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玉冰清做药给了我灵感,我想起前世我和夜爵常去吃的一家专门做药膳的餐厅,因为独树一帜的饮食风格和健康理念,倍受富人们的推崇,纷纷以能成为那里面的会员为荣!
也幸亏我是那里的钻石卡会员,并且还是最大的股东,所以知道很多招牌药膳的秘密做法,也曾经蒙那里的第一师父亲自教过我,还传给了我一本据说是祖传的药膳食谱,可惜我只学了其中的大半,还有好些页没有看完,现在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
澜城的冬天虽然不如北方冷,但是能够吃到热气腾腾的食物驱驱寒气当然是人人乐意的。如果不仅能吃到热食温暖身心,还能强身健体,保养滋补,那么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平头百姓保证都会爱上药膳!心动不如行动,好商人就是要瞅准商机,果断出手!
不论在哪个时候,吃饭大如天,只要经营得当,饮食业永远是商界人不败的尝试和必然的选择。可是,我无意再出风头,枪打出头鸟,我刚到澜城就把生意如此扩张到各个领域,肯定会引起公愤,何况现在可不能算是太平盛世,以我的身份,必须要谨慎行事!
所以我以裴夜凰的名义开了这家温馨淡雅的药膳坊,装饰选择米白的原木色,笼上颜色浅淡柔和的各色帷幔,佐以昏黄梦幻的琉璃灯,原木打造的各种精致花朵状小餐桌,柔软舒服的棉沙发(没有海绵,只好用棉花代替),环境完全围绕享受这一主题而布置。
因为地方不大,这些布置正好符合药膳坊的特色,我觉得很满意。这家药膳坊不纯粹是为做生意而开,一来是想投石问路,探探饮食业的路好不好走;二来也是想让自己有个可以歇脚的秘密窝点,狡兔三窟嘛,所以我更愿意花心思布置,呵呵。
我以为我和刀影很快就会见面,可是不然。直到一个月后,我秘密开的药膳餐厅蘅芜坊开业后,他才再次出现。
去京师时,清歌指定了五只别苑里最好的猫头鹰教我使用,我知道他的猫头鹰身上有很多玄机,不可能像送礼物一样胡乱送人,清歌答应下次来时教我指挥所有猫头鹰,但其实不一定要全部给我才能让我明白他的心,我有这五只就心满意足了。
从别苑拿过来一只猫头鹰,我准备给京师写信询问事态发展的情况,九天走时的话在我的心中留下了阴影,忙活了两个月,我已经换上棉衣,收入丰厚,估计他们在京师也开始部署起来了吧!
从凰爵后门进去,一进去就被秋灵紧张兮兮地拽住,“快,小姐,出事了!”
出事?出什么事?
来到云青房里,只见云青正在洗着一块满是血迹的毛巾,床上躺着一个人,黑肤冷脸,正是刀影。此刻他面色惨白如纸,敞开的胸膛上,有一刀从他的右肩直划到左腰,此时血虽然止住了,伤口却触目惊心,让人担心受伤的人还会不会挺得住。
“怎么回事?”我迅速卷起袖子帮助云青清洗血布,示意云青去照顾刀影。
云青被我的到来吓了一跳,刀影也睁开了紧闭的眼睛,挣扎着就要爬起来向我行礼,我连忙要云青按住他,“你伤得这么重,何必再拘礼?”
“谢谢小姐。”他低声道,声音虚弱至极。
知道我是女的,看来他应该是清歌的心腹。
“你先躺好,有什么事,缓过劲再说不迟。”我柔声道,转身冷静地吩咐秋灵去抓些上好的药,就去我们自己的医馆,再买些补血的补品,看刀影流的血,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补回来。
我给云青打下手,迅速用干净的纱布给刀影裹好伤,刀影低低地谢道,“殿下在我走前吩咐,如果有事马上来找小姐,我自恃身手不错,就没来麻烦小姐,结果差点丧命,坏了殿下的大事。最后还是要麻烦小姐。”
“何必说这些见外话,你先在云青这里休息,有什么事,等你体力恢复一点了,我们再商量着一同处理,可好?”他已经极度疲乏了,除了好好休息一下外,我想不出还有什么更重要!我想清歌也不希望他太不顾惜自己的生命吧!
