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的他,穿着一件白衬衫,衣摆扎进贴身的西服裤中,纵然是躺着,也依旧可以看得出来这人的身材不错。
他逆着光站了起来,光影四乱。
她看不清他的长相,但依稀可以看到满目的阳光在他身后形成一个金灿灿的光圈,将他颀长的身姿笼罩在这片圣洁中。
神圣而纯净。
就像是天边遥远而又干净绵软的烟云。
刚起床的顾花回,眼前迷迷蒙蒙的,像是突然产生了幻觉。
细耳倾听,滴滴答答,天空中似乎响起了梵唱,轻轻浅浅合着悦耳的歌声。
那一瞬间,她甚至可以听到,神在她耳畔轻轻地说着。
“顾花回,他就是我派来救赎你的那人。”
光芒下,他是逆天而来的天神,只为于水深火热的红尘孽劫中超度她。
顾花回眨了眨眼睛。
救赎?
她为什么要得到救赎?
神啊……
你在说什么,大点声,我听不到……
顾花回屏住呼吸,静静地看着他一步步向自己走来。
记忆如同开了闸的洪水,汹涌而至。
啊,对了,她想起来了。
就在昨天,关凌霄和她分手了,他还说他不爱她。
所以……这人就是来将她从失恋的痛苦中拯救出来的吗?
君缘修站在顾花回面前,居高临下地低头,静静地看着面前这个他藏在心中十七年的姑娘。
唇角浮起一抹浅笑,温柔地开口。
“你昨天晕倒在我的房门前,身上又没有身份证和手机,所以我便擅作主张地将你抱了进来,你不会介意吧?”
见她不说话,君缘修长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
“你放心,昨天我什么也没有对你做,一直都睡在沙发上。”
可是他发现,他心爱的姑娘好像根本没有在乎她的贞操问题一样,只是傻愣愣地盯着自己的脸看。
君缘修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轻笑一声。
头一次为自己的好脸蛋而感到高兴。
“神啊……”
顾花回出神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心中百感交集。
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发现这世上原来还有比自己长得更美味的人。
还是个男人。
顾花回心中狼血沸腾,狼爪发痒,只想快些扑倒他。
来慰藉自己因为失恋而过度疼痛的伤口。
神的意思……是让她扑倒他,从身体上升到灵魂以达到天人合一的自我救赎境界吧?
唔……是的吧?
顾花回不得不天人交战努力猜想神的旨意。
君缘修伸手轻掩住微翘的唇角,眼中光华流转,轻轻地咳了咳。
“小姐,魂兮归来否?”
“顾花回……”
顾花回被自己甜腻的声音惊吓住,猛然回过神来,眼睛笑成了弯月,看着他。
“我叫顾花回,你叫我花回就好了。”
君缘修似乎是一愣,轻笑了起来,微微伸出手。
“花回你好,我是君缘修。”
取次花丛懒回顾。
半缘修道半缘君。
“真的不用了,君先生,昨天已经很麻烦你了,而且只是小烧,又不是什么大病,我去药店开些药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顾花回坐在一辆银色磨砂兰博基尼上副驾驶座上,作势要解开身上的安全带,却被一旁的君缘修用手制止了。
“这怎么能是小病,花回……”
两只手接触的那一刹那,似有温热从手背上传来,她的手指一颤。
顾花回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狠狠收缩了一下发出的跳动声。
君缘修也是一愣,尴尬地收回手,柔声道:“反正医院也不远,把一个生病发烧的女士放到大街上,实在不是男人所为,花回难道忍心让我做这丧尽天良的恶人吗?”说完做出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
“竟然你都那么说了……那好吧。”
顾花回笑了起来,本来有些暧昧的空气,因着君缘修这一句四两拨千斤的话语,变得轻快起来。
君缘修踩下油门,车身缓慢行驶在熙攘的大道上。
顾花回两手随意拨弄着身上的安全带:“谢谢你,君先生,不过……你一向都是这么乐于助人吗?”
君缘修不可置否地笑了笑:“不过是求得求得心安罢了,更何况,花回你还是个大美人。”
“君先生真是会说笑,我不过……”
君缘修打断她继续客套的话,柔声道:“花回,你可以叫我君缘修,或者缘修,不用这么生疏的。”
顾花回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他,毕竟,和一个刚认识不到一小时的男人就这么直呼彼此姓名,她实在是觉得别扭。
更何况……
顾花回,君缘修。
这两个名字如果一起叫的话,中会让人忍不住想入非非。
她在唇齿间咀嚼了一下“君缘修”这个名字,脸上突然就有一些燥热。
像是看出了顾花回的迟疑,君缘修突然轻轻地笑了起来。
“花回,你知道先生这个词在汉语字典上另外一个释义吗?”
“什么?”
顾花回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君修缘漆黑的眸子一下变得有些莫名的幽深,从前方的马路上拉回视线,静静地侧过头,看着顾花回。
“丈夫,女子的配偶,一般带有定语,如:我先生、你先生、李家女儿的先生。”
顾花回一阵菊紧,脸又开始发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