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完会后,姜容给了苏锦一个采访任务,给了她一张照片和地址,让她下午三点去采访欧尚医院的楚克作为本期杂志的名人专访。
她回到办公室准备好需要采访的资料,林晶晶敲门进来,她双手背在身后来到苏锦的办公桌前:“苏姐,送给你。”
一瓶蜂蜜放在了苏锦的桌上,她抬头,眸子里是惊喜的颜色。
“我看你常喝蜂蜜水,应该喜欢,这一次我回老家带了些上来。”林晶晶笑起来很甜,两颊上的酒窝若隐若现,“希望你不要嫌弃。”
苏锦拿了过来:“当然不会。谢谢。”
“咦,十一月初五是什么日子?”林晶晶看到桌上的台历上用红笔画了一圈,见苏锦唇角透出些苦涩适时地转移了话题,“我先下去忙了,就不打扰你工作了。”
她点头,伸手拿过台历,细长如葱的手指抚过那个被红圈圈住的日子,心中百感上涌,现在谁又记得这一天是什么日子,连她都快要忘了。
下午两点苏锦便去了欧尚医院,在经过二楼妇产科的小型手术室时,被一个冲出来的女子给撞了一下,女子披头散发,也没有道歉爬起来就想跑,却被苏锦一把拉住,震惊无比地叫出:“子素?”
才多久没见她,怎么就成了这样?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发乱衣皱,皮肤也不再光滑如前,眼下还有黛青色的眼圈,没有了往日的活泼与美丽,模样憔悴得像是霜打的茄子。
“苏锦?”她抬头,满眼泪水,在看到苏锦那张熟悉的脸时,她不顾一切地扑了一去,紧紧地抱着她,不顾形象地大声哭了出来,像个脆弱无依的孩子,好像有很多很多的苦需要发泄。
苏锦也用力在回抱她,一手轻抚在她的背心上,眼中也漫上了酸涩的泪水,无息地跌落。
来往的人都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
苏锦带着安子素离开,她这样子学校是不能去的,而她也没有家,只好上了酒店开了间房。
安置好安子素后,苏锦拿来了热毛巾替她抹了脸,而她却偏着头,看着窗外,眼睛一眨不眨,像丢了魂一样。
见她不语,苏锦也不问,只是替她理好头发然后扎成一束。她正欲起身时安子素却拉着她:“苏锦,我……怀孕了,我去医院是想把这个孩子打掉,可是在最后关头我却不想这么做,这样太残忍了……”声音里是压抑着的口腔,泪水又满满地浸上了眼眶。
安子素死死在掐住苏锦的手,而苏锦的眸子忽明忽暗,震惊在她的话语中,那些话在耳边久久不能消弥,麻木到感觉不到从手上传来的疼痛。
“你知道吗?他不爱我,他也不会爱这个孩子,我不想孩子成为私生子,因为我们是永远没有结果的。”她继续幽幽地说,似一个人的悲凉的独白,在屋子里空空的回荡。
“子素……不要说了,你好好休息。”她的眼睛胀得厉害,痛得咬紧了牙。
“苏锦,你为什么不问我这个孩子是谁?”安子素转过头来看着苏锦,眼眸空洞无神。
她的喉咙急剧地上下滚动,那里卡了一根刺,怎么也拔不出来,只能和着呼吸一起刺痛。
“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把你的身子养好。”苏锦一点也不好奇,能让安子素从活泼美好的女子变得如此颓废,如此不堪的人,当然是她一直暗恋了五年的白马王子。
“苏锦,我爱他,这么多年我只爱他,我努力的学习,我不懈的坚持,我无尽的等待,我满腔的相思,在他的面前却是一点意义都没有,原来爱一个人竟然如此撕心裂肺,如此生不如死。我恨我的命运,恨他的冷酷。”安子素也算一个刚烈的女子,爱恨分明,爱得无私,恨得也彻底。
“子素,这世间最不公平的就是爱情,他不会因为你的付出而给予想同的回报,我们所要做的就是爱自己多一些,才不会在受伤时觉得一无所有。”苏锦反握着她的手,微笑如春,像明媚的阳光,“你不是还有我吗?我会陪你一起找回你曾经失去的,相信我好吗?”
安子素凄楚一笑,漫天悲伤:“苏锦,我已经和他上床了,有了他的孩子,我还能找回我的曾经吗?就能抹去这些印迹吗?不,永远不能,即使我这样的痛,我还是爱他,所以不必去寻找,痛与爱才能让我觉得我是真实的活着。”
她的心在慢慢地死去,把那些快乐的和痛苦的记忆都尘封在心底。
“苏锦,你千万不要像我,未婚先孕,好好找一个爱你的人,那样组成的家才有意义,才能让孩子幸福。”安子素的瞳孔渐渐收缩,认真而严肃。
对于苏锦和欧羽烈的事情她不用问也知道不少。
苏锦有些忧伤地垂下了睫毛,淡淡的阴影在眼下勾勒。她轻咬着唇,手心里一片濡湿,腻得她难受。
安子素见她一脸落寞,扯开了话题:“你今天去医院做什么?”
“我是去采访楚克的。”苏锦看了一下腕上表,已经五点了,“我忘了跟他说了,一定等急了。”
“那你快去,不用陪我。”安子素对她一笑,强打起精神,“我休息一会儿后会回学校宿舍的。如果不放心就给我打手机……还有昨天晚上我打给你,应该是欧羽烈接的吧?她说你睡了。”
苏锦冷了一张脸,也奇怪昨天她没有关过机,怎么会?她再三交待安子素后才离开,打楚克的手机没人接,便打车回了凤栖苑。
一路上,她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脑子全是安子素说过的那些话。也在暗示自己要学会保护自己。也皱着眉担心地抚上了自己的小腹。她和欧羽烈几次都没有防护措施,不知道她的肚子里会不会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正在孕育?而他又能接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