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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光,谢谢你,谢谢你赢得这场赌约,让我不必再承受等待游离千年的痛苦。”佐为遥远而空灵的声音,犹如一把尖锐的钥匙瞬间开启了所有记忆。到底,是谁,穿越千年,实现了谁的愿望呢?这一场关于千年的约定,最终,谁赢谁输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佐为终于能够安睡。

身边的人们,开始忙乱起来,空气中,消失了樱花的清香,换来的是焦躁的阳光下升腾的水气的气息。光努力睁开眼睛,但无论如何,还是模糊一片,原来,眼泪,即使穿越千年,也是不会干涸的。

“啊,怎么可能!光什么时候学会围棋的?”所有人都惊讶不已。甚至在全国少年大赛的邀请函投递到家中信箱的时候。爷爷拆开来端详了半天,仔细地用放大镜检查了半天,还是坚决怀疑,大赛委员会弄错了,该给他寄封老年组的比赛邀请函的。

光一把夺过邀请函,安抚撅着嘴巴不服气的爷爷,阳光下,那枚紧握手中的白色棋子闪烁耀眼光芒,即使漫过千年的岁月,它们还是那么光彩夺目。轻轻将它放在宇宙的中心,天元,散发无限的光亮。光伸手,接过佐为手中的白色纸扇,紧紧握住,承接了佐为所有的心愿和梦想。

“放心吧,我一定会成为神手。”光仰望着刺眼的阳光,自言自语地握紧了手中的纸扇。

所谓的天堂,不过是人类的失乐园,束缚自由,禁断爱恋,我们却依旧如扑火的飞蝶,奋不顾身。

[夏天的风,本该是什么味道呢?为什么,至今,我仍记得,那天的风满满的,是汽水的味道。]

1、风是汽水的味道

午后的篮球场,充斥着汗水的味道还有阳光的辛辣,离格始终不明白,放弃屋里舒适的

冷气,选择将自己完全暴露在猛烈的阳光下,上蹦下跳满场追着球跑,换取一身大汗淋漓,真的有那么畅快吗?

“高崖!我先回去拉!”离格微微仰起原本躲藏在柔顺刘海下的眼睛,感觉那丝丝金黄的光线直接射入瞳孔,酸疼得想掉眼泪。

“啊?太不够义气了吧!”嘴巴上抱怨着,高崖伸手随意地为自己抹去脸上流淌不止的汗水,把篮球扔给身后的同伴,还是追上了离格的脚步。

“很热耶。”离格无奈地解释,对于从来不运动的离格来说,在盛夏的午后撒满阳光的球场上奔跑,简直是难以置信的事情。何况,今天还有数学竞赛的培训,代表学校参加全市比赛的离格,可不像整天逃课玩耍的高崖生活得那么轻松。

“好拉!我请你喝汽水吧!”高崖笑嘻嘻地一把勾住离格的脖子,也不在意自己满身的汗水都沾到了离格那件散发清香的白色衬衫上。但,离格清秀的眉间,却丝毫看不出有厌恶的神情,只是,淡淡地一笑,就由着高崖把自己拉扯到小卖部去。

“真扫兴,每次都这样!”跟高崖一起打球的男生不满地用力把篮球砸向本来已经摇摇欲坠的篮球框架。其他人也纷纷感到失去了兴趣,高崖的球技是所有人当中最好的,也是校队的主力,为了迎接最近和隔壁高中的篮球友谊赛,才在炎热的午后加强训练。可是,每次只要离格不来看球,或者提前离开,高崖就会跟着走,这点让队友们有些不快。

