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雅地将车钥匙放进口袋,便与她一路进去。路上两人没有任何交流,饶雪仪怅惘地看着男人温润俊美的侧脸,他就是这样子,明明看起来绅士又温和,却叫人无法真正亲近。就好似现在,两人明明近在咫尺,中间却像隔着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
佣人佩姨迎了出来,笑呵呵地:“少爷回来了?”看到一边的饶雪仪,亦笑着与她打招呼:“饶小姐好!”
方妍凝正在客厅里看电视,看到两人是一起回来的,立刻笑弯了眼:“回来啦?雪仪,快过来坐!”
“伯母好!”饶雪仪微微一笑,而后往那边走过去,在方妍凝身边的沙发上坐下。
“难得一家人能聚在一起吃个饭,这才将你一块叫来了。晨轩这孩子整天就知道忙工作,平日一定没什么时间陪你,你向来懂事,千万不要与他计较这些。”
饶雪仪看向一边的易晨轩,笑容大方美丽,将大家闺秀应有的气质彰显无遗:“伯母不要担心,我不会怪他的!”
会演戏的女人很多,有的叫你忍俊不禁,哭笑不得,一如纪守守。
有的却叫你心生厌恶,不胜其烦,一如饶雪仪。
毕竟,无厘头恶搞与虚伪假装是完全不一样的概念。
易晨轩显然没有与她们一块闲聊的意思,清隽的眸子环顾大厅,而后问道:“我爸呢?”
方妍凝笑答:“在书房呢!”
“哦。”易晨轩颔首,颀长的身形作势就要往楼上走。
“嗳,你等等,怎么刚回来就急着去找那老头子?坐下来,陪雪仪说会话!”方妍凝对儿子的不解风情简直快要无计可施了,笑容里带着一丝责怪。
易晨轩扭过头来笑,声音还是那样的温柔和煦:“你们聊吧,我一个大男人,坐在这儿也插不上话。”
说完就又转了身,背影颀长,优雅淡漠,才一会的功夫,那抹高大的身影就隐没在了楼梯的转角处。
方妍凝暗叹一声,却见身边的饶雪仪视线尚停留在二楼,脸上涌现无限的失落。唉,还能有什么法子呢?只能再次尴尬笑笑,轻言宽慰起这未来的儿媳妇了!
二楼的书房,虽然门是虚掩着的,进去前易晨轩还是习惯性地敲了敲门。静候在门外,许久未听到应声的他,长眉疑惑一扬,随即推门走了进去。
易柏林背着手站在窗前,高大的背影透着一股子威严,听到易晨轩进来,他亦置若罔闻。这是他生气的时候特有的表现,易晨轩温和的笑笑,竟然还有兴致与他玩笑:“爸,怎么了,一回来就装深沉,是不是近来累坏了?”
易柏林总算掉转过头来,毕竟是父子,眉宇间与易晨轩还是颇为神似。他望着易晨轩,半响过去,脸色始终是阴沉的。
易晨轩看着父亲的脸色,心中已然明白他是为了何事生气,却继续笑道:“爸,经常生气的话,你头上的白头发会越来越多的。”
易柏林冷哼一声:“有你这样的儿子,想不愁白了头发都难!”
易晨轩有些无可奈何:“我做错了什么,爸你不妨直说。如果真是我的过错,往后我改就是了。”
虽然易晨轩态度极好,可是易柏林依然一脸愠色:“程书记的秘书与我通过电话,说你为了西湾的开发案跑去省政厅闹!程书记是什么人?你的顶头上司!在e省几乎所有的事情都由他说了算!你明知道西湾的项目插手不得,为何还要去趟一趟浑水!?”
易晨轩完美的脸庞上依然笑若春风,漆黑的眸子里亦是波澜不惊的:“您如此动怒就是为了这件事?”
易晨轩事不关己的模样彻底激怒了易柏林,他怒不可歇地喝道:“你这是什么态度?难道你觉得这是小事?”
易晨轩摇摇头,清隽的面庞上顿时凝满了严肃:“正因为不是小事,我才会亲自去找程书记。就算他能瞒得过一时,谁能保证他瞒一世?西湾开发案一事牵连胜广,如果不乘这个时候敲敲他们的警钟,只怕他们这帮人愈发无法无天!”
“敲他们的警钟?仅凭你一人之力!”易柏林觉得他太过天真了,官场岂是他想象中那么简单?
“乘现在你赶紧收手,这件事你不要再参合了!”如果再顽固这样下去,只怕到最后都没法收场!
易晨轩面向易柏林,年轻而又俊逸的脸庞,显露出难得一见的倔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办事原则,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如果您真的相信自己的儿子,就请您支持我!”
易柏林气得青筋直冒,连声音都是颤抖的:“你……你简直是执迷不悟!”
整个晚饭的气氛都有些凝重,方妍凝为易柏林盛好了茶树菇鸡汤,疑惑地问道:“你们父子两这是怎么了,怎么都沉着脸不说话啊?”
尤其是易柏林,一张脸黑得跟炭似的,看着还真有些吓人!
易柏林脾气不好是众所周知的,在这个家里,除了当首长的老爷子能震慑住他,几乎没人敢在他面前说个“不”字。
方妍凝之所以会觉得奇怪,主要是感觉到对面的易晨轩也不开心。易晨轩从小就是个懂得进退的孩子,性子沉稳淡定,凡事都不显露在脸上。也不知道方才他们在书房说了什么,一下来就各自不搭理对方。
“晨轩,你也多吃一点!”为了转移大家的注意力,缓和一下饭桌上的气氛,方妍凝看了看对面的易晨轩与饶雪仪,才笑着说道:“乘着今天大家都在,有件事我想征询一下你们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