“好,谢谢小姐。”刀影慢慢躺下,神色间比刚才好了一点。我示意云青和我一起退了出去。
来到我的房间,云青把经过告诉了我,原来他今天下午刚打算出门去蘅芜找我,一出门就看见好像刀影的背影,摇摇晃晃地,看他的样子好像是想来我们这里,可是也许神智有些混乱,却走错了方向。云青赶上两步,本来是想跟在他身后看看出了什么事,他怎么会在澜城,却没料到看到刀影脚下逶迤拖延着一条血线,原来他受了重伤,正是他身上流的血,一滴一滴溅在地上,如果云青再晚看到他一刻钟,刀影这条命就抢不回来了。所以,趁着街上没有什么人,云青就把刀影从后门背了回来。
听完云青的话,我陷入了深思,是谁把刀影伤成了这样?刀影又是来澜城执行什么样的秘密任务?从第二天开始,云影的伤引起了高烧,秋灵和云青镇日守着他,这个时代没有高效退烧药,人们常常在高烧中死去。云青几乎不眠不休地照顾着他,可是还是不见好转。
我泡在医馆里,整整泡了三天,浸了一身浓重的药味,半月不退。在医生开始不明所以然后狂喜的眼光中,制出了四颗药丸,两枚羚羊角的,两枚牛黄丸。
我只知道,这两种都是高效退烧药,如果还没有用,我也束手无策了。
小心翼翼地喂刀影吃下一颗羚羊角丸,我紧张地等待着药效过去,万幸,两个时辰以后,刀影的烧渐渐减退,这时候,他的神智已经昏迷,如果再挨上半日,恐怕神仙也救不活他了。
退了烧的刀影伤势迅速好转,但我却暗暗担心。
我总觉得事情还没有完,而事实上,我的预感总是非常灵验。
招来云青云蓝,低声吩咐他们准备一些事情,他们用诧异的眼光看着我,领命而去。
刀影的伤基本上开始收口了,可是他的神智还是有些模糊,我不急着知道事情的真相,反正玉英已经帮我在着手调查了。
最近凰爵附近总有些陌生面孔晃来晃去,云青告诉我,从那些人的步伐来看,那些人都经过易容,其实每天来的都是同一批人。
怎样抓住一个?我沉思了几天,好在他们利用时间观察我们,我们同时也有了时间观察他们。
想来他们的领头人是有些狂妄的,虽然不停地让他们换装监视我们,但总有些明目张胆的意思,既然他不怕,我又怕什么?
夜晚降临,今晚的天气格外冷,后院里格外静,我让云青支走了所有不会武功的家丁,连程望也让他回家了,既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伤亡,也是为了清出迷惑对手视线的环境。
我坐在火边沉思,看着盈蓝的火苗跳跃,心静如水,神明格外空灵,从容地等待。
时间渐渐往后流动,还是没有动静,我难道推测错了,他们不会在今夜偷袭?会吗?
云青已经放出了风声,刀影即将醒来,在这种政局暧昧不明的情况下,除非对方狂妄得根本不在乎自己的事情败露,从而给自己那边造成被动的局面,否则——他一定会来杀人灭口!
一声极轻的、犹如树叶沙沙的声音传来,我立刻绷直了身躯。
院子里漆黑一片,熄去了所有的灯火,可是那些人还是能准确地摸到云青的房间,看来,要么是我们有了内奸,要么是他们白天就踩好了地盘,后者不大可能,云青和云蓝看守得连一个苍蝇也飞不进来,何况是那么大一个人?
我静静地听着他们逐渐走近的脚步声,轻微得如同猫儿的软步。站在屏风后的我笑了。
门一开,三条影子闪了进来,目标直奔床上隆起的被窝,但走到房中央后突然发现不对劲了。
脚,被死死粘在地上,任凭用劲全力也拔不上来!
至此方知我们早就有了准备!这些人也不差,其中一个人当机立断——除鞋!就在脚粘上一拔没有拔出以后,转念十分迅捷!
其他俩人连忙仿效,除去鞋飞身后退,其中一人却猛然往前扑去!我站在暗处冷冷一笑,以为我们就这样打发了你们,也太小瞧我了!
他们进来时门口没有泼上我特制的超强粘剂,但当他们跨进门的刹那,云青和云蓝已经神不知规不觉地、均匀地用粘剂铺满了他们的退路。至于那个扑上床的小子,下场更惨,等待他的不止是我还没有制出解药的粘剂,还有一个硕大无比的捕鼠夹!
“哈哈哈——”,我从屏风后转出,双手叉腰,扬脖狂笑!
那两个退向门外的小子一落脚在滑腻的粘剂上,由于除去了鞋子把握不住平衡,没有站住,一骨碌摔在了粘剂上,摆出一种高难度的搞笑造型,再也爬不起来;那个扑上床的小子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却在凄厉地惨叫声中,翘着两条小腿,张着双手,被捕鼠夹当成一只硕大的肥老鼠逮了起来!
霎时间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刺得人眼一花。人声在瞬间像被录音机调大一般,突然鼎沸起来。
几十个人从院子各处钻出,并嘻嘻哈哈地聚集过来,包括玉英太守和他的手下衙役在内,都目瞠口呆地看着那三个狼狈万分的刺客!
不知道是谁“噗哧——”一声,先笑了起来,接着大伙儿跟着狂笑,捂着肚子蹲在那,眼泪乱飞。
笑声中我向云青示意一个眼色,云青会意,走到那三人的身边,捏着他们的下颚,手一歪,“卡喀”一声微响,利落地卸下了他们三人的下颚!
不是我歹毒,想要用刑折磨他们,我只是怕他们口腔里藏了什么有毒的东西,到时候他们一咬牙自杀了,损失的是我——辛苦忙活了一场,既背上了几条人命,又得不到想要的情报,这生意亏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