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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4、梦寻美少年

“这可是有五百年历史的木雕,这株檀香树可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国家级保护树木啊。”玉书微笑着满意地点点头,琉璃仙的口才加上那张漂亮的脸,才半个暑假不到,店里生意就好得不得了。爷爷也大夸自己找到了好帮手。

玉书低头算算,琉璃仙为店里招揽的生意利润,早已可以抵消那只翡翠花瓶的赔偿金了。是不是应该把实情告诉他,让他可以离开古董店,虽然他一直说自己在这个陌生城市没有任何朋友。

飞锥懒洋洋扑闪几下翅膀,停落在琉璃仙肩膀上:“看起来,那小子舍不得你。”虽然连自己也不相信,怎么可能真的会有喜欢这个白痴琉璃仙少年存在,但或许,这个世界真的存在吧。如果这家伙的恋情能够圆满,大概以后也不至于会到处花痴招惹骚扰美少年,连累自己丢脸,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吗?”飞锥还是后悔了,这家伙,果然是个笨蛋。完全不顾手里正拿着一只白玉象群雕刻,完全松懈,下一秒,白玉象群啪啦一声巨响落在坚硬的地板上。

“琉璃仙!你继续打工抵债吧。”玉书没有气愤的神色,只是淡然地说,但飞锥看到了,他微微藏匿在嘴角的一丝笑容。看来,这异世界的小子,是真的不舍得琉璃仙?

“没问题!我会努力的!”这样一来,就理所当然,又有新的借口留在玉书身边了,何况飞锥说,玉书似乎舍不得自己走,那就趁此机会,好好培养感情。等到玉书无可救药地,深深地爱上自己的时候!再想办法连他一起,带回自己的世界。

琉璃仙一边在心中暗暗计划着,一边愉快地招待新的客人。“啊,我不是来买古董的,我是……”少女虽然没有化自己讨厌的浓妆,但那张跟自己的美貌不相上下的脸,还是引起琉璃仙心中的不满。

“啊,是莹啊。”玉书从柜台上抬起头,眼中充满柔情地喊着,又转向琉璃仙,“我来介绍,这位是我在学校里的,女朋友,莹。”

女朋友!女朋友?琉璃仙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还有玉书温柔地拉过莹的手的样子。飞锥用嘴巴轻轻戳戳僵硬的琉璃仙,真的开始有点可怜这家伙,这该算是,第一万一千零一次失恋纪录了吧。

“喂喂,傻瓜,快醒过来!该不是脑袋摔坏了吧?”飞锥使劲地用尖嘴巴戳着还保持四脚朝天倒地姿势的琉璃仙。

“不可能不可能!我做梦了吗?”琉璃仙猛然从地上跳起来,一脸茫然疑惑,使劲摇晃脑袋,望着地上那个把自己绊倒的翡翠花瓶,已经碎开来。刚才分明有一束强烈的白光,将自己和飞锥带到了奇怪的世界,难道,一切都只是梦吗?玉书阳光的笑容,还有那个奇怪世界的一切,明明是那么真实。

“笨鸟。”琉璃仙望着地上那破碎的翡翠花瓶,突然嘴角扬起一丝诡计的坏笑,“把这个翡翠花瓶拿胶水粘好,送去作为星寿的结婚贺礼。”

飞锥一阵冷汗,不屑地瞪一眼得意洋洋的琉璃仙,慢慢叼起翡翠碎片,忍不住提醒转身离开仓库的琉璃仙:“我们的确穿越到了那个陌生的世界,你确实刷新了第一万一千零一次失恋纪录哦。”

琉璃仙得意潇洒的背影突然停顿,微微颤抖着,很快努力挤出勉强的笑声:“哈哈,没有失恋,就不能寻找新的美少年!我琉璃仙的伟大理想,可不能被束缚在梦中,我现在就去华原大陆,寻找美少年了!”说着唤来飞毯,向着蔚蓝的远空飞去。

