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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除了剑道,我似乎也没有其他特长,会加入的。不过,可以请前辈把卡片还给我吗?”凌乙小心翼翼伸出手想从前辈手里取回卡片,对方被敏捷地后退几步,把卡片塞到口袋里,神色肃穆,态度坚决:“卡片我要送到学生会去,凌乙,你最好把钥匙也交给我。”边说边逼近凌乙的前辈嘀咕着“绝对不能让惨剧再次发生”。

“两年前安夏生前辈出事时,前辈你也在现场吗?”凌乙下意识保护好口袋里的钥匙。凌乙察觉一提到夏生的名字,这个看起来有些冷酷可怕的前辈马上一脸愁闷:“他是我最好的对手。”原来安夏生除了成绩优异,更是剑道天才,前辈回忆着曾经多次在剑道比赛上败给夏生的情景自嘲道,“反正只要有安夏生出现的剑道场,我方俊的名字永远在败的一方。”

方俊慢慢走到栏杆边,望着阳光照耀下依旧散发阴冷气息的钟楼幽幽说道:“真的存在可怕的魔女房间吗?我始终不相信安夏生消失在魔女的房间里。”在剑道场上明明那么强大的夏生,偏偏性格善良懦弱,也许正是这点让魔女有机可趁。魔女已经夺走自己最好的对手,这次竟然还要夺走自己选中的剑道部接班人。

为什么钟楼魔女两次选中的都是拥有剑道天赋的少年呢?方俊簇了簇眉头,更紧地攥住手中的卡片,直到卡片锋利的锐角割破手上的皮肤,鲜红的血液淌过黑色卡片。

“傅北前辈说他会帮助我,不让我步夏生前辈后尘。”凌乙更愿意相信经历过安夏生消失现场的傅北,“所以还是请方俊前辈把卡片还给我吧。”

“傅北?”方俊对这个名字反应很大,目光里闪烁着明显的敌意,四下张望确定旁边没有留意他们的人,才压低声音对凌乙说出自己的猜测,“这两年我一直怀疑傅北和夏生失踪的事情有关。说什么魔女的诅咒,被带进魔女的世界,相信这种传说,太荒谬了吧?”

凌乙嘴角浮现一抹笑容,不易察觉地一闪而过,迅速恢复为难的表情为傅北辩护道:“傅北前辈一定尽力了,但人类的力量,始终敌不过魔女。”方俊一脸失望和厌恶的表情,“刷”一声从凌乙手里夺回剑道部报名表:“我看错你了,以为同样是剑道天才的你也能成为我最好的对手,能继承剑道部。”

“啪”一声,魔女的黑色卡片沾染着方俊的鲜血掉落在地,方俊转身大步离开,和一脸冷漠表情的傅北擦肩而过。

“又有人收到魔女的黑色卡片和房间钥匙了,除了今天上午收到钥匙的凌乙,就在刚才,我们高三年级的张少楠也收到了。”傅北的声音高亮得整个走廊都可以清楚听到,方俊也停下脚步呆在原地。走廊里人声沸腾,刚刚还在轻松谈笑的学生们纷纷惊慌地议论起来,凌乙不解地望着傅北。

当自己收到魔女的卡片和钥匙时,傅北让自己保密,而现在他却公开宣布张少楠和自己都收到了魔女房间的钥匙。傅北边说着边用犀利的目光盯着一动不动的背影,仿佛向不相信魔女房间存在的方俊宣战。

如果说方俊是反魔女论者,傅北就是拥护魔女论者,凌乙的目光在傅北和方俊两人身上来回移动。牵引着安夏生失踪真相的那根线,到底在他们两人谁的手中。人会为了掩饰自己所知道的真相而撒谎,制造假象,但魔女却不会。

4、潘多拉

短暂的午休时间,魔女再次向两名学生发出黑色邀请卡和金色钥匙的传闻已经传遍艾比学院。钟楼传来沉重的钟声催促着学生们回到各自教室,下午的课,不仅凌乙没有心思聆听,其他学生也陷入恐慌中。

