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要这样,就是要用她将他逼疯,将他逼到忍无可忍!他就是要这样伤害她,制造着一切可怕的机会让她与他渐行渐远,让她不得不放弃对纳兰凌霄的感情!
所以,独孤无忧开心,从来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也从来没有任何事情能逃出他的手掌。他喜欢这种感觉,哪怕她是恨的,她是不爱的,都无所谓,只要他还能让她乖乖听话就不怕。
“你说,让你亲眼看着他成亲对他是不是最大的惩罚?你说他会不会难过到想要死去?”
独孤无忧走进窗口,笑容里全部是森冷的情绪,像一把利刃不断挥舞着去伤害别人。
凤九鸢心口在痛,属于锁相思的痛楚,火烧火燎,她已然习惯。
独孤无忧笑着,一字一句道,“别拒绝朕,残阳的性命还在朕的手里,你没有选择。爱妃,也许你的祝福才是他最大的痛苦。”
凤九鸢说不出话来,此时此刻她忽然羡慕起了纳兰凌霄的无情,还有那视生命如蝼蚁的冷血,如果她也能做到这样,今日便不必如此身不由己!
杀了独孤无忧很容易,她死也没有留恋,可残阳呢?难道即便是死她也不得不再连累一个无辜生命吗?
“独孤无忧,这一生我从没有如此恨过一人,如果残阳有任何意外,天下所有独孤子孙都要为他陪葬!”
决然的,冷漠的,可怕的,坚定的……就连独孤无忧都如此害怕,她散发而出气息宛如魔鬼的祭奠,震慑人心。
“哈哈哈……”
独孤无忧仰天长笑,极近悲哀与释放。
如果还能再有一次选择的机会,他依然毫不忧郁的选择得到她,哪怕是恨都无所谓!
“爱妃,那么祝福兰王大婚的礼物朕就交给你去准备了?”
言毕,他转身离开,手握成拳。
而凤九鸢倒退两步,手中的玉箫终于落地,滚下台阶,发出一长串冷冷的响声,宛如哭泣。
残落及时出现,用内力为她稳住了锁相思的发作,忽然觉得她体内有一股非常可怕而强大的力量正在形成,不断吞噬着他的力量,十分心惊。
凤九鸢见他神色凝重,轻轻道,“你知道了?”
残落轻轻颔首,然而眉心一直都没有舒展过,“怎么回事?到底那是什么东西?如此可怕,魔性实在强大!”
残落担忧的看着她,不断责备自己不中用,总是保护不好她,让她一次次面临危险自己却都浑然不知!
“没什么,惊尘能控制的。你别担心,还有,不要告诉任何人。”
“真的吗?”
残落的疑问让凤九鸢垂首轻笑,“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这样,残落才算放下了心。也是,夏惊尘那么厉害,天下哪里还有他不能控制的东西,这样想着,他也就满满放松了心情。
而凤九鸢的目光一直落在远方,带着叹息的怀念与歉疚。
塞外,草原沐浴在夕阳里,一片安静的祥和。
乔木送走了最后一位前来看诊的病人时已经天黑,夏惊尘面无喜色,闲下来的时候总想着抚抚琴。而乔木知道,他是想念凤姑娘了。
琴声似水似云,穿越千山万岭去看望凤九鸢,而夏惊尘恨不得化作蝴蝶或者任何的鸟兽离开这里,一直停留在她的身边保护她,安慰她,在她最彷徨的时候陪着她。
乔木端了烧好的饭菜回来,看了失落的夏惊尘,道,“王爷,您这么担心凤姑娘,为什么不回去看看她呢?皇上根本就是故意将您派到这里,夏氏虽然对他们有承诺,可王爷自小就告诉奴才,不管怎样天下安定才是最重要的!”
夏惊尘停止了拨动琴弦,幽幽道,“无忧最是极端,且疑心重心思深,我若不离开九鸢,恐怕他不会停止对暗香门以及对九鸢的伤害。”
“王爷!奴才瞧着您就是太仁慈了,既然皇帝如此无德无仁,您还何必要迁就他?有这样的皇帝,最终还不是百姓受苦!何况您那么在乎凤姑娘,难道就看着她被皇上要挟吗?”
乔木是真的看不下去,王爷就是脾气太好,才一直会被他们欺负。其实以王爷的名望能力,这东华就是囊中之物!何必整天看那个暴君的脸色?
夏惊尘负手身后,望天长叹,“她被凝香出卖,中了独孤无忧的无心蛊,如果独孤无忧一旦有任何损伤或死亡,她会成为无心志的魔鬼!”
“什么?”
乔木大惊,又是蛊毒!独孤无忧真的是疯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是想要彻底控制九鸢的心思,让她的心里只有他!这种蛊极难为发现,若不是那日她在淮南城外差点走火入魔,恐怕我到现在都不会发现。”
“简直就是魔鬼!”乔木恨得咬牙切齿,此时却更担心王爷的感受。
“这就是独孤无忧最可怕的地方,如果成功了,他得到江山也能得到九鸢,如果失败了这就是他唯一的救命符,以兰王对九鸢的感情他是根本不可能杀了独孤无忧的!”
不是他们各个都蠢到极点,也不是独孤无忧太过狡猾奸佞,而是只有独孤无忧没有顾虑,他与凤九鸢都有太多牵挂的人,所以独孤无忧可以很轻易将他们掌控,而纳兰凌霄……天下所有人都改变不了他的决定,真正能影响到他的只有凤九鸢,所以独孤无忧很清楚他们每个人的缺点,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这样肆无忌惮!
又下了深秋大雨,整个秋夜都蒙了厚厚的水雾,屋子里阴冷的很,有些个宫里的主子身子弱些的,都已经命太监燃了碳炉,一场秋雨一场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