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心叵测的人如过江之鲫,他如果不学会自保,那么在没有打下其他的江山之前,连自己的江山都会被人夺了去。他年纪轻轻可以稳坐这把龙椅,除了手段够狠,也因为他心智够深。
他本来想要相信她了,相信她为了救他的性命做出的事。可是她呢?不但一再的欺瞒与他,甚至现在还做出了那么伤风败俗之事!让他如何能够原谅于她?
乌兰惠茫然的看着轩辕傲离去的身影,那么愤愤,她知道他们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如发丝般细薄的信任在此刻荡然无存了。而且他对她的猜忌与忿恨更加的重了。
可是她能做什么?若是她说出了实情他会相信吗?
不,他不会信。他会认为那是她为自己所做之事而找的借口。
既然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自己,她又何苦要把一个不相干的人接扯进来。这个时候,能少连累一人是一人。只希望轩辕傲不要拿自己的族人出气,不要杀她的族人。
乌兰惠跌坐在床榻上。这张床记录了她曾经所受的屈辱,还有她这一个月有余所有的宠幸,可是看在别人眼中的宠幸在她的眼里却像是在刀刃上走路,稍有不慎就会跌落到底下的万丈深渊。
而现在的她已经感觉到自己的精力在一点点的消耗殆尽。终日的惶惶不安,担心吊胆令她夜不能眠,食不知味。
可是这些话她却只能闷在肚子里,不能向任何人提起。她只为了那些族人而坚持着,坚持到她实在坚持不下去的一天为止。
可是现在,她已经尝到累了,才短短的半年不到,她已经觉得很累了。不管是身体,还是她的心她都感觉累了。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将手轻轻的抚在平坦的腹上,这里面正在孕育着一个可爱的孩子,是她第一个孩子。
她却知道,这个孩子不是在期待中才来的,她的孩子才这么小就承载着父亲的怒意,甚至还没有出世,就开始被憎恨着了……
乌兰惠抱着自己的膝盖,团坐在床上。这一夜,她与她未见到面的孩子,无眠。
轩辕傲离开之后,一腔怒气无处发,身边的人也只有凌雨轩可以信任。他提着两坛酒,像凌雨轩上一次来找他一样,径自去了凌雨轩的府上。
凌雨轩近来就觉得这皇宫分外的安宁,而且是安宁得有些不可思议。晚上用过晚膳,就觉得这心里发慌,眼皮跳起个没完。这还没等他批完公文,踩着怒气,像是寻仇一般的人就来了。
“哎……”凌雨轩叹了口气,将笔放下,大概收拾了一下桌子,将已经批阅好的公文放在右侧,这才起了身。
随后拉过一件白狐皮的披风披上,在这个夜里就像是白色的仙子一般,他未走门。而是推开了窗,跃窗而出。
那个人来了!
轩辕傲坐在凌雨轩府顶上,看着外面的月色,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又是恨又是悔。恨自己心软,悔自己亦是心软。
唉……
长叹口气,继续仰头看月亮。
“皇上,好兴致啊!”凌雨轩足尖轻点,几下便跃到了屋顶,为这黑夜染上了些许的灵气。他落在屋顶时,动作优美,就像是夜中的精灵,带着些许的俏皮,行如流水,却优雅至极。
“喝酒!”轩辕傲将右手的酒坛甩了过去,凌雨轩稳稳的接住,随手拍开。酒香四溢,他道了一声好,仰头便饮。
轩辕傲却是未动,依旧看着月亮。
凌雨轩这半坛酒喝下,咋了咋舌。“这皇宫里的酒和微臣府里的酒就是不一样啊,这坛女儿红最少也有八十年了吧?”
“你就知道酒吗?”轩辕傲冷哼一声,惆然之感而生,两条英眉纠结在一起,显然十分的不悦。
“皇上,你找微臣不就是喝酒么,又没说别的事……”凌雨轩还满腹的委屈做了一副欲哭欲泣的表情。
“你行了吧,朕还不知道你的性情。朕酒窖里的酒你少拿了?”轩辕傲赏了一记白眼给凌雨轩。随后又不作声了。
凌雨轩不知道为何轩辕傲会心情不好,近日来他好像都挺开心的,简直就要把这个赝品皇后宠上了天。他一直想不通,皇上这样做是何用意?
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夜来问上一问!
“皇上,有什么心烦之事?最近美人在怀,还有什么不开心?”凌雨轩不是揶揄轩辕傲,而是所有的人眼睛都看到了,轩辕傲从战场上回来之后整个人都变了个样,不再像最初那般厌恶皇后,而且是对皇后百般宠爱。
不单这样,还常常带着皇后到太皇太后那里去,而且好像太皇太后也十分的喜欢皇后。这都是很让人费解,这态度上转变的实在是太快,让人有些接受不了。
“别人不清楚,你还能不清楚吗?”轩辕傲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明明可以对她用强,不信她不老实说,可是却不想这样做。自己心里很别扭,这才拂袖而去。
“现在真正的克拉玛公主竺云莉已经在我们的手上了,我们不如利用她一下,总比白养着她要好。”凌雨轩话一出口,轩辕傲那带着怅然的目光便渐渐消退,他自然明白,只是心里有些许的犹豫。
“是啊,总比白养着要好。”轩辕傲轻轻的说道,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回应着凌雨轩的话,声音有些飘渺,着不着边际。
凌雨轩的心中一紧,他知道了,轩辕傲的心思乱了,所谓当局者迷便是这个道理。如果他不点破,不知道他自己什么时候能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