广播里传出傅北低沉的声音,以学生会主席的身份通知全体学生会干部放学后参加会议,收到黑色卡片的凌乙也被指名参加。“奇怪,另一个收到卡片和钥匙的张少楠前辈呢?”广播里没有指出让张少楠也参加会议,凌乙歪着脑袋疑惑地嘀咕着。同桌的男生睁大眼睛望着一无所知的凌乙:“你不知道张少楠前辈是学生会副主席吗?听说还是傅北前辈提挈他的,所以也被大家暗地里喊‘跟屁虫’。”

凌乙嘴角扬起似笑非笑的弧度,迅速收拾好书包朝学生会活动室走去。在走廊上就听到室内或高或低的争辩声,高三年级的学生干部对魔女的房间都非常恐惧,不想牵涉其中,高二年级的干部倒是坚持不相信魔女的存在,认为就算破门而入也要弄清楚事情真相。在他们看来,魔女的金色钥匙就像是对他们勇气的宣战。

“那是因为你们从未亲身经历过,不曾体会那种未知的恐怖。”高三年级的前辈长叹口气,作出总结似的说道,“先别吵了,等傅北和少楠召开会议再做决定吧。”是否再次打开那道通往地狱的魔女之门。

学生会主席和副主席的座位还空荡荡的,其他位置上已经坐满了学生会各部门部长,包括剑道部的方俊也一脸不满地叉着手坐在角落里。一见到凌乙推门进入活动室,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凌乙身上,大概想不通为什么魔女会选中那么普通的新生。

“如果安夏生没有被魔女选中,现在那个位置一定是他的,我的位置也必须让给他。”只有角落里有空位置,凌乙只好坐在方俊身边,方俊仿佛自言自语似的说着,“我还一次都没赢过他,他一消失,我就成为永远的败者了。”凌乙用锐利的目光重新打量方俊,如果这番话不是伪善,那方俊应该是剑道场上难得的好对手。

“等事情解决以后,可以重新给我一张剑道部的表格吗?没有机会领教传说中的剑道天才安夏生的剑术,但和一直追逐着他的人切磋,也算圆了愿。”凌乙望着窗外的眼神里闪烁着熟悉的神采,还有刚才所说的‘也算圆了愿’,方俊反应过来,点点头把一张新的剑道报名表递到凌乙面前。凌乙拿起笔快速在上面写着什么,方俊回想着凌乙刚才说的话,正想求证自己的猜测,学生会活动室大门被人使劲推开。

“不好,不好了,少楠他打开魔女房间之门,被,被魔女抓走了。”傅北跌跌撞撞跑进活动室,称张少楠想打开魔女的房间,又一次发生了两年前的事情。

凌乙突然从角落里站起来,把手里的剑道报名表塞到方俊手里,坚定地对惊慌失措的学生会干部们说道:“马上用我的钥匙打开那道门吧,或许还能及时救下张少楠前辈。”所有人都一脸惊恐拼命摇头,就连刚才还信誓旦旦说要破解魔女房间秘密的二年级干部们也退缩了。

“你不要命了吗?”

“绝对不能再打开那扇死亡之门!”学生会干部们纷纷厉声阻止凌乙,调整好呼吸的傅北也点头说道:“不能再打开了,我不能让艾比学院的学生被魔女夺走。”

方俊望着凌乙塞给自己的报名表出神半晌,回过神来才忙把报名表塞进口袋,也站起来拉住凌乙劝说道:“大家说的对,再打开那扇门实在太危险了,也许魔女需要的只是一个祭品。”

谁也没有再说什么,学生会活动室里一片死寂,直到浓郁的夜色降临,古老的钟声响彻天际,大家才匆匆忙忙逃离被死亡气息笼罩的艾比学院。

就像对待安夏生的消失一样,人们对张少楠的消失也保持默认的态度,谁也不敢质疑可怕的魔女。凌乙始终小心保管着魔女的黑色卡片和金色钥匙,等待着打开真正的魔女房间的时机到来。

紧急的广播伴随着沉闷的钟声传遍学校各个角落,学生会活动室里热闹非凡,一扫几天前的阴霾,大家都提高了声音说着“这真是奇迹啊”。张少楠一脸得意地坐在大家中间,描述他如何进入魔女的房间,魔女是怎么样的,魔女的世界又是如何的。

