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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我跟伯母重要,还是唱歌重要?优里,你是要爱,还是要音乐?”优里的心仿佛要被撕碎,她不知道,选择自己心爱的歌唱,竟严重到,必须失去最亲爱的妈妈和最喜欢的俊英哥。

NO。3对谁的惩罚

搬出小胡同,离开唯一的妈妈,已经超过三个月。优里的唱功进步许多,公司开始为她量身打造新人形象,忙乱着准备出道的新曲和宣传。优里没有太多时间去向老妈和俊英解释,只要新专辑一面市,他们听到自己的歌声,看到自己多么受到认同,一定会理解自己的。到时候再回去吧,老妈一定不会拿扫把对待我的!优里这样想着,有点怀念老妈包的泡菜饺子呢,真想早点吃到。还有俊英,好久没有听见他温柔的叫优里优里了。

“咳……咳……”大概是心急想把歌曲早点练好,最近有点过度了吧,总是咳嗽,尤其是夜里,独自躺在冰凉的地板上时,常常咳嗽不停。但是再难受,优里也忍受着,虽然公司多次提议去医院作详细检查,调养好了再出道。但优里不想再耽搁半分半秒,她想早点得到老妈跟俊英的谅解,早点,回到他们温暖的身边去。

“俊英啊……阿妈啊……优里好想你们啊。”夜里,又是一阵噩梦惊醒,咳嗽起来,优里呜呜低哭起来。全优里!坚强点,不要哭,妈妈跟俊英还在等着听你的歌呢!

优里把总监寄予厚望的歌曲唱错了上百次,录音房里气氛非常阴郁,让优里觉得胸口发闷无法呼吸。清脆漂亮的铃声打破沉寂,所有人像失去氧气而忽然来到郊外般轻松下来。是俊英!优里喜出望外,三个月来,这是俊英第一次给自己打电话,优里就知道,她的俊英哥不会舍得生气的。

优里拿着手机的手发冷,手心的冷汗一滑,超薄的手机重击地面,断成两半。

“优里,哪不舒服?不如今天就这样吧,状态不好……”总监叹口气,拍拍优里肩膀以示亲切,话没讲完,优里却砰地摔门离去。众人捏把冷汗:小丫头不想混了啊。还没红起来就耍大牌。总监的脸色忽青忽白忽绿,变化莫测。

但优里不知道,也没有心情去关心自己的星途。俊英哥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冷冷的忧伤地说全优里,快来医院。他总是叫自己优里,轻柔而深情。当他深沉地压低声音叫自己全优里的时候,优里的心像那摔坏的手机一样,狠狠崩裂。

老妈的病到底隐瞒了多久,优里不敢追问。当自己热衷着训练,录音,宣传的时候,她独自在这条孤陋的小胡同里,忍受多少个夜晚病痛的折磨,流下多少思念惦记女儿的泪水。优里想,只要发第一张专辑,就可以给老妈买大大的房子,带她离开这小小胡同。但是,她没有想过时间不是乌龟,而是可怕的脱缰的野马。那些流逝的时光,一去不回头,不再等待自己去实现美好的愿望。

