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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祁生像孩子一样在父母怀抱里哭起来,一如他们从孤儿院领养他时一样,坦率真诚。祁生终于明白,真正美好的梦,必须勇敢面对最残酷的现实,因为需要改变的并不是梦,而是现实。祁生庆幸,自己没有迷失在虚幻中,能够在残酷的真实中重新抢夺属于自己的梦。

那一夜,祁生的梦里传来温柔的笑声,祁安手里扬着那把银白色钥匙:“如果不是父亲、母亲和哥哥一直思念着我,让我在你们的梦中心中成长,我就无法长大。但从今以后我可以安心进入梦的世界,不需要再徘徊了。因为你们已经可以重新开始寻找美好的梦了。”

泪水顺着祁生脸颊滑落,祁生知道,弟弟的灵魂再也不会出现了。但所有关于弟弟的记忆,他稚嫩的小手紧抓自己的力度,他烦人的哭声,可爱的小鼻子,祁生都清楚想起来,再也不会忘记。

辽隽又开始抱怨有新的大狗喜欢在他每天必经的街道拐角觅食,让他开始恶梦。祁生和佳童异口同声告诉辽隽,不做恶梦的最好办法是“努力克服自己的恐惧症,试着每天给野狗带点食物打好关系算了”,让辽隽吓得脸色苍白,拼命摇头摆手道:“它们会不会把我当成食物啊?”

佳童的作品在漫画比赛中只获得了优胜奖,佳童却已经高兴得仿佛得到稀世珍宝,还不停向祁生确认:“你修改的梦真的是获得金奖,而不是优胜奖?这个优胜奖,真的完全是我的实力?”

“是的是的,我没有夺走佳童的梦,能实现梦想,完全是佳童你付出努力的成果。”祁生再三保证,甚至不惜对天发誓,佳童总算相信地露出甜美的笑容,比窗外照射进来的金黄阳光更加灿烂。

【传说钟楼尽头的房间里住着魔女。魔女的房间,未知的潘多拉之盒,被选中的人将受到魔女的诅咒,还是得到魔女的眷顾,谜底就藏在魔女的房间里。传说的神秘面纱下藏匿着最大的阴谋。】

1、消失的少年

2008年9月一个暴风雨的傍晚,艾比学院钟楼传来恐怖的悲鸣声,伴随着沉重的钟声盘旋在灰暗的天空,久久不散。

第二天的新生入学模拟考考场上,以第一名成绩入学,前不久刚在入学典礼上作为新生代表发言,最被老师和学生们看好的新生安夏生消失不见了。

警方介入调查,当时一起在钟楼的学生情绪还未平复,都激动地坚持那是魔女的魔法,让他们瞬间失去意识,当他们再次醒来,安夏生已经失去踪影。

“一开始我们谁都不相信魔女房间的传说。”关于钟楼魔女房间的传说,已在艾比学院流传百年,谁也不曾打开那道门,因为谁也没有钥匙。当安夏生的储物柜里收到来自魔女的邀请卡,魔女房间的钥匙时,大家都抱着好玩的心态,跟夏生一起到钟楼去。

“我们都试过打开那道门,不知道为什么钥匙在我们手里的时候,怎么也打不开。”矮个子男生对警方补充着,又望一眼身边高瘦的戴眼镜男生,“傅北,是这样吧?因为夏生胆子小,我们想替他打开那门的,可谁也打不开。”

脸色苍白的男生面无表情地推了推眼镜,礼貌地点点头:“张少楠说的是事实,夏生是最后一个拿着钥匙去开门的,只有他能使用那把钥匙,打开魔女的房间。”然后那道门被打开了,大家失去了意识,醒来时,夏生就从他们面前消失了。

在校方的劝说下,警方也放弃了调查,谁也不想触犯可怕的魔女,谁也不敢打开那道通往地狱的门,进入魔女的世界。魔女的房间成为艾比学院众所周知的死亡禁地。

“安夏生,该不会被魔女杀死了吧?”学生们远远望着钟楼议论着,担心却也害怕,谁也不敢再靠近。这所古老的学校唯一没有拆除的老建筑,传说在钟楼尽头的房间里住着被封印的魔女。

