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却什么也看不到,黑漆漆的一片,像是在地下室。
身体摇摇晃晃,失去了陆地的平衡,顾花回感觉自己好像被人关进在了船仓,她对大海一向都很敏感,此时这个恶心想吐的感觉应该是在海上航行没错,舱门突然被人打开,透出一丝明媚的光亮。
顾花回被刺眼的阳光逼得紧闭起双眼,感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动作十分小心,他好像对自己并没有恶意,转移的过程中没有发生任何的碰撞。
甲板还在摇摇晃晃。
顾花回隐隐约约听到大海的波浪声,还有海鸥的咿呀声。
海风扑面而来,而顾花回却什么也感觉不到。
耳后一麻,再次昏睡了过去。
中途顾花回醒来了好几次,感觉自己一直在海上航行,换了好几次航线,抓走她的人,仿佛故意要绕着大海兜圈让,她记不住航线似的,但顾花回知道,其实他们大概是在躲避什么人的追击,模糊敌人视线罢了。
她依旧是什么也感觉不到,总是觉得自己有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情没有想起来,但脑袋浑浑噩噩,只要仔细推敲起来便如火山岩浆一样似乎要立马爆炸似的,诱使着她完全不想费力去思考。
她每次清醒的时间都不常,大概几分钟又会再次陷入昏迷。
最后一次清醒的时候,她清楚地感受到那人将自己抱上了私人飞机,发动机缓慢的声音,她听到飞机的螺旋桨在她头顶上方拼命地旋转,像是要把她吸进去一样,身后冷飕飕的刮着风。
顾花回想,这大概是最后一次换航线了吧。
长久的颠沛流离,让顾花回再也吃不消,身形疲惫地困然安睡。
顾花回感觉身上有了一丝力气,手指试探性的动了动,费力睁开眼睛,开着眼前的一切,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大床。
欧式风格的雕花廊柱大床,床帏上垂着锦绣金线长绦流苏,大团大团的蔷薇花在床帏帐顶开得绚烂,妖冶出金色的花朵,红色的藤蔓一圈圈蔓延在碧浪花柱上,釉色红润,光影重重。
床边站着一个挺拔的身影。
狭长的凤眸,微勾的红唇,风华绝代,夺人心魄。
一些被麻药封存的记忆破土而出。
“意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顾花回张开嘴巴,沙哑着声音问着站在床边的男人。
她想起来了,那个时候,她听到门铃声,以为是医师来了,却没想到开门的人是意臣,她一时不察被意臣从后面用布帛捂住了口鼻,一股刺鼻的味道从布帛上传来,她便陷入了昏迷。
顾花回皱眉,意臣不是反恐组织的人么?那为什么要绑架她?
像是知道顾花回的疑惑似的,意臣在下一秒做出了反应。
“对不起,我是双料间谍。”
意臣的声音显得格外的虚渺,听不出任何感情。
完全失却了平素的妖媚无骨,顾花回恍恍惚惚地觉得,这个时候的他,才像是一个真正的军人。
只不过,他却是别国的间谍。
“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
“你应该知道,每个国家的高层里,都会混入其他国家的特工,以窃取他国机密。我是英国的特工,是被总部派去中国高层里窃取间谍组情报的a级情报特工。但是阴差阳错之下,我却被中国总局安排到了娱乐界,成为卧底,专门调查黑帮利用电影公司洗钱的内幕。本以为这件事完结,我就可以回到中国高层继续窃取情报,但是没有想到,英国总部突然诏令让我放弃在中国所有情报工作,而专门来抓你顾花回回英国。”
意臣顿了顿,像是在给时间让顾花回消化掉这一切的信息似的。
过了很长时间,才继续说道:“所以我主动请缨,向中国官员表明决心,要去搜集君缘修与恐怖组织密切联系的证据,实则是为了找机会接近你,让君缘修以为我是在调查他,而让他放下心防,出其不备。”
原来是这样,顾花回恍然大悟,总算是理解那天为什么意臣第一次来她家调查,会将底牌摊得那么爽快,直接宣布了他是警察的身份。
她一直以为是因为意臣想要速战速决,却没有想到这一切不过是故布疑云,模糊君缘修的视线方便她被抓走罢了。
顾花回虽然身体恢复了知觉,但是除了手指之外,身体的其他部分完全不能够动弹,浑身使不上半点力气。
“抓我的人到底是谁?英国高层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来抓我?你竟然是英国的特工,明知道君缘修在我家上上下下安装了摄像头,却还这么明目张胆地在监控器镜头前绑架走我,那么就是你被苍苍打得脑残了,要么就是有人故意想要将矛盾,引到英国高层上去。”
身体不能动弹,但是顾花回的脑袋却异常地清明。
她很快就发现了这场阴谋的不对劲。
联想起前些天君缘修曾经和她讲过的英国政局,上议院议长被杀,断鹰备受英国皇室追击,顾花回脑袋里迅速一转,很快就猜到了结果。
“是克雷要你绑架我?”
顾花回睁大眼睛,仿佛不可置信般大声问着。
意臣低沉地轻笑了起来,为顾花回的聪慧鼓掌起来。
“我一直以为你不过是个花瓶,却没想到还有几分脑子。”
“多谢夸奖,我勉强算你这是在夸奖我。”顾花回冷笑。
“知道吗?我在成为英国特工之前,还有另外一个身份。”
意臣故作玄虚地问,细长的眉眼翘得很高,勾出了一个魅惑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