挥手,向小巷尽头走去。

月光即将消逝,淡幽嘴角不禁浮现一丝得意的笑容,回想刚才的一幕,就兴奋得难以入眠,终于,找到潜伏在人类世界里的净化师了。自己很快就能够成为寒灵高中的金牌记者了!

[幽,我有好多好多问题想问那个胆小虫。]好奇虫同样的兴奋雀跃,淡幽微微笑着,自己也有很多很多问题想问银古。

NO。2啃噬

[古,啊啊,睡眠严重不足拉。]这个大懒虫,从起床到早餐到现在,一直喋喋不休地吵闹着。昨夜好不容易把那人类送到家,回到家睡下,天都半亮了。银古决定要取消晚上的补习班,每次上完补习班回家,都没好事。

“银古大师!早安!”本来还处迷糊状态的虫,也被那一声喊叫吓得完全没有睡意了。银古更是险些踩空楼梯直接扑倒。

[幽,你太热情了吧?]好奇虫无奈地三滴冷汗,淡幽却完全无视周围同学们疑惑的眼神,笑容灿烂地挥着手朝银古走去。

“请不要那样叫我!”银古纠正着淡幽对自己的称呼。这女人,是怕全世界只有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吗?对了!这家伙不是校园记者吗?难道?她打算把自己的身份公开发布?

“啊!痛痛痛……”银古拽起淡幽瘦小的手臂转向小从林去。淡幽不满地撅起嘴巴,心疼地摸摸自己有点红印的手臂。

“可以请你保密吗?昨天晚上看到的,关于我的身份。”银古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更加严肃认真点。

[古,你应该装可怜请求她会比较好吧。]胆小虫摇摇头,感叹自己家主人应该改变方式和态度。

[看来胆小虫还不至于是笨虫嘛。]

“保密?”作为一名记者,最基本的工作不就是把自己见到的知道的广而告之吗?更何况,是大家都感兴趣的事物。淡幽莫名其妙地望着表情僵硬的银古,不明白为什么净化师的事情不能让大家知道。

“啃噬,会引来群虫的啃噬。唉,跟你说了也不懂。”银古无力地倚靠在梧桐树干上,仰望着天空,干净的脸上,没有过多颜色的渲染,银白色发丝随微风轻扬,覆盖在眉毛上。

“好!我答应你!”淡幽坚定地承诺,引来两虫一人惊讶的表情,好奇虫没预料到淡幽居然如此轻易就答应放弃这个价值非凡的新闻。

“谢谢你,有什么条件吧?”银古轻闭的眼睛抬起,正视淡幽,嘴角划开一抹苦笑。好奇虫的寄主,绝对不会那么轻易放过新奇事物的。

“只告诉我一个人。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的新闻。绝对不会公布出去,但必须,让我知道。”淡幽缓缓地说着,仿佛咒语一般。

银古轻轻摇晃银白色脑袋,对于虫的世界,人类知道的越少,就越幸福。甚至,很多人度过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心里寄居着虫,受到虫的支配,永远,听不见内心那只虫的声音。简单地,只作为一个人类生活着,在银古看来,这样的人,是最幸福的。

上课的铃声,传遍整个校园,银古的眼神延伸到遥远的未知,一片迷茫,淡幽推推银古:“先回教室吧,中午天台见。”

梧桐落叶,银古仿佛听见,身体被侵蚀的声音。

心虫净化师,一旦被虫类发现他的存在,便会引来无数邪恶攻击类的虫,聚集而来,啃噬对它们有威胁性的净化师。

NO。3守护

[幽,那个超级胆小虫,恐惧的颤抖着。]虫类之间的感应,远比人类之间的第六感来得灵敏。淡幽的心沉重垂击着,自己并没有将银古的身份泄露出去啊!应该不会为他招惹麻烦吧?只能等待下课了,不顾政治老头脸上阴沉的乌云,淡幽继续心不在焉地走神。

“喂,胆小虫,你可以选择离开的。”从未有过的心悸,银古知道,这样的慌乱,并不单纯来源于体内的胆小虫。不可以被其他人类发现自己潜伏的生命。虫与虫之间的灵犀相通,比人类之间的通感强大几万倍。被其他人体内的虫获取的信息,可能在不知不觉中传播到虫世界中去,被其他虫摄取。

[我是古的守护虫,只是,一直以来你都叫我胆小虫。]秋风吹过,略微刺痛眼睛,银古眼皮沉沉覆上,嘴角一丝微笑。爷爷说过,这东西会守护自己,甚至,代替自己死去。但是,它也可以选择自己被啃噬之前离开自己,重新寻找具备成为净化师体质的人类。

潜伏在人类世界的净化师,其实,不过是被守护虫寄生的人类。

“不吃饭可不行。”空气中瞬间弥漫一阵阵饭菜香味,银古贪婪地皱皱鼻子,味道还不错,至少,比老妈的手艺要好些吧。

抬起脸,任风吹抚起覆盖眼睛的银丝,淡幽微笑如月光地提着两个便当盒。

银古实在饿坏了,早上害怕迟到,连早餐都没来得及吃就直奔学校。家里那个老妈,银古一直怀疑她的心虫一定是超级大懒虫,总是不给自己做便当。本以为今天中午又要啃又硬又没营养的面包,没想到竟然有香喷喷的便当送上门来。银古顾不上仪态,狼吞虎咽起来。淡幽却拿着筷子发呆,饿得好奇虫不停抗议。