飞锥无奈地摇摇头,这个笨蛋的美少年寻找旅途,大概,一辈子都不能结束吧。果然,事实证明,没有美少年会喜欢这个自恋又任性的傻瓜仙术师。

第一幕、契约

遥远一夜,当月亮完全被乌云吞噬,世界被黑暗覆盖的时刻,那一头飘扬的银白色长发异常耀眼,他的肩膀上并没有艾丝缇期待中的纯白色翅膀,却比想象中的天使还要美丽。

啊,看来自己又被卡特琳娜算计了。当卡特琳娜潇洒地甩甩那头刺激眼球的金黄色长发露出深邃的笑容时,就该猜到,这次的寄主又不是个可靠的人。但亚伯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是个幼儿园的小朋友。难道卡特琳娜那女人是要自己来当保姆的吗!亚伯赶紧收回已经伸到窗口里去的脚,准备趁着月食结束之前开溜。回去死缠烂打也要让卡特琳娜重新为自己安排一个寄主。

“天使……”紧张地喊住亚伯的小女孩拥有一头如火般的红色头发,一双黑曜石般晶莹清澈的瞳孔,闪动着长长的睫毛,伸出小小的手轻轻拉住亚伯一丝银白头发。

天使吗?从来没有谁这样说过自己。拥有最近的记忆以来,亚伯就是一个孤独寂寞的游魂。卡特琳娜眼神有些忧伤地说过:“亚伯啊,知道你名字的含义吗?你注定是被遗弃在黑暗中的流浪者。”这个喜欢恶作剧的女人,为什么偏偏在说起让自己最痛恨的事情时露出那样严肃又忧伤的神情呢。所以,亚伯才会越来越在意吧,在意那些自己遗失的记忆。为了寻找自己丢失在时光长河里的真正的名字和所有记忆,甘心成为卡特琳娜的手下,成为灵魂收购所的成员。

“嘿,小朋友你怎么知道我是天使呢?”亚伯重新坐到窗台上,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的人类小孩。

小女孩依旧不肯松开手中的那丝银白色头发,仿佛怕自己一放手,天使就会展翅飞翔,如梦般的幻象就会消失。

“因为连月亮都躲起来了呢,那一定是,天使你的光芒太闪耀了!”小女孩激动地说,一不小心用力拉动手中亚伯那丝头发,疼得亚伯哇哇直叫。小女孩道歉着放开了手中的头发,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这样清澈美好的笑容,带着阳光的气息,这个孩子,一定很喜欢阳光吧,是人类世界的孩子,跟自己,拥有完全不同的味道。

记得卡特琳娜喜欢盯着亚伯苍白的脸看,直看得亚伯一身不自在,然后突然皱起美丽的眉毛指着亚伯说:“你太苍白了,快失去所有颜色了。我给你找个新寄主吧,她会给你带来更丰富的色彩。”灵魂收购所的成员,无法在人类社会独自生存,只有找到一个寄主,并且愿意跟自己订下契约,才能够以寄宿的身份在人类社会生活。所以,灵魂收购员在人类社会的生命,只能由寄主提供。在与寄主的契约中,双方互相达成的协议或条件,都可以根据彼此的需要而订立。

如果是这个色彩斑斓又干净的孩子,或许,可以帮助自己找到遗失的名字和记忆吧。亚伯决定留在这个新寄主身边,但是,跟这么小的孩子谈条件,她懂吗?不过不懂更好,不会像以前一些太过精明的寄主一样不停讨价还价,订个契约都要在计算器前面算个十五天一个月的。

“我们做个约定,好吗?”亚伯露出美好的笑容,渐渐从乌云缝隙中射出的月光融会在他的眼睛里。被吞食的月亮脱离了乌云的束缚,慢慢散开一片夜幕的黑,只剩明亮的月光。亚伯俊美冰冷的轮廓深深映入艾丝缇乌黑的大眼睛里,艾丝缇想,上帝怎么可能造出那么完美的人呢?所以,自己看到的一定是天使。跟天使做约定,像妈妈常常讲的童话故事一样梦幻,艾丝缇赶紧使劲点点头。

“好吧,契约订立那刻,你就是我的寄主,现在,请说出你的愿望吧,我的主人。”亚伯淡淡地笑着,这个孩子,想要的是什么呢?亚伯真的有些期待。漫长的时光里,为了寻找自己丢失的姓氏名字和记忆,亚伯不断帮助人类实现愿望,寄宿在人类社会,寻找着那些或许已经轮回展转的记忆和重要的人。

“愿望?”艾丝缇沉思起来,一副非常犹豫的表情,亚伯心里笑着,是要新玩具,还是要新裙子呢?

