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明明听以有人说话呀……”莲荷揉着眼睛,手里举着油灯四下一照,依旧空无一人。“就说你听错了,哪里有只啊,你可别这样疑神疑鬼,竟吓我啊,我胆子小,不经吓的!”别一个丫鬟不满意的嘟嚷道。
“好啦,是我听错了,我们回去睡吧。”莲荷同那个丫鬟双双离开,若大的寝宫又寂静如初。
乌兰惠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她揉了揉眼睛,想起来昨夜被一个妇人从寝宫中带走,不知道这会她人在哪里。
她起身下床,四处看了看,是个有些破旧的房间,窗棂上刷的漆已经零零碎碎的裂开,露出原来的木色,墙面也不再洁白,泛着暗暗的黄色,墙角还结了不少的蜘蛛网。这么旧的房子是谁的家?
乌兰惠起身,她向门外面走去,院落也很破旧了,杂草丛生,就连原来石阶的细缝中也生满了杂草,现在刚入秋,草还很绿,风一吹,有一股说不出的寂寥。
她四下里转着,肚子咕噜噜的叫,她有些饿了。
若不是在厨房传出了米粥的香味,她还一时半会找不到那个昨夜将她带出来的人。她在厨房的门外,透过破烂的门纸,看到一个老妇人的身影,那人太瘦,有些弱不胜衣之感,乌兰惠拉开门进去,轻声的问:“老婆婆,用我帮忙吗?”
那婆婆没有把脸转过来,依旧忙着手里的活,好一会才开了口:“你回去等着吧,井边有木桶,自己提水洗漱。”
乌兰惠道了谢,便去找井,在一堆杂草中将井找到,着实费了些功夫。她净了脸,然后也觉得无事,便想着应该帮这个做些事,她又转回到厨房。
“老婆婆,您这里有剪刀吗?”乌兰惠的声音轻轻暖暖的,却不似一般的女子一样,柔柔腻腻的,让人一听便浑身起鸡皮疙瘩。
“有,在左手边的柜子的第一个抽屉里。”老婆婆依旧没有回头,她还在细心的熬着锅里煮的东西。
“哦。”乌兰惠自己去拿了剪刀,然后转身便出去了,她先将石阶上长出的一有一尺高的草剪短了。因为草本就有些湿湿的,若是在早晨起来,沾一露水,不小心踩在上面,很容易摔倒的,她将长出来的草剪短,都拾到墙脚边上。她又将从厨房到井边必行之路,清理出来。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草,竟然可以长得这么高。她将井边的草减短,这样找井就比较方便了。
做完了这些,她直起身来,仰着头,看了看天边的云彩,眼前一片绿油油的草地,然后头上是高高的蓝天,好像是她的家乡,真的很怀念那个地方。
她真的好喜欢那个地方,人们纯朴,相互关爱。可是现在,她孤身一人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好寂寞。
“丫头,吃饭了。”乌兰惠神思飘渺的时候,那老妇人已经将饭菜做好,端到了屋子里去。
“好。”乌兰惠觉得这个称呼很亲切,她收回飘渺的思绪,先到井边提了水重又冼净了手和脸,人也变得清爽起来,这才回到屋子里,准备吃饭。
可是当她看到那婆婆的脸时,她终于明白,那婆婆一直不肯转过脸来同她说话了,那是一张几乎看不出本来面貌的脸,整张脸上全都是狰狞的疤痕,额头,眼角,鼻子上面全都是疤痕,还有嘴与下巴,四周也都布满了歪歪扭扭的伤疤,看得出来那些伤疤已经很多年了,她真的很难想像,是什么人这么狠心,会将一个女人最为珍贵的脸伤成那样!
“怎么了?看到我的脸害怕了?”完全在预料之中,每一个看到她脸的人都是这么惊吓住的表情。不是哭天喊地的吓得跑开,就是当场便吐了,即便可以忍受,那么也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不敢妄动,生怕她下一刻就变成了恶鬼扑咬过去。
“一定很疼,是不是?”乌兰惠不害怕,只是觉得心疼,不论妇人以前生得什么模样,把脸毁成这般模样,她一定是很不容易才撑过来的,若是一般的女子怕是早就自尽而亡了。
“早就忘记了。”老女人没有料到乌兰惠会这样说,这样贴心窝的话,让她心里一暖,突然间觉得这个围墙里的也不全都是歹毒之人。
“一定是很疼的,特别是心里会更疼。”乌兰惠的眸光中露出了疼惜之情,没有怜悯,只有疼惜。
“为什么会这样说?”老妇人很讶于她这般说辞。疼就是疼了,疼在脸上,她怎么会说是疼在了心里。
“因为,被伤了,而您心里喜欢的男子却没有保护好您,心时一定很疼。”乌兰惠说出自己的想法。
老妇人没有料到乌兰惠的话竟然像是一把锋利的起子,直将她心里封存的记忆坛子撬开。过往的记忆便像是洪水一样,瞬间涌出。
“是啊,那个时候的确心里很痛,几乎要痛不欲生了。”老妇人多年未流过的眼泪,现在竟然重又滑过眼眶。她的心底阵阵泛酸,这么多年,装疯扮傻,为了什么呢?
“您哭吧,哭出来心里就好受了。”乌兰惠抱住老妇人的肩膀,女人之间的怜惜,那是可以疼在心里最深处的,乌兰惠也因为这次和老妇人聊天,而让两个女人之间的距离突然拉进不少。
“我本家是柳,你可以叫我柳婆婆。”老妇人坐在铜镜前,同乌兰惠聊着天。“婆婆,您就叫我惠儿好了。家里人都这样叫我,很亲切。”乌兰惠将柳氏的披散的头发一点一点的梳理整齐,就像是对待自己的亲人一样,那么孝顺,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