“可以告诉我,啃噬的事情吗?”淡幽边收拾被吃得干干净净的便当盒,边低声试探。从银古嘴角的苦笑,淡幽更加确定自己的担忧。

“就像我们的广播,报纸一样,虫世界的传播方式,是虫之间隐形的音波。不需要语言或者刻意的传递,也会在整个虫世界里像播音一样发布出去。”

[胆小虫,难道是我音波里的记忆被发布出去了?]好奇虫慌乱起来,竟然忘记虫世界的这种非主观意识的传播工具。

淡幽紧皱起漂亮的眉毛,也就是说,现在潜伏在世界里的虫,都发现了银古的身份,随时可能发起啃噬行为。

[古,不如找奴伊吧。]虫主?最初的混沌世界里,虫主是原始人类和虫类共同的祖先,但低级的虫,开始用寄生的方式与渐渐进化的人类合二为一。只有虫主,一直保存最初的虫的身体,游离在虫世界与人类世界的边缘之间。

已经几千年没有人见过奴伊,传说她的虫体早已被时光腐蚀,被黑暗之虫吞噬。但只要能够寻找到她,一定能够帮助自己的,银古使劲点点头。

“让我帮忙!这件事,好奇虫和我都有责任。”淡幽坚定认真地说,不容拒绝。

银古淡淡地笑起来,点点头:“可以,但我有条件。以后拜托你继续给我做便当,好吗?”

NO。4舍弃

丛林茂密之间,隐约有虫的气息,传说虫世界的所有虫类,都已经寄居到人类心里去。所谓的虫世界,早已没有实体存在。唯一剩下的虫的气息,一定就是属于虫主奴伊的。

“银古,如果虫主是站在虫那一边的,不肯帮助你,怎么办?”渐渐靠近那片充满虫气息的密林,淡幽突然担忧地紧拽住银古白色的衣袖,停下脚步。

属于白色的虫主,是善与正的象征,只是,她独自的力量已经无法支撑抵抗黑暗之虫。于是,创造出了守护虫,在人类世界挑选寄生者,训练成为净化师。“我就像是她的孩子,她一定会帮助我们的。”

[古,抱歉,让你独自承受了,太重的责任。]空气中随绿色萤火传来空灵的虫语。低沉的声音,却非常温柔,充满关爱。

[奴伊!]守护虫不会忘记自己主人的声音,漫长得快要忘记最初世界的时光,却不会忘记创造自己的主人的气息。

“拜托虫主你帮帮银古,不能让他的身体被虫啃噬的!”淡幽无法分辨奴伊的所在,连好奇虫,也不能感觉到虫主的气息。

“奴伊她,为了保护自己不被发现,隐藏了气息。只有守护虫能够找到她的实体。”银古伸手握住一只低飞的绿萤,瞬间,绿萤消逝在指间。

[舍弃吧。舍弃净化师的身份。]奴伊飘渺的声音,缓缓犹如清泉漫过心扉,银古觉得心里突然空荡起来,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抽离着。

舍弃净化师的身份,也就是舍弃守护虫,人类世界里,只有极少数人心中没有虫所在。这些人,一直都是自己最羡慕的人,能够过着纯粹的人类生活。不必受到虫的干扰,不会听到虫的声音,不会感受到虫的心情。自己一直埋怨着,为什么会被挑选为净化师。而现在,终于能够脱离了,为什么却没有丝毫的欢愉呢?

[古,再见,以后,你都不会胆小,不会懒惰了。]最后的声音,渐渐湮没在深渊,银古觉得身体仿佛被抽空,失去方向,守护虫,真的消失了。

“奴伊!奴伊!守护虫它去哪里了?”离开宿主的心,虫是无法生存下去的,因为它们早已舍弃了自己的躯体。

茂密的丛林里,只剩银古嘹亮悲伤的声音,在回旋反复,奴伊的气息,完全消失融化在空气中,隐匿所有的声息。或许,她又再次进入了长眠,带着世界上最后的虫的躯体,孤寂地沉睡。

NO。5破茧重生

没有虫的日子,原来挺无聊的。所幸,每天都能够吃到淡幽为自己准备的丰盛美味的便当,也算是幸福的时光。

只是,在偶尔风起的天台上,在夜晚结束补习独自回家的时候,银古会突然想念那只胆小虫,大懒虫。

“啊,今天上演的最新恐怖大片,一起去看,如何?”淡幽突然从身后拿出两张电影票不怀好意地扬起一丝坏笑朝银古挥挥。

“恐怖片?不要不要!要看你自己去看,跟你的好奇虫一起去看。”银古拼命摇头拒绝。然后遭到淡幽的一阵嘲讽。都怪那只死虫,在自己心里住了那么多年,害自己变得跟它一样,又胆小,又喜欢睡懒觉。今天一早又因为没听见闹钟,被老妈敲了满头包。

与其看恐怖电影,银古宁愿乖乖地上补习班。

冬天的小巷,比以往要更加阴森漆黑,月光被浓雾包裹,渗不出明亮的光芒。虽然没有了心虫,但凭借一直以来的灵敏,银古能够感受到附近有虫的气息。

糟糕,倘若现在受到邪恶心虫的攻击,就死定了。所以,银古一直都认为,晚上去补习班是个坏主意。

虫的气息越来越靠近,但竟有种让银古非常熟悉而亲切的感觉。

[古,真伤心,你已经把我忘记了吗?哈哈。]声音,从自己身体里传来,这样的感觉,多久没有出现,甚至,已经开始觉得有点不习惯了。

“欢迎回来啊,你这个胆小又懒惰的死虫。”银古想,好奇虫一定也会很高兴的,自从守护虫消失后,好奇虫都变沉默了,不喜欢问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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