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上。”乌兰惠忙转身应道。然后回了头,从自己的衣袖里抽出一条白色的帕子,塞进萧南赫的手里,转身急速跑走了。
他们离开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萧南赫看着手中的帕子,上面绣着一座山,日出东方时,有一只苍鹰翱翔于天际。苍鹰栩栩如生,振翅高飞……
是在暗示他吗?他苦笑了一下,他的翅膀早就折了,飞不起来了。他被一条无形的枷锁锁住了自由。唯一一个让他鼓足勇气挣脱枷锁的人都走了,他还需要与命运做什么抵抗?
算了,他也累了。只要她能过得开心,他也就放心了。
将那条帕子送入怀中,小心的珍藏起来。
“你送了什么给他?”轩辕傲酸溜溜的问道。“没,也没什么……”乌兰惠被他一问立刻大窘,自己那点动作他全都收入眼底,想抵赖不认也是不行的。可是要说她送了帕子给萧南赫他一定会生气,会不会打她?
“你不要怕啊,我也不打你。我就是心里头不舒服。你从来没送过东西给我……”轩辕傲说完噘着嘴,一副没听到糖的小孩子模样。
乌兰惠睁大了双眼,根本不相信他能说出这样的肉麻兮兮的话来。不过,想来这段时间,他还真做了什么肉麻的事,比如给她洗脚,还夸她的脚好看;替她画眉,说她的眉毛世间绝有的漂亮;喝药时,她的嘴角沾上了药汁,他用唇吻去,说她嘴角的药都是甜的!明明那么苦……
“我知道你的眼睛漂亮,可也不用睁那么大,不累么。”说完脸便在她的眼前放大,她以为他要吻她,将眼睛紧紧的闭上了。等了半晌他的唇没有落下来,这才缓缓的睁开,等他睁开的时候他这才轻轻的啄了两下她的眼睛。
乌兰惠的脸腾的一下子就红了,这个男人吃错药了么?就算是吃错药了,这么久药效也过了。怎么还是对自己这么好?
太不真实了,这种感觉,她就像是踩在棉花团里,每一步都是软绵绵的,有点不敢往前走的感觉。
“惠儿,他们都收到你的礼物了。连那个嚣张的小鬼头都有礼物,为什么我没有?”轩辕傲还在这里别扭呢,那个小鬼头也有一条帕子,据他私下里偷窥到的是一只白虎,虎背上坐着一个仙子一样的人儿,但人只是背影,长发披肩,很美。
当然他指的美是乌兰惠绣的美,不是人美。在他的眼里,谁也不如乌兰惠美,虽然现在的她瘦得要脱相了,可他依然觉得她美得不行。
“其实有的,就是,那个……”她不会偏心的,何况他还是自己孩子的父亲,怎么会忘记他的。只是给他绣的是一只绵羊,有一个牧羊女正在给羊梳毛发,但是仔细看的话,兰皮下是一只大恶狼,长嘴长牙,好不吓人。
她当时绣的时候,无意间就绣成这样了。后来怕他生气一直没敢拿出来,想着等以后绣了鸳鸯蝴蝶的再送给他一条,反正他在自己的身边,也不怕送不到。
“快拿来啊!”他一听说自己也有,嘴乐得都翕不上了,急忙向乌兰惠伸出了手。乌兰惠摇了摇头,她不过是给自己的恩人一只帕子,他这个也要争。
将那只羊皮下的大恶狼的帕子拿出来颤颤巍巍的递出去,然后自己躲到一边发抖。他一定会生气的,一定会十分的不高兴,他会不会把她从马车里扔出去呢?
“惠儿,你就是这么看我的吗?”轩辕傲看完之后先是怒火冲天,然后自己就心酸起来。他给乌兰惠的印象实在太坏了,坏到他不论怎么讨好她,依旧被当做一只披着羊皮的狼。他要如何做才能改变自己在乌兰惠心中的恶劣印象呢?
“你不要生气啊,我是随便绣着玩的,其实我在给你绣鸳鸯,等绣好了就送你。”乌兰惠急忙解释着,她目露惧色,连头都不敢抬,只是怯场怯的望了他一眼就急忙收回了目光,躲到一边发抖。
“惠儿,你在躲我?”她还是惧怕自己!他如何做她才能不怕自己呢?他好想她对着自己撒娇,就像一个妻子对自己的丈夫撒娇一样。嫌弃他的时候也可以骂他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反而可以增进两人之间的感情。可是现在这样看来,他们两人一时半刻都不会站到同一高度上。
她总是抬着头仰望着他,她觉得自己卑微无比,在他的面前总是怯怯的,大声说话都没有过一句。
“没,臣妾没有。”乌兰惠听到他的声音冷了下来,瑟瑟发抖得像一片秋末树枝上的叶子一般,惹人怜惜。
“惠儿,你为什么不把你的真实想法说出来?难道我做的不好吗?”轩辕傲握住乌兰惠冰冷的手,心里有一丝祈盼又有些焦急的问。
“你是皇上,你当然很好。”乌兰惠词不达意,更似答非所问。不过轩辕傲转念想了一下,他明白她说的是心里的真实想法,他是皇上,这点永远也无法改变,天下最大的人就是皇上了,手握重权,一句话开罪了皇上,就可以灭九族,所有的人都怕他,都不敢亲近他。
敢冒死亲近的他的人,除了那些想为了自己的目的而铤而走险的人,就是真心待他的人。可是他活这么大,也就只有凌雨轩如此的真心待过他,其他的人根本就没有这样对待过他。就连乌兰惠,他这般宠爱她,她对自己也毫无真情可言,如何让他不伤心?如何让他不难过?
轩辕傲在心里把这事想了两圈,都觉得不能改变自己在乌兰惠东心中的印象,那么她永远也不会真正的敞开心扉。即使她现在有的时候会为他火热的目光而脸红,可是她并没有说过她喜欢他,也没有说过她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