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摆了摆手,示意他停住:“别说了,都是我的错,不该让玉儿糟了那么多的罪。”
紫鹃终于定下了心道:“好吧,我带你们去见姑娘,只是我想让王爷发一个毒誓。”
水溶定定地看了她一眼道:“什么毒誓?”
紫鹃鼓起了勇气,说道:“王爷见着了姑娘,一定要百倍的对她好,若是有朝一日,负了姑娘,这辈子就让你断子绝孙!”
凌云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你这丫头,好狠毒的心肠!王爷,你别听她的,我们就跟在她后面,不信她不回去。”
水溶望了他一眼,又看着紫鹃道:“好,只要你带我去见你家姑娘,什么恶毒的誓我都发。”
说完,就举起一只手来,望着碧蓝的天空道:“苍天在上,若是我水溶此生再负了玉儿,这辈子就让我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紫鹃心里也很感动,就不再迟疑,说了声“我们走吧”,就在前面带路了,三个人迤逦前行,终于来到篱笆小院前。
水溶瞧了瞧院子,问紫鹃“玉儿就住在这儿吗?”紫鹃没好气道:“姑娘无依无靠的,不住这儿,住哪儿?难不成还有千万两白银去买屋子不成?”
凌云在一边不禁怒道:“你这死丫头作死呀,敢对王爷这样说话?”紫鹃丝毫不怕他的怒焰:“我说的难道不是吗?谁让你家主子害的姑娘无处可去了?”凌云一时气结,恨恨地跺了跺脚。
水溶不理会二人的吵嘴,只出神地望着小屋子,紫鹃推开了篱笆门道:“进来吧,可要小心了,不要惊吓着姑娘了。”
黛玉正在屋里的八仙桌上写字儿,听见紫鹃的声音连头也没抬,问道:“回来了吗?今儿的画儿卖了吗?”
紫鹃欲待要说话,早就被凌云捂着嘴拉到厨房里去了。水溶眼睛湿湿地看着眼前那个纤弱的身子,一别多日不见,她越发美了,脸上始终淡淡的,有着一股出尘入世的静谧。
水溶喉咙里似乎梗着一块东西,怎么都说不出话来,黛玉等了半天,也不见紫鹃答话,就笑道:“死丫头,是不是卖得多了,舍不得告诉我了吧?”一边笑着抬起了头,却惊讶地嘴都合不上了。
水溶挤出了一丝笑,想要上前拥着那个柔弱的身子,却又怕惊着她,只好站在那儿一动不敢动。
好半天,黛玉才回过神来,问道:“你不是那个北静王吗?”
水溶心中不由一痛:“原来她还是没有记起自己!不过现在好了,只要能待在她身边,一定要让她爱上自己。”
水溶轻声道:“玉儿,叫我水溶吧。我是北静王不错,可还是你的夫君啊。”
黛玉低头敛了眉,对于这样的称呼,她早已波澜不惊了,那次在京郊的别院里不是也听他说过吗?后来水涵也证实了。
只是现在让自己一下子接受他,还真是做不到啊。黛玉低了头轻声说道:“你是来接我回府的吗?只是我在这儿住的好好的,不想再回那个牢笼了。若是你来逼我,我还有一死呢。”
黛玉说得忧伤平淡,水溶听得鼻子一酸,忍不住上前抚着她的双肩道:“玉儿,我知道,都是我不好,害你受了这么多的苦。我不会逼你的,也不会强迫你认我这个夫君,给我些时间,我们重新来过好吗?”
黛玉也没挣扎,任由他扶着,只是淡淡地问了句:“紫鹃呢?”
水溶答道:“她在厨房里和凌云做饭呢。今后我就住在这儿了,你看看还需要什么,我让凌云准备。”
黛玉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什么?他要住在这儿,凭什么啊,自己好不容易才逃脱狼窝,现在要是让他住在这儿,岂不是入了虎口了?
水溶似乎看出了黛玉的心思般,笑了笑说道:“我是你的夫君,走遍整个天下,怕是也没人会说夫妻不可以住在一起的。玉儿,你说呢?”
黛玉即使再聪明,也回答不上他的话来了。是啊,他说得没错,自己是他的庶妃,不管自己记不记得那段日子,连紫鹃都承认了,自己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黛玉不禁长叹了一声:这自由自在的日子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水溶在一边专注地看着黛玉,只见她的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红的,不知道这个小女子在想些什么。不过略微转转脑子就知道了,这小女子可能正在想着如何和自己共处了吧。
水溶一扫连日来的阴霾,脸上的笑容充满了阳光,看的黛玉的心忽然漏跳了一拍。
水溶就像个当家主人似的,坐在桌边。黛玉也不好再写字儿了,只好收拾了东西,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看水溶那样子,也不是能撵走的。
黛玉没了法子,索性就不理他,自己打了帘子进了里屋,坐在床边上。水溶也不生气,只是笑嘻嘻地吩咐紫鹃上茶。
紫鹃正在灶间里狠狠地瞪着凌云,嫌他多事,捂着自己的嘴把她拖到了这里。凌云耸了耸肩膀,小声笑道:“我说你这丫头怎么不开窍啊,你矗在那儿干什么啊?不知道这时是人家小夫妻团聚的时候吗?”
紫鹃白了他一眼:“就你知道的多。”却也掩了口,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又听见水溶喊着上茶,欲待要不上,又怕水溶发起王爷的威来,少不得忍气吞声地烧了滚水,泡上茶来。
水溶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桌边,眼睛溜着黛玉。紫鹃端了茶上来,水溶接过,吹了吹浮沫,小啜了一口,不禁皱了皱眉:“什么味儿?”就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