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雁道:“姑娘的东西我都带了来,还有那个匣子,多亏了陈嬷嬷在场,好家伙,差点没拿出来。”想起当时的事,雪雁仍愤愤不平的。
黛玉冷笑道:“他们连我母亲留给我最后这一点东西也要拿走吗?真是贪心不足。”雪雁将凤姐给的纸条和银票给了黛玉:“这是临来时小红偷偷给我的,姑娘瞧瞧。”
黛玉看了字条也点点头道:“这巧风绣庄是凤姐姐私自在外面开的铺子。”黛玉拿着银票只叹着气说道:“凤姐姐怕我在王府受委屈,这银子必是她的私房钱,你收了放在匣子里吧。”
雪雁又问了黛玉在王府的生活起居,知惠心几个照顾的很好,心中充满了感激,又道:“我临走时,老太太还说要来看姑娘呢。”
黛玉已平静的面孔登时紧张起来,脸色也由白转红,颤声道:“还来看我做什么,看我在王府是不是得宠?还是看我在王府的日子有多惨,便是她来了,我也不会见她。”想起那天的事情,黛玉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这还是黛玉自出事后第一次这样的哭泣,见着了雪雁,黛玉的心已放下了大半,精神一放松便想起了所受的委屈。
雪雁自然明白黛玉的心情,也不相劝,只陪着一同哭着,惠心在外听见黛玉大哭,忙忙的来回龙睿阳。
龙睿阳听了惠心的话,沉思了下便道:“让她痛痛快快的哭吧,虽然还不清楚她究竟受了多少委屈,但想来一定有许多本王还不知道的事情,也许哭出来倒好些。”
惠心得了王爷的话,便回了解语轩,听里面哭声渐渐停了,便打了水送进来,见黛玉的两只眼睛已哭的像两个桃儿一般,倒是另有一种柔弱之色,忙叫紫苏把了脉,紫苏略诊了诊,便道:“玉主子脉向微乱,想是刚才哭的,不妨事,奴婢方才做了几样清淡的小菜,玉主子和雪雁妹妹一会多吃点。”
黛玉点点头道了谢,和雪雁又坐在一起低低地说了许多话。
一时吃完了饭,黛玉说道:“你们别叫我玉主子,我听不惯,只跟着雪雁叫姑娘便好。”
惠心忙跪下回道:“玉主子恕罪,奴婢们不敢,这是王爷亲自交待的,若奴婢们犯了错,是要受鞭刑的。”
黛玉气道:“我说孙姐夫鞭打二姐姐是受了王爷的影响,王爷只说不是,这回看他还如何狡辩。”雪雁吓了一跳,这是她的姑娘吗?姑娘忘了忠顺王爷是什么人吗?竟然当着人家丫头的面说,姑娘不要命了?雪雁忙扯着黛玉的衣袖,又见惠心几个只是偷笑,却没异色,方放下了心。
雪雁心里迟疑着该不该和黛玉说起王嬷嬷的事,黛玉见雪雁神色分明是有话说,便问道:“有事你且说吧,你家姑娘现在还有什么事承受不住,莫要担心。”雪雁便回说是王嬷嬷的事。
黛玉微笑道:“我也正想着呢,凤姐姐说王嬷嬷去年过了夏天就回南了,王嬷嬷也没给我捎个信来,偏偏咱们又找不出合适的人去打听,现在好了,明儿见了王爷,求王爷派人出去打听打听王嬷嬷现在在哪。”
雪雁见黛玉一脸纯真,不忍心打击黛玉,黛玉见雪雁神色不同以往,止住了笑容道:“出了什么事吗?”雪雁便一五一十的将从王夫人那里听来的话讲给黛玉听,黛玉早已惊的呆住了,雪雁忙大声唤着姑娘,素心惠心也忙进来,只见黛玉两眼一翻竟晕了过去。
紫苏正在书房回话:“回王爷,玉主子今晚饭菜用的香,现正和雪雁在屋里聊天呢,素心他们都在外间陪着,奴婢瞧着玉主子自大哭一场,倒像是好了许多,人也有精神了。”
龙睿阳点点头道:“她这是郁结于心,将委屈都发泄出来就好了。”正说着只见素心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龙睿阳一惊:“出了什么事,这么慌张。”素心忙道:“回王爷,玉主子晕过去了。”龙睿阳‘噌’的站起身来,安排着:“紫苏先回去看看。”紫苏素心忙跑回解语轩,龙睿阳又叫青云马上去请梁知有。
黛玉听说王嬷嬷已死,一时接受不了便病了,龙睿阳忙召了梁知有前来给黛玉诊脉,梁知有只说黛玉是急怒攻心,并无大碍,吃几剂药疏散疏散就好。
有了梁知有的保证,龙睿阳心安了许多,便来到了内室要见见黛玉,刚到门口,便见雪雁走了出来,见龙睿阳要进内室,便拦在门口。
龙睿阳一愣道:“这是做什么,本王要见见你们姑娘。”雪雁忙跪下,回头看了看仍睡着的黛玉,下了决心,对着龙睿阳磕了头道:“请王爷外间说话,奴婢有事回禀。”龙睿阳心知雪雁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也不宜强进姑娘闺房,便道:“来我书房。”便转身走了出去。
素心刚好去煎了药回来,端着药碗走进来,雪雁嘱咐素心紫苏照顾黛玉,惠心便领着雪雁奔龙睿阳外书房走去。
龙睿阳坐在藤椅上等着雪雁,心想,这丫头几次见他都怕的要命,这会子又有些反常,竟敢拦着不叫进屋子,实在可疑,这黛玉在贾府究竟有什么隐情?正胡思乱想着,雪雁已走了进来。进屋见了龙睿阳便忙磕头,龙睿阳道:“起来说话吧。”
“王爷,还是让奴婢跪着说吧。”雪雁并未起身,又恭恭敬敬的磕了头方道:“奴婢先要谢王爷的救命之恩,奴婢有不情之请,斗胆求王爷为我家姑娘做主,治贾家强夺嫁妆,致死人命。”
“哦,将你家姑娘在贾家的事给我一一道来,不许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