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雁忙答是,将黛玉六岁进贾府,贾母命宝玉黛玉从小便吃住在一起,一直到贾母王夫人悔婚并给宝玉订下薛家婚事,又因薛蟠打死人命,王夫人为了救薛蟠私自请了周嬷嬷相看姑娘,周嬷嬷代王爷下聘,与贾母互相写了婚书,姑娘向二位舅舅求救,二位老爷都不为姑娘做主,姑娘伤悲至及,便和贾家提及原本带来的嫁妆一事,不想上至贾母,下至贾政王夫人都不承认,姑娘不允嫁,王夫人派人绑来自已,姑娘只得答应,薛姨妈又怕姑娘会自尽,便给姑娘喝了迷药,当天晚上便一乘小轿将姑娘送进忠顺王府之事讲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直说了半个多时辰。
一席话听得龙睿阳直皱眉,这薛蟠打死人命他是知道的,是他让从严处理的,看样薛家是急了,竟要送林姑娘给自已换薛蟠一命。真是打的好算盘。
雪雁的话让龙睿阳也有些生气,心下不满的竟是黛玉宁死不给他做妾一事,等见了这丫头定要好好问个清楚,龙睿阳刚刚而立之年,况未娶王妃,无论身份地位财富权力都是上上之选,想嫁自已的女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一个刚满十五岁的小丫头竟满心都是厌恶,岂有此理。
龙睿阳道:“你说你家姑娘与贾宝玉订了亲事可有凭证一类文书。”雪雁忙道:“并未正式下聘,当年我家老爷与贾太君约定,因我家姑娘还小,要等姑娘及笈方才下聘,我家老爷将小姐的嫁妆全部由琏二爷带回贾府,前几日姑娘跟老太太说起嫁妆一事,老太太竟不承认,说我家姑娘孤身入京,并没嫁妆。”
龙睿阳道:“林海当年是巡盐御史,这可是个肥差啊,怎么会只给自已女儿留这么一小笔银子,只你一个丫头?”
雪雁道:“嫁妆的具体数额雪雁不知,只是当年回贾家时,老爷给姑娘预备的嫁妆满满装了两船,这个雪雁倒是记得清楚,回来后都入了贾府的库房。我家大人一向清高,怕姑娘在贾府惹闲话添麻烦失了礼数,只让我和王嬷嬷跟着,不想倒是让姑娘受了委屈。三年前,二太太说王嬷嬷年岁大了,不能好好伺候姑娘,给了赏银遣出府了。若是王嬷嬷在怕是能知道当年的事情多些,现在也不知嬷嬷究竟是生是死,姑娘怕我也被撵走,便只亲近紫鹃。”
龙睿阳道:“家产全部被霸占,你家姑娘也难怪会难过。”
“王爷太小瞧我家姑娘,姑娘难过不是这些身外之物,姑娘六岁亡母,九岁亡父,最缺的就是亲情,她一直把贾太君当做至亲之人,没想到伤她最深的便是亲人,我家姑娘知道要被送到忠……”突然,雪雁竟觉得说不下去。
龙睿阳明白雪雁难以启齿的话,心里不舒服也只能装做不在乎的样子道:“你接着说,我知道你家姑娘不屑于嫁进忠顺王府。”
雪雁心一横,想着大不了就是个死,道:“王爷恕罪,我家姑娘求贾太君看在母亲的份上莫要将她送走,贾太君非但不答应,还说给姑娘攀了一门好亲,天下谁不知道忠顺王爷是最尊贵的,那可是皇上的亲叔叔,就是给他做个小妾也比嫁给官员子弟做个正房夫人体面,若是敏……就是我家夫人知道了,也会感谢她这个做外祖母的给女儿攀了一门好亲。”
龙睿阳第一次为往日的荒唐行为觉得不妥,雪雁说的那个人是自已吧,心里苦苦的,“跟你姑娘说,本王自会派人找寻王嬷嬷,待她病好,本王亲自为她索回嫁妆并全部林家财产。”
雪雁心中大喜忙磕头:“奴婢谢王爷,奴婢代我家姑娘给王爷磕头。”此时的雪雁心里对忠顺王爷无比感激,只觉这王爷并不如外面传闻的残暴不堪,恶名昭著,反而很讲道理,体贴周到,心中对忠顺王爷的印象顿时好了许多。
遣了雪雁回去,龙睿阳自藤椅上坐起来,走到门外,“来人。”不知从何处出现一个暗卫。龙睿阳道:“去查原巡盐御史林海和贾家的关系,家产去向,还有他女儿在贾府的一切。”暗卫领命而去。
龙睿阳叫过李至齐说道:“如果薛家来人,就说本王……”
李至齐接道:“就说王爷不在?”
龙睿阳坏笑下:“不,你直接说本王不见她。”
夜已过了三更,龙睿阳潜入解语轩黛玉的卧房,见雪雁陪侍在旁边榻上睡着了。龙睿阳点了雪雁穴道,慢慢挽起床帐,梁知有开给黛玉的药能促使睡眠,这会儿睡的很熟。
龙睿阳看着黛玉的小脸,已有了些血色,梁知有的医术还真不赖,再养一阵子必会痊愈。
这容貌竟像是刻在心里了一般,越想忘记反而越清楚,是什么样的勇气让她宁死都不嫁自已,突然心头一窒,不是龙珅,是那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贾宝玉。
想着黛玉已心有所属,龙睿阳的心里空空的。
已经来到了身边,能舍得再放她走吗?
不!哪怕她心有怨恨,哪怕她心里真的藏了一个人,也要留下她。
可留下她?她会怎么想,一定又会说他强逼民女吧,她才十五岁,不急,倒是贾府害人的心思这么明显,看来要好好研究一下。
手缓缓的触上了黛玉的脸颊,嫩嫩的皮肤,完美的触感,情不自禁的俯下身偷了个香,抚着黛玉的唇小声道:“这里已印上了龙睿阳的记号,你可只能嫁给我了。”又偷吻了下才弄好床帐回了自已的寝室。
黛玉这一病直到半月之后才完全好,本来就没有多少肉的小脸更加瘦的可怜,忙的周嬷嬷每天变着法子为黛玉进补,心病只能心药医,心里想不开,什么药能治好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