“丫头,这是给我的惩罚,歌,你好好唱着吧。”老妈非常勉强地给优里最后一个笑容,那是优里见过的,最美丽的笑颜。

“阿妈,我不唱歌了,我只陪着你,好吗?”优里哭得撕心裂肺,突然,一口气哽咽着,又止不住地咳嗽起来。俊英担心地过来边轻轻抚拍优里后背边伸出温凉的手指为她拭去泪水。

老妈努力地伸出瘦得露出许多血管的手,想为不停咳嗽的优里拍拍背,却悬在了半空,无力地落下,仿佛想抓住什么,却永远落了空的寂寞。优里不顾一切地号啕大哭起来。

冰箱里,满满的是很多变质了的或新鲜的泡菜饺子。

“阿姨每天都做很多泡菜饺子,她说啊,不知道优里什么时候会回来吃。”俊英边收拾变质的发霉的饺子边说。优里已经哭得没有力气掉眼泪,仿佛身体里所有水分都流失了。

“丫头啊,这病是我的报应吧。别哭。我怕失去你,像失去你父亲一样失去你。我不喜欢你唱歌,怕你像你父亲一样,丢下我,永远不再回来。”这是优里第一次从老妈这里听到关于父亲的事,优里的眼泪再次打湿了信纸上歪斜的字迹。小时候,优里每天都能吃到好多泡菜饺子,那时候不明白,妈妈为什么天天做泡菜饺子。现在,优里懂了,她在等着,哪天父亲回家的时候,随时,都能够吃到她亲手做的泡菜饺子。

“阿妈,这是对我的报应啊……阿妈……”优里知道,这辈子,即使在舞台上得到多少鲜花和掌声,她也不会为自己,全优里感到自豪了。因为她将最后宝贵的时间丢弃了,她把自己最宝贝的母亲遗失了。

“咳……咳……”这几天,优里什么也不管,只想好好守护在母亲灵前。

“优里,你不舒服吗?这几天,都听见你咳嗽得厉害。”俊英担忧地说,优里咳嗽得非常厉害,让他心惊胆战起来。

“没事的,前段日子练歌练得太多了吧。俊英哥今天那么早放学了吗?”优里努力微笑,不能让俊英再为自己担心了,这几天,为了照顾自己,他连学校都迟到早退。

“没关系的,学校那里,功课没问题。”优里开心地笑笑,差点忘记她的俊英哥是天才呢,没有任何功课能够难倒他的。

NO。4不唱歌的优里

母亲的遗体火化了,优里抱着小小的白色骨灰盒,步伐蹒跚地在漫长的走廊上一步步向前。俊英在身旁心疼地搀扶,优里却坚强地摇头拒绝,她要一个人,带着母亲回家。俊英父母想把优里接到自己家里住,优里也露着惨白的笑容谢绝了。优里说,那个家都是妈妈的味道,如果连自己也走了,妈妈要多寂寞啊。

“优里,还要回雅天唱歌吗?”俊英试探着询问。

优里默默无语,最后,还是轻轻点头。签了合同的,毁约的话,要赔偿很多钱,现在的优里,一定要唱,为了自己,也为了母亲。不能再给俊英哥添麻烦了,优里知道,自己必须坚强地重新走向自己的梦想。

“学校那里,迟些日子也会去的。但歌也要唱,公司为我投资了很多。”优里慢慢说着,还提到了回学校,自己已经伤害了妈妈,不可以再伤害俊英。

“恩,我会等你回来的,别忘了,只有我能把全优里这个全世界最爱赖床的丫头叫醒,是吧?”俊英脸上,稍微恢复了优里熟悉的温柔而迷人的笑容。

“优里,可以唱歌,同时也喜欢俊英哥吗?”当初,俊英狠心地让自己选择,选择他跟妈妈还是唱歌,优里希望再次确认,自己是否还有资格得到俊英的爱。

俊英温暖的手轻轻将优里抱在怀里:“傻瓜优里,韩俊英这辈子,只会好好地喜欢你一个人,守护你这个傻瓜。”

妈妈,我很幸福,即使我成名了,也不会爱别人,不会跟别的人离开这里,离开你,离开俊英哥。我不会学爸爸那样,丢下你一个人,也不会,丢下俊英哥。所以,放心地让我唱歌吧。优里仰望着天空,黑色的天幕上星星钻石般闪烁光芒,小时候老妈说过,那是天使,她们在眨眼的时候,就代表两个互相喜欢的人正在想念着对方。

