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我听好几年了,你说点儿新鲜的。”欧阳离心情愉悦地看着他,“占便宜的感觉好么?比我心情还好?”
男人索性不再说话。
“欧阳,别闹了,我也没怎么样。”南烟上前来,怯怯地推了推欧阳离。
欧阳离有些没辙地看着南烟,比起自己,南烟简直就像是天使一样,什么事都能大事化小。
“好吧。”欧阳离收回脚,对男人说,“你现在就算是爬也爬不动了吧?这样行不行?你觉得谁厉害,就叫谁过来接你。我等着。”之后招手叫服务生把人带到会客室,又用钢管敲了敲舞台边缘,看着站在角落里的演职人员,“谁让你们停的?”
乐声响起,歌手和舞蹈演员袅袅婷婷走到舞台中央,又有服务生手脚麻利地清理了地上的酒水和玻璃碎渣,一切恢复如常。只有在座的宾客还没回过神来,目送着那道瘦削身影离开,过了一会儿才低声而热烈地议论起来。
欧阳离和南烟走在长廊的时候,一班服务生都洋溢着笑脸,高声问好:“总经理晚上好!”
欧阳离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们,“好什么好?一帮废物。”
服务生门只是陪着笑,不计较她恶劣的语气。
除了这个不务正业的总经理,这酒店的每个员工都以在这里工作为荣。不论到哪里,服务行业都少不得委曲求全,而欧阳离却敢无视这定律,只看对错,如果是她的员工错了,她认;如果是来消费的客人错了,她不认,且要以牙还牙。
所以,不论欧阳离平时发起火来有多可恨,也没有员工会记她的仇,因为她给人的那份安全感是千金难换的。
欧阳离回到办公室,瞥了一眼南烟的牛仔短裤与长靴中间修长性感的大腿,没辙地哼了一声,“自找倒霉,换了我也想吃你豆腐。”
南烟怯懦地辩解:“这不是忘了换工作服么,还不是让你跟江南闹的。”
“他让你走你就走啊?活该。”欧阳离找出件毛衣丢给南烟。
南烟换下衣服,坐到欧阳离对面,底气不足地劝道:“你以后打人下手轻点儿,万一把人打得残废了可怎么办啊?”
欧阳离揪着她的小辫子不撒手,“那你以后多穿点儿!”
“知道啦。”南烟好脾气地笑着,又立刻变身为好奇宝宝,“你和江南……怎么样了?婚礼白取消了吧?”
欧阳离无奈地解释道:“你想哪儿去了?看着是有什么事儿,其实是打架呢。”
“真佩服你们俩!”南烟由衷地叹道,“那样也能打架?天哪。”心里有点失望,原来她还以为燕江南终于修成正果了,现在一看,还是原地踏步。
欧阳离端详着南烟清丽的容颜,岔开话题,“我今天瞅着一个孩子特别好看,等他再来我介绍你们认识。”
南烟懒得搭腔,继续说她和燕江南的事情,“你们俩到底什么意思?要我说,不如分手,你换个人摧残。”想想这两个人在她眼前闹了一个冬季,眼看着这个春天又快闹到头了,说实话,她是真同情燕江南。
“我摧残他?这话你还是去跟他说吧。”欧阳离拿起原子笔丢到南烟身上,“不知道就别乱说话,不知道的听你一说,还以为是我没皮没脸地缠着他呢。”
南烟认真地求证:“不是啊?”
“我想缠着他还取消婚礼干嘛?你气死我算了。”欧阳离随着转椅面向墙壁,“我交友不慎,面壁思过。”
“我以为他得罪过你,你就想把他一辈子都毁了呢,不是纠缠的意思。其实,我是为你好。”南烟看着她的背影,语气很谨慎,“我听说他回来了……你跟江南说清楚、互不相干,不是两全其美的事儿么?”
欧阳离过了一会儿才说了一句:“我面壁思过,别理我。”
“一说这种事你就装哑巴。”南烟无奈地叹一口气。很多事,她都觉得不对劲,但欧阳离的嘴巴太紧,什么都不说,她除了看着心急,什么都做不了。她只是觉得,欧阳离和前男友分手分得莫名其妙,并且一直没放下那个人。那个人,是能把欧阳离变成另外一种性格的男人。
欧阳离回转身,拉开抽屉,拿出一管药膏、一面镜子递给南烟,“先管好你自己,肿着一张脸乱操什么心。”
南烟对着镜子抹药时,内线电话响了,欧阳离接起来,沉默一会儿,说;“把人交给他,跟他说我死了。他非要上来的话,就叫保安拦住。”之后挂断电话。
“谁啊?”南烟问。
“嗯……”欧阳离有点儿为难似的,“家里人,过来接刚才闹事的人。”
南烟会意。一直被欧阳离拒之门外的,只有她的父亲欧阳泽。刚才闹事的人,估计是欧阳泽哪个朋友的儿子。
她与欧阳离成为朋友,是在工作中觉得投缘才成为了朋友。欧阳离对她的情况了若指掌,她对欧阳离了解的却太少。和大多数人一样,不知道她为什么离经叛道,不知道她为什么和亲人,尤其是和父亲闹得水火不容。
之后,欧阳离的手机不断响起,她拒接多次,最后索性关机,随便拿了本漫画书翻看。将近凌晨时,站起身来,“今天就到这儿吧,我去你那儿睡一晚上。方便吧?”
“有什么不方便的?”南烟笑一下,和她下楼,走出酒店时,看到站在一辆轿车旁边的欧阳泽和欧阳晓,有点不知所措。
欧阳离倒是很从容,手抄进裤袋,不疾不徐地往前走去,像是没看到那两个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