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离一路跟在他身后,手里的球棒打不到人便拿东西解恨,一时间,室内巨响声不断。
因为婚礼之故,燕江南给管家和几个佣人放了假,此刻无比后悔。如果有那些人在场的话,她一定不至于这么闹腾吧?
几个保镖听到室内的动静,在门外观望了许久,一直等着燕江南出声召唤,一直没动静,却见到楼上的玻璃窗被砸碎了多块,终是不放心,怕闹出人命,这才进到室内。
一楼的情况算是好的,不过是乱了些,自二楼到四楼,则是一片狼藉,能砸的东西全被砸碎在了地上。众人只觉得触目心惊。上下游走一圈,卧室的门发出咕咚一声巨响,他们才得知两个人把战场转移到了卧室。你看我,我看你,又开始犹豫。新娘声名远播,出了名的坏脾气不说,新郎一旦冷下脸来生了气,也是让人望而生畏的。
最终,一个人鼓起勇气敲了敲门,室内安静下来。
片刻之后,燕江南开了门,手里的台球杆戳在地上,拧着漆黑长眉问道:“什么事?”
保镖其实很想笑……养尊处优的燕江南,此刻额角淌着鲜血,嘴角已经淤青,一身白衣黑裤上满是污痕。太狼狈了。偷眼看了看室内,只见欧阳离坐在地上,极度疲惫的样子,本来盘好的头发乱七八糟堆在头上,脸上也已挂了彩。
燕江南没兴趣给人看笑话,“没事,你们各就各位就行。”说完转身,用脚踹上了房门。之后,看着欧阳离笑,“累不累?不累继续。”
“继续你个头。”欧阳离倒在地上,“你个混蛋,不知道尊重女人,没家教。”浑身都疼,累得一丝力气也无,她觉得自己就要挂掉了。
燕江南蹲在她面前,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跟自己对视,“你尊重过我么?”
“别跟我说话,我要累死了。”欧阳离有气无力地白了他一眼,挣扎着坐起来,又倒下去,“床也睡不了人了,打架真麻烦。”
燕江南好笑地揉着她乱七八糟的头发,“你为什么不担心晚上的酒会呢?你说你除了捣乱还会什么?”
“给我滚!实话告诉你,以后我活着的目标就是跟你离婚。”她转转眼睛,“除非,你能把控股权分出去一部分,我才可以考虑跟你过一段时间。不然,今天打架只是开始。”
“无所谓,就当健身了。”他满不在乎地笑,“你瘦得跟黄豆芽儿似的,是该锻炼锻炼。”说着倒下身去,伸出手臂让她枕着,侧身看着她,“晚上也不出去了,我们做点儿什么好呢?”
“你去死!”欧阳离竭力坐起来,刚要起身,他的手勾住她的腰肢,将她重新带回到怀里。
“阿离。”他的气息萦绕在她耳边,“你能不能也想想、看看,我对你付没付出过感情。”
“有过吗?”欧阳离漫应道,“就记住你气我了,我如果气性大一点儿,早就被你气死了。”
“从现在开始,给我把你眼睛睁开看着。”
“嗯……”欧阳离认认真真地说,“现在我只看到了一只财迷加混蛋。”她叹息一声,“江南,如果你不答应我刚才说的事情,我们就只有离婚这一条路。你让我善始善终行不行?”
燕江南想了一会儿,承诺道:“我会认真考虑,你也收收心,别整天想着离婚,没可能。”
欧阳离斜睇他一眼,“谁整天想着离婚了?是你妈巴不得我们离婚。”
提及母亲,燕江南无言以对,刚平静下来的心情又烦躁起来,“你到客房睡会儿吧,先别想这些事情了。”
“我饿了。”欧阳离说。
“先收拾一下吧。”燕江南走进衣帽间,拿出两个人的衣服。
欧阳离看着一地狼藉,从他手里拿过自己的浴袍和衣服,转身去了一间客房。
冲澡的时候,手碰到哪儿哪儿疼。照镜子的时候,看到了玻璃碎片溅到脸上造成的几个小伤痕,早已忘了是被自己还是被他害的。她活动了一下下巴……这儿被他打了一拳,还好,没有脱臼。
门外传来敲门声,她披上浴袍去开了门。
燕江南拿着医药箱走进来,“帮你处理一下。”
他已经换过衣服,很随意的黑色小背心,灰绿色粗布裤,头发微湿,目光明亮清澈。
“也就腿上的伤严重点儿。”
欧阳离坐到床上,把浴袍拉高一点儿,瞪了他一眼,这人怎么跟自己一个毛病?动手时专攻人的腿部,腿部没机会才会攻击人的上身。
“先简单处理一下。”燕江南蹲下身给她上药,抬眼看了看她的脸,“以后再找医生给你处理疤痕。”之后站起身来,拇指指腹滑过她脸颊,“再打几次,估计你就毁容了。”
欧阳离不以为意,“你快点儿给我弄好,我急着吃东西呢。”
他却问:“伸手不错,谁教的你?”
“小时候总跟人打架,每次都打不过别人。我姑姑看着生气,就找了人教我散打格斗。”欧阳离有些感叹,“真没想到,一打就打了这么多年。”
燕江南只是给她脸上的伤消毒、擦了点儿药水,如果全部贴上ok绷就太可笑了。
等他走后,欧阳离磨磨蹭蹭地穿上衣服,下楼去厨房的时候,听到他正在打电话,叫人明天过来收拾房子。为什么要等到明天呢?她暗自嘀咕一句。
厨房里的食材非常多,却没有能即刻享用的。无奈之下,她穿上围裙,决定犒劳自己一下,好好做几道菜。做饭这回事,是和姑姑生活在一起时就学会的。外人只知欧阳可依是名作家,却不知也是个生活弱智,一切都需要菲佣和身边的人帮忙打理。在国外,平时吃饭会极为怀念国内的饭菜,没有人会做,她便自己买来菜谱食材日日研究,多年下来,居然练就出了一手好厨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