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摆手,便有一个侍卫提着冰冷的一桶水,哗啦的一声倒在乌兰惠头上,乌兰惠一下从寒冷的水中惊醒过来。冰水模糊了她的视线,本已蓬乱的头发,全都湿漉漉的贴着头皮而下,头下发还流着水滴,乌兰惠用衣袖抹了一把脸,仰起脸来看高高在上的轩辕傲,她没有什么词汇来形容此刻的心情。
有一丝难过,却又觉得这一切理所应当。她把所有的理都看得淡然,就因为她不哭不闹不吵也不叫,轩辕傲并没有在折磨她的过程中听到理应出现在耳畔的求饶和哀求声,这让他更加的气闷,做了一个手势,那个侍卫便将乌兰惠从地上提了起来,乌兰惠被那侍卫像提小鸡一样提了起来,她只到自己的胳臂咯咯作响,好像扭断一样的痛。
冷汗潸潸然而来,因为疼痛而紧咬着唇,却依旧倔强的不发出一丝声音。“解药交出来!”轩辕傲微蹙着眉,根本不愿意多看她一眼,现在他们之间的隔阂更深了,那道鸿沟越来越深,越来越难以跨过。一个高高的站在山峰之颠,一个仰视的站在山脚下,这距离是无法拉得近的。
“放开我!”乌兰惠不卑不亢,字字清晰,像是幽深的山洞中叮当落下的水滴,虽然轻,却声声入耳,萦绕于心挥之不去。
“放开她!”轩辕傲冷哼一句,侍卫便松开了手,乌兰惠一下子得到了自由,却因为之前是被提离了地面,而她又一点准备与力气都没有,连站稳都是奢求,她再一次摔倒在地上,膝盖磕碰在大理石的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她几乎因为疼痛而咬裂了下唇,两条秀眉紧紧的扭在一起,好半晌疼痛才稍稍减轻一些,也许是疼得有些麻木,她现在反倒是有些习惯了,从她踏进这个囚笼疼痛便没有从她的身边离去。
“让他们都出去!”乌兰惠仰起头,大口的喘着气,尽量让自己舒服一些。“你想耍什么花样?”轩辕傲挑眉问道,对这个女子他无法信任,从最开始到现在,他从来没有相信过她。
“怎么?你怕了?”乌兰惠第一次没有用尊称,她的脸上竟然露出一抹蔑笑。这让轩辕傲十分的不舒服,她竟然敢蔑视于他,真是大胆!
“你们都下去!”轻哼一声,侍卫婢女们便全都退了出去。轩辕傲挑了一下眉角,看你还能耍什么花样?
“我要一把匕首。”乌兰惠开始退自己的衣裳,这些湿衣服紧贴在她的身上,好难受,而且好冷,丝丝的凉意全部顺着她的骨缝入侵到身体里面,引发得她一阵阵打个寒颤,她就算不为了自己,为了那份未到手的契约也得坚持下去,不能就这样被折磨死。
“贱人,你当朕会对你那破毁的身子感兴趣吗?”轩辕傲讥笑道。这女人是不是疯了,现在想用身子来引诱他吗?当他没见美人吗?真是天大的讽刺!
乌兰惠冷笑一声,在寂静的夜里无比的尖锐,笑声回荡在坤宁宫的大殿中,听者毛骨悚然。“哈哈哈……”
她没有回他的话,而将自己身上的衣裳都脱掉,露出手臂上有长长的鞭痕,血肉翻飞着,像是一张狰狞的大嘴要嗜血一般对着他。她的身上青青紫紫,有好多印痕还是他前一夜留下的,现在在他的眼中却那般刺目,若是没有好心的替她取下耳坠,便不会中了她的道,也不会出现现在这番狼狈的模样了。
恨!只恨自己一只的心软,红颜自古是祸水,这话绝对是真理!
“匕首!”乌兰惠吃力的扯过一床被单围在自己的身上,只露出已经磕碰得青紫的双腿在外面。伸出纤细的手臂向轩辕晃了两晃,轩辕傲掏出防身的匕首丢了过去,乌兰惠双手接住,打量了一下匕首,并没有太多的珠宝镶嵌在匕首的外鞘上面,样子简洁大方,倒十分符合他的个性。乌兰惠抽出匕首,似一道银光划破静谧的夜晚,寒光突现,在夜晚中看似更像是毒舌的信直逼人喉,凌寒慑命。
果然是杀人的好工具,乌兰惠手里握着那把匕首,迈着两条像是灌铅腿一步步挪向烛台,将匕首在烛台上用火烤了烤,然后嘴角上扬,她在自嘲,这是维持她继续活下去的东西,有了这个她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活着,没有了它,她的生命就会像是昙花一现,转瞬即逝——
轩辕傲一直冷眼注视着她,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看着她颇为奇怪的举动,不知道这解药要从哪里来?她既然没有从她的陪嫁里面拿,那么很可能这解药是随身而带的,可是之前她已经在自己的面前脱得精光,哪里还有藏匿解药的地方!
乌兰惠将左腿抬起落踩在椅子上面,圆润的玉腿便裸露在轩辕傲的面前,轩辕傲眉头皱得更紧,他不知道她要做什么,这种掌控不了全局的慌恐感很不好,她从始至终便没有掌控在自己的手里,这是他的失误!这个失误必须更正过来!
乌兰惠右手执着匕首,左手扶着左腿的膝盖,紧咬住下唇,手臂缓缓举起,狠狠的像是疾风一样直直的刺入左腿的内侧,鲜红的血溅了出来,乌兰惠紧咬住唇,那种生生割裂的疼让她几预晕倒,但是她咬着自己的唇,不允许自己晕过去。
她整个身子像是风中的落叶一般簌簌发抖,尤其是握着匕首的右手,几乎抖着都要握不住手中那千斤重的匕首。
轩辕傲被她突来之举惊起一身的冷汗,她不会武功,只不过是个弱女子,怎么能做出自残到这种地步的事来?生生的剜自己的骨肉,就只是这份毅力也值得他对她恭然起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