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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南雨忆,虽然放手也是一种成全。但是,我不想放手,因为再也不想像九年前那样留下遗憾。我们,2012年的2月29日,一起度过最特别的366日,好吗?”雨虹哽咽着声音,焦急地期盼着答案。

“366日的约定吗?恩,只要那时候地球还在,我们就一起度过2月29日吧,夏雨虹。”雨忆的声音不再是尘封在深渊的遥远,而是耳旁能够真实感受到温度的誓言。

[非奇迹追梦少女]

晨报投进门口邮箱的声音,蒋骊舞迅速套上大衣抓起书包冲出房门,说不定,今天的报纸会刊物自己的消息吧!每天清晨检查棋类报纸上围棋版的新闻,不知何时开始,已经成为骊舞每天例行功课。

“哎呀,这孩子!书包倒是先放下啊,早餐总吃得心慌慌的。”摆放着早餐的母亲,喊住抱着书包直接往院子跑的骊舞,又转身皱起眉头瞪瞪悠闲喝着咖啡的丈夫,“都怪你,带那孩子去棋所。”

盼望了多久才出生的女儿,还高兴地计划着让骊舞参加舞蹈班还是歌唱班,或者钢琴、绘画。结果,在母亲还没考虑清楚做出最好选择前,周末就喜欢往棋所里跑的丈夫,已经带着不足两岁的骊舞到棋所里“受毒害”了。每天看着自己明明变得那么漂亮的女儿,却丝毫没有淑女的气质,天天混在一群男生男人堆里研究围棋,母亲心里就非常不快。

“啊!老爸老妈快看!我上围棋版了!”骊舞突然大喊着跑进屋里,冲到饭桌前,指着报纸角落里一处色调灰暗的图片。

老爸马上戴上眼睛认真研究起来:“原来去你们学校拍摄了啊。难怪这几天特别紧张关注报纸。不过,我说骊舞啊,你怎么成了别人的背景了?”

“背景?我看看!我女儿这张脸!放哪去都应该是主角,竟然成了这种无聊报纸里的背景!”骊舞无奈地笑笑,拉住冲动气愤的老妈,眨巴着眼睛指指厨房,“那也冒烟了哦。”

“还不是给你准备的午饭便当!”还是不甘心的母亲无奈地放弃追究“漂亮女儿作为背景”的事情,朝厨房走去。

“你们青俊高中围棋社也要参加少年赛?”老爸翻阅着报纸,小心地询问着骊舞。就算老伴不埋怨自己,其实自己又何尝不希望骊舞放弃围棋呢?不到两岁的骊舞,好奇地跟着自己到棋所,却痴迷地喜欢上围棋。偏偏,完全没有围棋这方面的天赋!一直到现在,拥有十四年围棋经验的骊舞,竟然还没当上学校社团的参赛正选。

骊舞点点头,狼吞虎咽着早餐,争取早点到学校去,说不定还能练习上一盘棋局破解。谁让自己那么笨呢,一盘最简单的棋局也需要好几天时间,更不要说挑战历史上出名的难局残局了。更糟糕的是,下了那么多年围棋,还是没办法在高中围棋社里成为比赛的选手。

这次的少年赛,社团正选名单将通过小比赛决定,骊舞虽然完全没有把握,但却是最希望得到机会的。

老妈突然带着诡异的笑容走向骊舞:“不如我们赌一把?要是你这次不能顺利成为大赛的正选代表,就放弃围棋!好好学一门女孩该会的事情,烹饪?绘画?舞蹈?插花也可以!”

“啊!这个问题我们迟点再慢慢讨论,好吗,老妈?”骊舞抬头望望时钟,已经七点整!再不赶快去堵截,准会被那个臭小子逃掉!要更有效地练习,让棋艺进步,自己解决残局远比不上找个厉害的对象!

骊舞迅速跑向青梅竹马,也是自己围棋生涯中最嫉妒的对象——南诚风。明明比自己更迟接触围棋,却从小学开始就一直担任正选队员参加比赛,甚至已经得到业余五段认证!