离格一直是体育白痴,每学期的体育都要补考,不明白高崖跟那种小白脸怎么会那么要好,根本没有共同话题。大家默默抱怨一番,也只能收拾篮球和衣服悻悻地离开球场。

“啊?大叔你怎么能把可乐卖光啊?”高崖大呼小叫起来,像个吃不到桃子的野猴,离格只能无奈地笑笑说自己喝其他饮料就好。高崖从来不知道,自己根本不喜欢喝可乐,过于刺激的气体会直冲喉咙和鼻子,让离格感到不舒服。但高崖却那么喜欢,总是大口大口灌下拼命冒着气泡的冰冻可乐,满足地说好喝好喝。离格更喜欢淡淡茶味的饮料,没有气泡,没有刺激的味道,平静得像某个无风的窗台。

大叔轻轻皱下眉毛,把最后一罐可乐放在离格面前,高崖依旧在抱怨着,发现离格不愉的表情后,才讪讪地笑着解释:“没关系没关系拉,你喝吧,其实我挺喜欢喝橙汁。”高崖不适合撒谎,离格看着那张被阳光晒成小麦色的渐渐充满男人英俊的气息的脸。跟自己多么不一样,如果发现自己的虚伪,自己的谎言,高崖一定会厌恶,逃得远远的吧。

离格恍惚地打开瓶盖,还没来得及靠近嘴边,却感到冰凉的手被一只温暖的手覆盖住,带着汗水的湿润的大手掌。有阳光的味道,一瞬间如电流般传递到自己手上,离格只是呆呆望着一脸讨好的笑容的高崖。

“给我喝几口吧。不然,一口一口就好!”不等离格答应,那只温暖的大手已经从自己冰凉的手中抽去了那瓶涔涔冒着凉气的可乐,直接放到嘴边,大口大口地喝起来。

“不要喝光了拉!”眼看着瓶里的可乐已经少了大半,离格终于回过神来企图伸手去阻止。

“好喝好喝,哈哈,格,你也喝吧!”瓶口从高崖贪婪的嘴里脱离,直接放到了离格嘴边,离格突然睁大了乌黑的眼睛,天气太热了吧,都说了,这种鬼天气,暴露在阳光下,会烤焦的!离格感觉自己的脸开始发烫,头脑有点晕涨起来,无法正常思考了。

高崖紧张地将自己温热的手掌覆盖到离格额头上:“怎么了?脸那么红?不会是中暑了吧?赶快喝点冰水。”边说着边把可乐往离格嘴里送。

真的中暑了吧,居然觉得今天的可乐味道不一样了,没有往常的辛辣刺激,反而,是甜甜的清香。

“都是你的错拉!快回宿舍拉!”离格猛喝下几口可乐,抬手挥去高崖依旧停放在自己额头的手,再任由他手上的温度传递到自己肌肤上,离格害怕,自己要在这样一个午后燃烧起来了。

“哎,等等我啊,格……”

任夏日闷热空气中上帝偶然赐予的微风轻柔抚摩自己仍发热的脸颊,记得吗,崖,我们第一次见面,然后,你为了帮我抢回玩具跟别人打架,也是如此炎热的夏天。

[命运,其实只是一个偶然的契机,或许邂逅在一秒,却注定一辈子。]

2、假小子没有辫子

老妈总是用欣赏的眼光打量离格,然后自我陶醉地赞叹:“果然完全继承了我优良的美人基因啊!”接着,不顾离格的死死挣扎,硬给自己儿子穿上碎花小白裙。

“我不要去幼儿园!”小朋友们总是嘲笑自己,还故意地掀起被自己紧紧拽住的裙子。离格抱着大门不肯移步。老妈苦恼地皱皱眉毛:“但是,小格那么漂亮,555妈妈好伤心,那些可爱的裙子,都要扔掉吗。”

离格不满地瞪圆眼睛,这都怪谁啊!还没确定自己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就任性地买回了一屋子的款式多样到眼花缭乱的裙子,现在倒好,整天强迫自己儿子穿那些她预计错误而购买回来的裙子。口口声声说什么,不能浪费,就穿到不能穿的时候为止。