“一定是因为说了那种话,才招来魔女之灾。”人群里传来一声叹息,大家回头望去,正是傅北。傅北苍白的脸上依旧是淡漠的表情,藏匿在明亮镜片后的眼睛神色复杂,面对好奇的学生们,慢慢解释道,“从高年级前辈们那里听说关于钟楼魔女的传说后,夏生曾经说了‘她一定很寂寞吧’那样的话。所以,才会收到魔女房间的钥匙,被魔女带走。”

傅北转身走向成绩公告栏,刚刚粘贴出来的入学模拟考排名,第一名的位置上,不再是夏生,而是自己。周围杂乱的议论声,或激动或失落,傅北都不在意,自己已经高高在上,再也不需要仰望。

离开走廊,望着阳光下的钟楼,魔女的房间已经被学校贴上封条,彻底封印。夏生所拥有的荣誉、地位,都同他一起消失在魔女的房间,再也回不来。

2、钥匙

2010年9月,又是艾比学院新生入学的时候。凌乙进入艾比学院的第二天就从前辈们那里知道钟楼魔女的传说。当一群新生边听前辈们神秘兮兮讲述魔女的故事,边发出向往的惊叹声时,凌乙扬了扬嘴角,露出迷人的笑容轻描淡写地解说:“所有男子学院都有关于魔女,女妖怪,女精灵,吸血女鬼之类的传说,认真你就被骗了。”前辈们纷纷对这个破坏气氛的新生投来不满的目光。

已经升上高三年级的傅北哼了一声挑衅道:“你敢打开钟楼尽头房间那扇门吗?”凌乙本能地大笑起来:“难道前辈在艾比学院呆了两年,没有人有胆量打开那扇门?”当然包括这位自掘坟墓的前辈,凌乙发现前辈们脸色越来越难看,忙抿着嘴唇停止嘲笑。

身材矮小的张少楠支支吾吾解释道:“我们不是没胆量,只是,只是没有那房间的钥匙!”没钥匙不是进不了那个房间的理由,虽然也是正常的理由。没钥匙还讨论什么呢,在凌乙看来,男子学院的前辈们日子太乏味无趣了吧,只能讨论这种虚无的魔女话题度日。

在艾比学院的第七天,凌乙已经把钟楼魔女的传说忘记了。每次那古老又沉闷的钟声响起,凌乙就恨不得向院长提议把钟楼拆了。刚准备打开储物柜,诡异的钟声又响起,从早上开始就阴沉沉的天空终于落下雨丝,凌乙边嘀咕着忘记带雨伞边打开柜子。

一封黑色信件躺在储物柜里,情书?凌乙得意地扬起嘴角,一捋刘海,自信满满地拆开信件。一张纯黑色的卡片上用抢眼的金色写着:魔女的房间,等待你来开启。

恶作剧吗?凌乙想起被自己遗忘的魔女的传说,心想一定是那些被自己否定传说的前辈们想戏弄自己。正想扔掉卡片和信封,一把金色的钥匙从信封里掉落出来,清脆落在地上。

“那是,魔女房间的钥匙!”一个惊恐的声音从凌乙身后传来,凌乙刚想蹲下身捡起钥匙,吓一跳,回头望去,是表情恐惧的傅北前辈。雨水顺着他的刘海滑落,也许是刚淋了雨,他本来就苍白的脸色异常惨白,嘴唇微微颤抖,眼睛一直盯着落在地上那把金色的钥匙。

“前辈怎么知道这是能打开魔女房间的钥匙?啊,难道这钥匙是前辈特地送给我的?”凌乙恢复一贯的戏谑口吻,轻松捡起钥匙往前辈眼前晃了晃,傅北的脸色却愈加青白吓人,眼睛恐惧地瞪大望着凌乙:“你不相信魔女房间的传说,惹祸上身了,魔女房间的钥匙再次出现,你被魔女选中了,灾难马上要降临了。”

如果这一切真的是傅北他们编导的恶作剧,凌乙相信傅北的演技就算拿奥斯卡最佳男主角也绰绰有余了。所以,这封信,这把钥匙,看来和傅北他们没有关系。“关于魔女房间的传说,还有收到钥匙会有灾祸,前辈可以详细点,再告诉我一次吗?”凌乙微微蹙眉望着钥匙,诚恳地向傅北请教。