“为什么你能从魔女的房间里活着出来,安夏生却一直不见踪影?”方俊挤进人群,紧盯着张少楠质问。张少楠呆愣一下,忙解释道:“魔女的房间,其实就如一个巨大的潘多拉之盒。我打开了希望的潘多拉之盒,活着回来了。所以我猜,两年前夏生打开的是绝望的潘多拉,所以再也回不来了。”说完张少楠收起得意的笑容叹了口气,傅北也跟着叹了口气。

只有方俊察觉到凌乙嘴角扬起的笑容,自信而冰冷,方俊知道凌乙等待的时机到来了,下意识伸手抓住口袋里那张凌乙交给自己的报名表。

“那我现在就去钟楼,用这把钥匙打开魔女的房间。既然那里是一个潘多拉之盒,我愿意冒险,或者我也能看到充满希望的魔女世界,活着回来。如果打开的是绝望的魔女世界,说不定能见到安夏生前辈”凌乙扬了扬手里的金色钥匙,在阳光下钥匙闪烁耀眼光彩,如他目光中倔强的光彩般炫目。

5、审判

通往钟楼最顶层的铁梯散发着如血液般腥臭的铁锈气息。凌乙大步往上走,一直朝着钟楼尽头魔女的房间走去。伫立在魔女的房间面前,感受着森冷的空气从四面急窜而来,凌乙恍惚觉得时光回到两年前。

安夏生伫立在这扇门之前,拥有最聪明却也最单纯的头脑。他一定不曾想过当时站在他身后,说要陪他一起接受魔女的挑战的人当中,有多少人期盼他受到魔女的诅咒。当时,毅然从夏生手上接过钥匙,勇敢地提出要先打开那扇门的傅北,日后取代夏生成为年级第一名,成为学生会主席的他,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站在这里呢?谜底很快就会揭晓,魔女的房间被开启的瞬间,两年前的真相也将来到他们面前。

傅北拉住拿着钥匙走向魔女的房间的凌乙,深呼吸口气,下定决心说道:“让我先来开,上次救不了夏生,这次我不能再眼睁睁看着学校的学生被魔女抓走。”

凌乙长长舒展口气说道“太好了”,爽快地笑着把钥匙交到傅北手里,退到傅北身后,其他学生也紧张地注视着背向他们,走向魔女房间的傅北。和两年前一样,傅北第一个走向了魔女的房间,颤抖着手,对准钥匙孔插入金色钥匙。

“不行,为什么还是不行?”傅北一次又一次拼命把钥匙塞进钥匙孔里,却无论如何也打不开魔女房间的大门。傅北自暴自弃地踢一下魔女房间的大门,歉意地拿着钥匙走向凌乙,“对不起,我还是没有打开那扇门的资格。”说完又望着其他学生会干部,想把钥匙递给他们。

和两年前不同,这次所有人都后退,甚至有人已经悄悄逃下钟楼去。谁也不愿意拿生命来打赌,万一打开了,进入的不是希望的魔女世界,而是绝望的世界,他们的人生就结束了。潘多拉之盒,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打开,凌乙轻轻笑了笑,握紧钥匙:“还是我自己来打开吧,既然魔女的目标是我,就让我陪她玩一场潘多拉之盒游戏。”打开的,是残酷真相,还是更迷茫的未知,就在下一刻了。

傅北知道已经无法改变凌乙打开魔女房间之门的决心,朝身旁的张少楠使了使眼色。凌乙手中的钥匙慢慢放进钥匙孔,开始转动起来,张少楠从口袋里掏出装满乙醚的喷雾,喷向空气中。

“这是什么东西啊?”

“都什么时候了,张少楠你喷什么香水啊?”大家边用手挡着边往旁边躲闪,张少楠惊恐地望着傅北,傅北脸色“刷”地惨白,眼睛直瞪着已经完全打开魔女房间之门的凌乙。凌乙倚靠在魔女房间门口,脸上是胜利的笑容,指着魔女的房间对大家喊道:“你们看清楚了,这就是你们一直畏惧的魔女的房间。傅北,张少楠,一直被你们利用的魔女将对你们进行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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