“无论什么愿望,都可以吗?”艾丝缇抬起红色脑袋,睁大眼睛试探着问。

哦,小鬼想给自己出难题不成?亚伯疑惑地皱皱眉头,但还是轻轻点头。

“艾丝缇想跟天使在一起,永远,在一起。”艾丝缇开心地微笑着说,伸出小手拉住亚伯冰凉而修长的手指。亚伯的笑容僵硬在嘴角,跟自己,永远,在一起吗?

卡特琳娜不止一次地提醒过所有灵魂收购所的成员,寄主对于灵魂收购员来说,只是一个利益交换者,不能有任何感情,否则,将会为寄主带来麻烦。对亚伯来说,经历了漫长得已经忘记时间的孤独时光后,早已习惯当一个独自游荡在被全世界忽略的黑暗角落的游魂。

“永远在一起哦。”那个重复不断在深夜梦境里见到的容貌模糊的女子,拥有一头飘逸的长发,看不清的笑容,却让亚伯非常安心。她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人吧,亚伯重复着艾丝缇的愿望,只要灵魂收购员重复寄主愿望三次,契约就完成了。但是,订下这样的契约,真的不会被卡特琳娜臭骂吗?亚伯望着一脸兴奋开心的艾丝缇,无奈地耸耸肩,管她的呢,反正是她帮自己挑选的寄主,或许,增添一点乐趣也不错。

“小鬼,我们的契约已经订立了。”灵魂收购员必须向寄主说明契约的实行原则以及破坏契约一方必须付出的代价,但是,亚伯把视线转移到艾丝缇小小的脑袋上,现在跟小鬼讲那些复杂的条例,她也不懂的吧。何况,这个契约本身就存在太大的问题。因为,灵魂收购员只为达到目的而寄宿,但没有义务一直跟寄主在一起,或许,卡特琳娜还未曾遭遇过提出这种愿望的寄主吧。啊,看来应该回去给她提个建议,让她好好完善下灵魂收购所的规章制度了。哈哈,亚伯一想起那个总是恶作剧般嘲弄自己的失败的女人那美丽而骄傲的脸会因为这个意外事故而浮现皱纹,心情就不禁明朗起来。

“我不叫小鬼!我的名字是艾丝缇·布兰雪,天使你有名字吗?”艾丝缇不满地鼓起红嫩的小嘴巴表示抗议。

“名字,我叫亚伯,来自黑暗世界的意思。”其实不需要解释,但亚伯望着这个纯真地喊自己天使的孩子,忍不住想恶作剧,看来,跟着卡特琳娜太久了,也会被教坏的。(卡特琳娜:是本性吧!)

天使,为什么会来自黑暗世界呢?艾丝缇不明白,那小脑袋挖空地想,还是不明白,但很快就被睡意打断了思索,拉着亚伯银白色的头发沉沉入睡。月光扫过那张稚嫩而干净的脸,如火焰般的红色头发在黑夜里安静地燃烧着,亚伯突然也觉得有些疲惫,多少年了,记不起来的日子,自己总是无法安然入睡,总被那些如网如丝的噩梦和破碎的记忆片段缠绕着。或许,偶尔像这样,偷个懒,好好睡一觉也不错吧。

第二幕、爱上魔鬼

“哇!痛痛痛!”清晨的阳光还很温柔,轻轻随风送到布置得如公主宫殿的粉红色系列的房间里。亚伯无心感受美好的清晨新鲜空气,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心疼地摸摸自己刚被用力拉扯的银白色发丝,撅起嘴巴委屈地抱怨:“艾丝缇,淑女都是这样叫人起床的吗?”说过不下千遍,不要再用这种粗鲁的方式叫醒自己,但是艾丝缇就像一部坏掉的录音机,完全没把亚伯的话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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