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疼了?”
我愕然的望着他,有些搞不清状况,难道他是故意?
他把我的额头按在他的下巴上,轻柔的拥紧了我的身体,鼻端有他夹杂着剃须水的味道,迷失之间氤氲在我的四周。
“知道疼就还有得救!我怕的是,你连身上的伤痕都做到刻意去遗忘,那么,这样的你我还怎么敢去要呢?”
“你一直都是这样过的吗?”
他带着怜惜的话语像冬日里暖暖的溪流流过我干涸枯竭的心底,有多久了呢?不曾再有人如此的关心过我,关心过我除过身体以外的伤痕累累,那些尽管看不到却比病痛更加折磨人的心理疮疤。
眼底有酸酸的泪意浮上来。
我像个孩子似的习惯性垂下了脑袋,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脆弱的样子。
“与您无关,不是吗?顾总。我已经够倒霉的了,不想连遮掩倒霉的勇气都在您面前消失殆尽,您高抬贵手,请以后都不要再认识我了,不论是您,还是里面的任何一个人,包括伤害我的李姓一家,都是我得罪不起的,我要的生活很简单,您是聪明人,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咬着嘴唇,在他略显错愕的清朗眉目中悄悄退离了他的怀抱。
身后,豁然打开的木门处,站着表情莫测的莫少臣,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顾思远,语气颇为戏弄。
“我打扰到二位什么好事了?”
我低着头走进了办公室,没有理会那些灼热复杂的目光,直直的走到焦急不安的乔所长面前,跟他说了结果并且想要回我的身份证。乔所长哈哈笑着抹去一丝尴尬,他喊红姐过来处理后续的事宜,然后就和身后的顾思远,莫少臣说起了感谢的话。
红姐很干脆,把我的第一代身份证还给了我。
临走时,我很多余的跟她们澄清误会,我和顾思远根本没有那么复杂的关系,我们只是亲戚罢了,请她们嘴下留人,给顾思远一条“活路”。在一片喔喔的回应声中,我无奈的发现这个解释颇有点欲盖弥彰的架势,没人相信啊!
刚踏出派出所的大门,顾思远的司机小李就上来递过了手机。
“顾总,刚刚苏经理打来电话,说上午的会议很正常已经结束,他让您午饭时到新锐华府和他碰面。”
顾思远点点头。
莫少臣自己开了车来,一辆低调的进口商务,他驶过来向我们招手,用戏谑的语气冲我说道。
“袁舞,你怎么走?我送你吧。思远有事情呢。”
我忙点头。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我胡乱说了声再见。噢,是不再见。看也不敢看那个人就冲上了商务车。莫少臣喋喋笑得像是一只老奸巨猾的狐狸。他一手熟练操控方向,一手向空中猛力挥舞了一下,然后眼光亮亮的冲我挤了挤眼。
“我开始有点喜欢你了,袁舞!”
我瞪大眼睛窝向了身后的车门。什么状况?怎么又出来一个大桃花!
他望着我哈哈笑得肆意快乐。
“有多久了呢?我没有看到思远那么臭的表情了,这都得感谢你哇!哈哈。哈。我还没见到过他从有了远航之后紧张过那一个人的,你,就是个惊喜呀!你说说叫我怎么能不喜欢你呢?你知道不知道,为了你的这点小破事,我和他损失了多少,今天?”
他伸出手指着我,让我猜。
我的心刚刚放下就又提了起来。损失多少?我又欠账了?
“啊。多少?”
我张口结舌的听着莫少臣口中天文般的数字快要汗如雨下。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一个上午的时间人可以赚到那么多钱的。多到我连几个零都还没有在脑海中画完全。
包内的破手机叫嚣着发财歌欢唱了起来。
莫少臣掩着嘴,我却红着脸从包内掏了手机出来。是一条短信,上书几个大字:我说过的话从来没有谁可以更改的。
顾思远我啪的扣上了盖子。
就像是拿着一块烫手的山芋,这人怎么还没完没了呢。
莫少臣睨了我一眼,笑着说是思远?
我点了点头。
他敲着方向盘等红灯的时候,告诫了我一句话。
“袁舞,按理说我不该对你们的事说什么。可我还是想基于朋友的立场劝你好好考虑一下我们清城的骄傲,顾思远,他。其实并不像外表上看起来那样的冷酷无情高高在上。他。”
没等我听完教诲,手机又喧嚣的唱了起来。
我抱歉的冲莫少臣笑了笑,转头接起了电话。
“袁舞。在哪呢?我告诉你个好消息”
热情洋溢的声线,不是晓华是谁?她紧跟着向我说出了那个好消息,就是龙伊市我们大学四年的室友兼死党,南璇来了。
下午3点多的高铁到达。要我和晓华去接站。
我是真的开心的笑了起来。
最近的事情总是一桩连着一桩不停的发生,从遇见柯晓华这个普拉达女魔头开始就不正常了。
我答应下来,说马上回柯华跟她一起吃午饭。
挂了手机,我的笑意还噙在嘴角,莫少臣看了看我,识相的没有再继续之前的话题。在柯华公司的临街路口,我向他要求提前下了车,我不想被好事的人看到,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困扰。
莫少臣潇洒的摆了摆手。
“袁舞,我们还会再见的。别那么着急离开。”
我笑,脚步却丝毫没有减慢。
我从不认为我和他们还会有再见面相聚的那一天。
那时的我,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天不遂人愿这句话,不知道世事难料会再一次的应验在我的身上。
南璇,一颗来自南国的美玉。
地处南方的龙伊市不仅风景秀丽,而且盛产气质婉约的美女,南璇就是其中之一。明眸皓齿,长发飘飘,鹅蛋的脸庞上一张粉嘟嘟的小嘴,任谁见到都会觉得她像是从画中走下来的纤纤美人。要不是当年大学里的她做人做事过于朴素低调,怎么的系花的名谓也不会轻巧的落入晓华的头上。
我也是龙伊市土生土长的人,可惜却不是什么美玉。所以等我这块不起眼的小土坷垃无意中“抢”了程嘉宁的时候,我只能按耐住那颗躁动不安的心灵更加低调的做人,为和程嘉宁的地下恋情不被曝光而苦苦的死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