“啊!臭小子!又想逃跑!陪我下棋就是最好的晨运!”骊舞加快脚步,追赶上抱着篮球逃跑的诚风。

“不会出现奇迹的,蒋骊舞!不如听阿姨的话,趁早放弃?其实还有更多适合女孩子做的事情啊。”诚风无奈地停下脚步,因为小街里所有在院子里浇花晨运的老人们都好奇地看着每天必上演的追赶戏。

真头疼,要是骊舞的兴趣是烹饪,说不定自己早就能够幸福地吃上青梅竹马为自己准备的便当了吧。不至于每天中午都要抢骊舞的便当吃,或者直接买面包啃。

“南诚风!不要小看非奇迹少女对梦想的执着!我的终极梦想是,得到业余九段认证!参加职业考核!成为国民棋手,一代女棋王!”骊舞气喘吁吁地紧抓着好不容易追赶上的诚风。

诚风忍不住扑哧笑起来,真是败给这个傻丫头了。也许,这样的骊舞,比起淑女的女孩们还要帅气吧。一代女棋王,虽然是比登陆金星还要渺茫的事情,但是,只要这样坚持努力着,又有谁说得准呢。

“好吧,今天就再特训你几盘吧。但是,午饭。”诚风馋着嘴指指骊舞手里提着的便当袋子。

[穿越星罗棋盘世界]

骊舞不满地抽动嘴角,明明已经是北风席卷的冬天,却被诚风的一步棋弄得自己满头大汗。而这个占着有些天赋,比自己厉害的臭小子!竟然完全无视对手,径自看着漫画书,还不时发出笑声和奇怪的自言自语。

“喂!你能专业点吗?特训小老师!”骊舞实在忍无可忍,手里紧捏了五分钟还是无法决定该放哪里的白色石棋子,直接往沉浸在漫画世界中的诚风扔去。

诚风敏捷地用漫画书挡住迎面飞向他脸的棋子,皱起眉头,却带着得意的笑容望着气鼓鼓的骊舞:“哈哈,要是伤了我这种连小卖部阿姨都赞美的脸,你可赔偿不起啊。当然唯一的办法估计是以身相许吧?”

“是开恶趣味玩笑的时候吗?老妈今天早上说了,要是这次大赛还是不能被选为正式参赛选手,就必须放弃围棋。那口气,绝对是认真的!”骊舞生气的表情消散,无精打采地低垂着脑袋,望着桌子上那盘自己已经注定输掉的棋。

一直觉得,围棋的棋盘上,布满白黑棋子的世界,就像自己所生活的世界。只有善于生活的人,才能够真正享受到这个黑白世界的乐趣吧。但是,自己即使失败了,即使那么不擅长,还是喜欢着这个世界。总觉得,每放下一颗棋子,就是一种挑战,是一个感动的瞬间。

这样的心情,只有在围棋世界里,只有抓起那些冰凉却仿佛读懂人心的棋子时,才能够感受到的。

“其实,可能是方法不对?打个比方,像我现在看的这本漫画,其实也可以从漫画书中提升围棋的哦。也许,骊舞只是还没找到能够让你棋艺有所突破的方法罢了。”诚风收敛起玩笑的口吻,扬扬手里的漫画书,拼命鼓励着情绪低落的骊舞。

虽然常常打击这丫头,但是,还是喜欢看到那个精力充沛,对围棋执着,拼命努力的傻骊舞。

骊舞微微抬起眼睛,认真打量着诚风放到自己眼前的漫画书:“《棋魂》?难道,你就是看了这个才进步神速?才到达了业余五段?借给我!”骊舞眼里重新燃了斗志和希望的光彩,以致诚风不忍心告诉她实情。虽然《棋魂》是部很优秀的漫画,也能够让人们更了解围棋,喜欢围棋,对围棋有所感悟。但是,还谈不上是让人进步神速的书吧。

“恩,那你看看吧,要是能有帮助就太好了。哈哈。”诚风笑着把书包里其他的《棋魂》漫画书也掏出来递到骊舞手里。

骊舞翻开还带着诚风手温的漫画书,马上被有趣的情节和紧张的棋局对战吸引,消极失落的神情完全消散,大眼睛里闪烁着奇怪的光彩。突然骊舞指着漫画书朝诚风大喊起来:“啊啊,你说,我们围棋社里,会不会也有一块寄住着围棋高手灵魂的棋盘呢?要是能像《棋魂》的主人公进藤光一样就好了!得到平安时代御用天才棋手的教导,从棋子都不会拿的普通少年,也能变成职业选手的!”

