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浓眉一拧,脸色阴霾,眸光一冷,咬着牙一字一字:“你什么意思?”
“我没有怀孕,我是在骗你,是在试探你。”她一口气吐出心中积郁的恨意。
那深潭般的眸子里掀起的暗色波涛足以熄灭这世间所有的光明,有一种摧毁一切的力量与霸气,他松开了她的手,眸子里闪过一丝狼狈,继而是嗜血般的狂暴风雨,她的血液在他冷凝的目光里一寸一寸冻结。
扬手,他给了苏锦一个耳光,整个世界应该这一声响亮的耳光而静止,所有的人都停止呼吸,空气里静得可怕,时空都扭曲变形。
他的力道大得让她的身子摇晃了两下,跌坐在了冰冷的地面上。一头青丝全贴在脸上,凌乱不堪,脸上如火般的炙烤,口腔里弥漫上浓浓地血腥味儿,优美的唇角缓缓流落一丝妖艳的血红,像是毒蛇的信子,刺红了他的眼睛。
从来没有看到欧羽烈如此骇人的一面,像一只发狂的猎豹,想要一口撕碎了她。
他们就这样静止着,像是失去了灵魂的木偶一动不动。
他竟然打了她!对男人他会冷酷无情,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但是他一向也最不耻打女人,今天却打了苏锦。
欧羽烈高大的身子后退了两步,看着自己泛红的手掌心,他狠狠地紧握面拳,骨节青白。他本没有想过要打她,只是想吓吓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收不住手,理智被她那淡漠而疏离的眼神给瓦解,他就控制不住了。
这一耳光力道不轻,他的手都在麻木。
他举步上前,想要去扶起她,但她却退了几步,眼睛里都是对他的恐惧:“你别过来……”
“我不是要打你,只是我……”看着她那楚楚怜人的模样,他语气竟然软化了一丝,试着再一次接近。
她吞咽着口中的苦涩,泪珠滚落,纷纷跌碎在衣襟上,她抬手胡乱得抹了一把泪,抬起泪颜,唇角高高扬起,“我给你生孩子,行吗?”
她是三月带雨的梨花,美丽而高洁,眸子里晶莹一片,唇角却是笑意深重。
欧羽烈的眸子则暗了一分又上分,深沉如夜,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看着她那模样,心脏猛地一缩,他别开头去,看向楚克:“带她下去处理一下。”
楚克点头,上前欲扶起苏锦,她躲开了他的手:“不用,我只想回家。”
苏锦扶着走廊上的椅子,有些不稳地站了起来,她一步一步蹒跚着往外走去,那倔强地模样让人心疼。她整个人有些缩起来,可是依然想把背脊挺直。她的手抚在了肚子上,感觉十分不好,强忍着袭上来的阵阵绞痛,她的额上渗出了细汗,疼得她失去力气然后跪倒在地上。
欧羽烈大为震惊,眼睛赤红,他大步上前,一把将她抱起来,她像是最脆弱无依小白兔一样,却用尽最后的力气抵触着他:“不,我要回去,我不要进去!”
“苏锦,你非要这样糟蹋自己给谁看?”他不禁还是火了,心里那股子愧疚比不起怒气来得凶猛,“为什么要骗我,你明明有孩子了。”
苏锦狠狠地揪着他的衣领,目怒相对:“我说没有就没有,我只是胃疼。”
“有没有,检查了便知。”他眸光凌厉,根本不容她有任何反驳。
她有些软化了语气,带着一丝乞求:“你放我下来,我有话说。”
她怕她说出来他会将她直接扔在地上,但是如果她不说那么等一下检查出来,那么事情会更严重。
他依言将她放在了椅子上,就那样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等待着她的答案。苏锦却没由来的害怕,手心里渗出了密密的汗水,肚子上的疼也折磨得她面色苍白。
“你走这几天我去检查过,没有怀孕,是胃病。”她低垂下了睫毛,顿了好半晌,“我还安了避孕环……”
“什么?”沉默在男人在听到这个事实后,更为光火,整个人都散出了暴戾的气息,像是死灰复燃的火焰将她焚烧,他的拳头紧紧地握在垂在身侧。男人费了好大劲儿才让自己不冲动,只是声音冰冷刺骨,“苏锦,你好样儿的,什么后路都想好了,可是不要忘了,我是欧羽烈,我会让你无路可走。现在,楚克,给我把她给我弄进去,给我把那东西给取了……”
他咆哮着,排山倒海的气势,令人望而生畏的王者,他骨子里的尊贵已经被这个女人用语言,用行动给撕成碎片。他不能忍受任何人挑衅他的权威,而且还是一个女人!
“我这么做只是不想有私生子,是维护自己的权利,你凭什么这样对我?”苏锦想要起身,却被他一把按在了椅子,背脊被冷硬的椅背给低得发疼。
“凭什么,凭你心里想的是别的男人,凭你竟然敢背着我做这样的决定。我绝对不会让你得到幸福,我真他妈想掐死你。”他按在她肩头的手越以的收紧,张狂的戾气像是冷锐的刀子在她肉上切割,要她生不如死,血肉模糊。
“我说过你掐死我最好。”她不怕死地激怒着男子。
“别以我不敢!”他喝道。
楚克上来劝解道:“烈,其实你还年轻,也并不急于要孩子,苏小姐这样做比吃避孕药对身体好。你就别别扭了,如果真想要孩子时再取也行的,在时间上不会有什么防碍的。”
欧羽烈侧头,眸中是冰霜雪屑,面部紧崩着,身上越来越强势而森冷的气息足以让人打上一个哆嗦,他在用眼神警告梵克不要插手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