“咳……咳……”优里在录音室里,咳嗽得直不起身子。

“呀,所以我说,要去医院好好检查,这样怎么能把歌唱好呢?”总监面露难色地念叨。

优里挣扎着起身,努力抑制咳嗽。“我……”优里想微笑,对大家说没事,可以继续唱。鲜红的液体,却不听话地顺着嘴角流出。

“啊!血啊!”望着表情惊恐的工作人员,优里突然一阵晕眩,甜腥的味道涌到喉咙,可怕的不安。

“韩俊英,韩俊英同学?”校长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自己身边,俊英却毫无察觉。

“啊,校长先生,实在对不起,我走神了。”俊英不知缘由地,一个上午都神情恍惚,心里非常不安。

“没事,只想告诉你,优里同学的事,学校表示非常同情,欢迎她随时返校。”校长一副非常慈祥的表情宣布他们宽大的同情和照顾。

俊英礼貌地鞠躬道谢。

我要把所有剩下的,可能很少的时间,都用来好好地爱你,俊英哥。医生告诉优里,要冷静地对待诊断结果。优里惨淡一笑,她还有什么能失去呢?只要不失去俊英哥,上帝要拿走她全优里的任何东西,都不重要。

晚期咽喉癌,医生费了很大精力为优里和公司负责人分析。但优里知道,医生想说的最重要的,只有一点,就是她不可能唱歌,而且可能随时死掉。

“不唱歌的优里,能做什么吗?”优里紧紧抱着诊断书,脑袋里突然回响起妈妈的话。能做什么呢?或许,只能好好地守护现在唯一的俊英哥,不让他受到更大伤害。但是,最终,还是要把他独自丢下,优里的心狠狠地疼痛起来。

“优里?今天不用练歌吗?”因为担心优里早退的俊英,却发现优里早就在家里,而且还是在她最讨厌的厨房。

“哈哈怪不得我今天心神不宁,总觉得有怪事发生。全优里小公主居然在厨房做饭?太阳要打西边出来拉?”俊英探头闻闻优里煮着的酱汤,一副馋嘴的样子,把优里逗得哈哈大笑。

“哥,公司不要我了,他们嫌我唱得不好呢。不唱歌的全优里,什么都不是了吧?”优里边专注地搅拌着锅里的酱汤,边漫不经心地说。

“优里,不唱歌的优里,还可以做韩俊英最喜欢的人啊。”优里转身,狠狠抓扯韩俊英干净的白色衬衫,拼命擦眼泪。

NO。5天使都知道

“咳……”优里下意识捂住嘴巴,害怕,那些可怕的猩红的液体像魔鬼一样从她身体里跑出来。

“丫头!听我的话,明天好好去看医生吧。”俊英边仔细品尝优里做的饭菜,边皱起清秀的眉毛故意埋怨着。俊英想,老妈说得对,应该劝优里搬到自己家去住的,有老妈的照顾,优里就不会太辛苦了。独自住在空荡荡的房子里,优里一定会因为想念伯母而难过的。

“知道了知道了,真是,快比我老妈还罗嗦了,大叔!”优里调皮地朝俊英眨巴眼睛。

“告诉校长大人,我明天才回学校上课。”优里第一次主动说回学校上课,俊英差点感动得掉眼泪了,任性的小丫头总算懂事了呢!

“自己去医院真的可以吗?还是我陪你去吧!”俊英始终放心不下,这次回来,优里看起来非常孱弱,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样子。自己少去一天学校又不会耽搁什么,但优里固执地坚持不让俊英请假陪自己上医院。

“好拉,那你凡事小心,还有!检查结果一出来就给我打电话。”望着俊英远去的背影,优里将抑制许久的咳嗽放出喉咙,一不小心,红色的魔鬼张牙舞爪地跟着出来了,仿佛在给优里最残酷的警告。

“优里?优里?”这丫头,千叮万瞩了,去完医院要打电话的,该不是又跑去哪疯了吧。担心优里而提前下课的俊英,却四下不见优里的踪影。

“有人在家吗?是优里小姐家吗?”正纳闷这丫头上哪了,准备给优里打电话,屋外传来了陌生的询问声。

“您是?”俊英开门,发现是没见过的戴墨镜的中年男子,还有一个穿着正式的小姐。

“您好,我们是雅天公司的负责人,专程来探望优里的。”探望?俊英这才发现穿正装化淡妆的小姐手上提着一篮子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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