诚风望着一脸憧憬,兴奋得跟真的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似的的骊舞,忍不住大笑起来,轻敲面前的棋盘,抓起一颗黑色棋子:“笨蛋,这是漫画故事!怎么可能发生在我们身上啊!看,我走这步,你就无棋了哦。”说着,慢慢将黑色棋子放进棋盘星位上。

布满棋盘的黑白棋子,犹如广袤宇宙中闪烁各自光彩的繁星,棋盘是无限的精神世界。所以,奇迹也可能发生。骊舞紧紧抱着《棋魂》漫画书,惊讶地望着同样惊讶得下巴快脱臼的诚风。诚风最后放下的决定胜负的棋子,仿佛打开时空之门的钥匙般。在棋盘的星罗世界里,流光不断从骊舞和诚风身边穿梭过去。

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声,又或者是时光流逝着的声音,空间变幻着犹如万花筒般。只有诚风紧紧牵住自己的手,还有怀里紧抱的漫画书,让骊舞确认,自己不是做着白日梦。

[穿越时空的诱拐犯]

“同学!这两位同学!比赛开始了!请不要在赛场上睡觉啊!”着急的声音从耳边传来,骊舞下意识确认怀里的漫画,幸好还在。不对,诚风温暖的手没有牵着自己了?骊舞猛然睁开眼睛,对上刚好也睁开了眼睛的诚风。

“啊!”两人几乎同时地喊了一声,却发现周围密布的穿各种不同款式校服的中学生,纷纷带着不满的表情注视着他们,骊舞和诚风赶紧捂住惊讶得又要喊出声音的嘴巴。

诚风敏锐地左右张望,迅速让脑袋冷静下来,刚才唤醒两人的监督员又着急地提醒:“清醒过来了?那赶快开始比赛吧?”诚风敷衍地点点头,迅速抓起一把白子,朝还在神游不定的骊舞眨巴眼睛:“快猜子决定谁执黑子谁执白子,然后再慢慢弄清状况。”

骊舞也迅速反应过来,使劲点点头,同时在监督员怀疑的眼光中,慌忙将漫画书塞到身后。

“快看那边,2002年日本中学生围棋大赛?我们怎么跑到日本了?还是2002年?”自己明明身处2008年中国,怎么会突然跑回过去时的日本呢?

诚风突然失去冷静,刷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两人再次成为全场焦点,顺着诚风颤抖的手指方向,骊舞不敢相信的眼睛,使劲揉揉眼睛,还是控制不了音量地尖叫起来:“藤原佐为!”

因为是寄灵魂于棋盘的平安时代的棋手,早已失去生命的躯壳,本该只有唤醒佐为的进藤光能够看见那样的佐为。但也许诚风和骊舞是穿越了时空的人,对于这个时空来说也是不该存在的,所以彼此有了共通点,能够看见佐为。

进藤光刷地从座位上跳起来,回头瞪一眼满脸无辜摇摇头的佐为。这家伙明明说他只是鬼魂,除了唤醒他的自己以外,不会有其他人类看见他。本来对围棋一窍不通,也毫无兴趣的光仔,被老妈硬逼着去帮爷爷收拾地下室的时候,古老的围棋棋盘竟然莫名其妙地跑出鬼魂。还自称来自平安时代的天才棋手,因为含冤自尽,始终没有达到他所追求的围棋境界,所以魂魄不散地寄居在了棋盘里。

没错,就因为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平安时代的围棋狂热分子藤原佐为,自己现在才会成为代表选手,坐在围棋比赛场上。只是,那两个莫名其妙的人,又怎么会看见佐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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