上帝知道!老妈已经一口气买了可以给自己穿到幼儿园毕业的码数了!离格每每都要为此而气结,痛恨自己为什么会那么不幸,有这么任性的老妈。

“啊!小崖啊,你来得正好呢,我们小格就拜托你了。”高崖,跟自己完全不同的小男孩,在幼儿园里总是大吵大闹的,喜欢扯女生的辫子,喜欢跟那些抢别人玩具的坏男生打架。每天那张嬉笑着的脸上都挂上不同程度的伤痕,但这小子完全不在意,依旧嬉皮笑脸。

忘记自己跟高崖是怎么认识的。只记得这小子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时候说了一句让人不爽的话:“你怎么没有辫子啊!假小子一个!”离格想反驳自己本来就是男孩子,但低头望望自己那身没有说服力的裙子,说出事实,只会被他嘲笑成变态吧。

所以,离格是班里唯一一个没有被高崖扯过辫子的“女生”。

“喂!假小子,把你那火车借我们玩玩。”这哪叫借,分明是强盗一样的抢夺,离格拒绝把老妈为自己准备的一屋子洋娃娃带到学校,只带了老爸给自己买的火车,结果,第一天就惨遭抢夺。

“要借也是先借我!哪轮得到你们啊?”在离格眼里,高崖跟那些抢自己玩具的男生没太大区别,但后来他们打架了,高崖最终肿了一边脸,扬着胜利的微笑把火车重新放到离格手里。

离格想,自己像被保护的公主吗?如果,高崖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的公主,还会为自己打架抢回玩具吗。离格不禁为自己这种奇怪的想法而吃惊。

后来回忆起来,或许,那个时候开始,命运就已经注定是一辈子的纠缠了吧。即使自己多么不愿承认,但却无法抑制地,对那个为自己打架而受伤的小男孩有了莫名的好感,这样的情感,在不知不觉中萌生蔓延,以至,无法消磨。

那天回家的时候,离格一直偷偷用眼角观察着高崖脸上的伤,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过。夕阳下,金黄色的余辉将离格那张小巧而白皙的脸照耀得非常漂亮,高崖不禁看傻了眼。直到离格突然停下脚步说我家到了。

高崖才哈哈笑起来:“原来我们住得那么近啊?那以后我们一起上学吧!”离格微微动了动嘴唇,没有反对,只是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轻轻点点头。

“快进去吧!明天早上我来找你。”高崖兴高采烈地蹦跳着挥手向天边的方向跑去。

离格慢慢抬起手挥动,还想说点什么,最后却只是低低如耳语般地道出了两个字——谢谢。

“格?发什么呆啊?快开门,我没钥匙呢。”高崖用力推推离格,离格抬头发现面前那道红漆大门,才发现原来已经回到宿舍。慌忙掏出钥匙来把门打开。

“崖,还记得你说过要跟我打架的事吗?”换上一身干净清爽的衣服,离格坐回自己的床位,手中摆弄着那瓶他和高崖都喝过的可乐,嘴角是一抹微妙的笑容。

正在换下球衣的高崖,突然停下手里的动作,背对着离格,沉默半晌,空气中,弥散着久久不离的怀念的气息。

幼儿园毕业合影的时候,离格突然穿了一身帅气的小西服,高崖笑到弯了腰,但离格却没有笑,声音有点发抖地说:“崖,这才是我。我不是假小子,我跟你,是一样的。”然后高崖的所有笑容和声音瞬间冰结凝固起来,许久许久,才抬起他愤恨的眼睛,这是欺骗,比抢夺比欺负更加残酷的欺骗。离格以为,他们的故事,到此为止,但高崖没有离开,只是继续用愤怒的眼睛直视着自己。

“离格!我等你!等你变强的时候!再跟你打架!因为我无法原谅你的欺骗!”高崖愤愤地下完战书,头也不回地走了。离格只是呆立在原地,身体无法动弹,打架?离格突然微笑起来,开心地笑起来,然后加快脚步追上了高崖:“就是让你打也可以,只要你愿意等我变得强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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