“前几天我们不是说过了吗?”处于惊恐状态的傅北似乎也稍微镇定下来,边擦拭着脸上头发上的雨水边疑惑地望着突然认真起来的凌乙。

凌乙为难地摸摸脑袋,笑了笑:“我忘记了。”

当傅北试着再次回忆两年前夏生和魔女房间的事情时,天边一道闪电划过,雷声阵阵,那一天傍晚也是这样的天气,傅北不禁抖了抖。

两年前艾比新生里,曾有人收到魔女房间的钥匙,大家好奇地争先抢后去打开那扇门。但谁也打不开,明明是同一根钥匙,最终却只有收到钥匙的男生打开了那扇门。

“门打开的瞬间,大家都晕过去了,只有那个男生被吸进去了。只有被房间里的魔女选中的人才能使用那把钥匙。所以,只有你能用这把钥匙再次打开那扇门。”傅北边说边观察凌乙的反应。

“那位进过魔女房间的前辈现在在哪?我要请教他一些问题,要是进了房间没什么收获,我可不想进去。”凌乙还是一副轻松自在的模样把玩着手里的金色钥匙,不解地望着表情凝重的傅北。

“他再也没有出来,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不见了。”傅北脸上的雨水早已擦干,所以凌乙能够肯定此刻滑过他脸庞的是泪水。傅北察觉凌乙不解地望着自己,忙擦擦眼泪解释道,“我和消失的安夏生从小学就一直同班,收到钥匙的时候,他第一个找我商量,结果却……”

从教室窗口望去,不远处的钟楼被灰暗的天色笼罩着,似乎隐约传来“呜呜”的可怕声音。凌乙望一眼手中的钥匙,手一抖,钥匙掉在桌面上,有些害怕起来,望着前辈求助:“那我该怎么办?被魔女选中了,收到钥匙,就算不去打开那扇门,也会被诅咒吧?”

“我一定会帮你的,不能让惨剧再次发生。”傅北使劲拉住凌乙的手,坚定地承诺要帮助凌乙,凌乙有些惭愧地点点头:“我叫凌乙,前几天出言不逊,还望前辈多多见谅。”

钟楼又传来丧钟似的沉闷声音,傅北瞟一眼桌面上的钥匙叮嘱道:“把钥匙收好,暂时别告诉任何人你收到了魔女房间的钥匙,相信我,我一定会帮你。”匆匆转身跑出凌乙的教室,赶往三年级的教室。

那钟声在凌乙听来,不仅仅是上下课的声音,更是死亡的悲鸣和葬曲。魔女在钟楼尽头的房间里得意地歌唱,因为她知道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秘密。凌乙握紧手中的金色钥匙,这是一把将开启两年前被封印的秘密的钥匙。只有再次打开魔女的房间,才能看到藏匿其中的真相。

3、第二把钥匙

上午的课程,凌乙一个单词一道方程式也没听进去,耳旁只有雨点打落在玻璃窗上的声音,还有一次又一次从钟楼传来的钟声。好不容易熬到午间休息,凌乙把魔女的邀请卡片塞进课本里,戴上钥匙,准备到傅北教室去。

紧抱着课本,低着头匆匆走出教室,心里慌,但肚子也饿得慌,心里盘算着找傅北前辈商量之前是否先去趟小卖部。凌乙心不在焉地大步向前,完全没有注意到迎面快步走来的高大男生,一头撞上。

凌乙怀里的课本掉在地上,黑色卡片也从课本里掉出来,被一只大手抢先捡起,凌乙只捡到了课本。“魔女的邀请?难道,传说中能打开魔女房间的钥匙又出现了?”惊讶的声音从凌乙脑袋上方传来。

凌乙正苦恼着该怎么瞒骗过去,不让这件事情传遍艾比学院引起恐慌,撞到自己的高大男生突然激动地喊起来:“你是新入学的凌乙吧?我正想找你呢。”说着把一份表格塞到凌乙手里,“加入我们剑道部吧。”凌乙手里拿着剑道部成员资料表,眼睛却一直望着还被对方抓在手里的黑色卡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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