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顾惜晨端庄优雅的母亲对她说:“看来,只能走联姻这一条路了。我希望你好人做到底,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惜晨。”
她伟大了一次,答应下来,甚至做好了看他娶别人为妻的心理准备。之后,燕江南介入了她的生活,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帮mc公司解了燃眉之急,条件是让她做他的女朋友。
那时天真,天真到以为顾惜晨会相信她,会等她得到自由,亦认为这是命运给她和顾惜晨的一次转机。谁会想到,燕江南就是名副其实的狗皮膏药,不管她在他面前怎么恶劣,他就是不说分手这两个字。她怕他对顾惜晨说出真相,才和他一直这样不清不楚地混在一起。谁又能想到,她忙了一场,没有人在乎,没有人愿意深究,没有人愿意看到。
她觉得头疼的厉害,觉得心里烧着一团火。
她看到欧阳晓的嘴一张一合,却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她把欧阳晓连推带搡地弄上车,示意燕江南开车。
欧阳晓起初还是胡乱叫嚷着,被欧阳离狠力甩了几个耳光之后,才安静下来了。
到了欧阳家,欧阳离把欧阳晓拎下车,走进室内。
燕江南想了一下,觉得等在车上就好……彪悍如欧阳离,是吃不到什么亏的。
欧阳离进门的时候,秦月正走下楼梯,看到脸颊红肿的欧阳晓,抢步走过去,厉声责问道:“你打她了?”
“嗯,打了。”欧阳离的声音特别的冰冷,看着秦月的眼神,像是在看着仇人一般,“我到底什么时候得罪你了?你怎么就见不得我好呢?帮着你宝贝女儿抢我的男朋友,你就不怕被雷劈么?”
秦月看看醉得一塌糊涂的欧阳晓,很轻易地推断出了来龙去脉,只是问题来得突兀,又是做贼心虚,张了张嘴,答对不出,只好用欧阳晓的伤做挡箭牌,“晓晓都快被打死了,谁有心思跟你说这些。”说完就要叫打电话叫私人医生过来。
欧阳离抬腿把欧阳晓踹倒在地上,“你不说出个一二三来,我今天就打死她!”
欧阳晓再一次大哭起来,到了家里,底气足了些,索性趴在地上痛哭流涕。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是你妹妹!你还有没有点儿人性!”秦月气得把手机扔到了地上。
“你还有没有点儿人性?”欧阳离一步一步逼近她,眼中像是燃烧着火苗,“把话说开了吧,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不然我理解不了……理解不了你怎么能这么变态!知不知道我厌恶你,知不知道我以你为耻?”
秦月身躯晃了晃,手按在了心口处,脸色慢慢发白,嘴里却仍是不饶人,“我怎么不知道?我又何尝不希望你不是我生的?我又何尝不以你为耻?觉得不公平了?早些年你做什么去了?你什么时候把我当你的家长了?家里没你正好,有你也不过是丢人现眼!”
“好。”欧阳离笑了起来,眼中却蒙上了一层水雾。她缓步游走在客厅中,站在鱼缸旁边,后退几步,瞥到旁边的原木椅子,抄起来,拼力砸向养着热带鱼的水缸……养鱼是秦月最爱的消遣,她要给她毁掉。她真正想毁掉的,是这个充斥着自私、冷漠的家。
鱼缸应声而碎,水倾泻在地上,鱼在地上跳跃着、挣扎着。
她拍拍手,走到秦月面前,哑声说:“你是我名义上的家长,你真走运。不然我早把你打死了。”出门前,她冷冷笑着回头,“做错事是要付出代价的,我会让你明白这个道理的。哪天你明白了,哪天才是我的亲人。”
秦月被气得险些晕过去,踉跄着追到庭院里,嘶喊道:“我最大的错就是不该生下你!你就是条蛇,我庆幸没对你好过!”
“我就是条蛇,你就等着我咬死你吧!”欧阳离丢下这句话,上车,猛力带上车门。
秦月看着车子绝尘而去,慢慢蹲在地上,闷声哭了起来。她这一生,一步错,步步错,她又何尝愿意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看见这个孩子,就会看到自己最狼狈不堪的那几年,她没办法去爱。偏偏这孩子被人带的性情冷漠又牙尖嘴利,一说话就把人伤到骨子里,一再提醒她当年那一段不堪的往事,即使血脉相连,她也无从承受。
长女从骨子里看不起她,从心底想和她拉开距离;小女儿处处讨她欢欣。换做哪个为人母的,不会处处疼惜小女儿呢?
车子开进别墅,燕江南把车熄了火,转头看着早已面色苍白得可怕的欧阳离,“你别这样行不行?有什么火气别闷着。要不我陪你出去喝酒?打架也行,我豁出去了,陪着你。”这一路,她一句话也不说,周身带着一股子凝重、绝望的气息,实在是让他担心。早知道是这样,就早一点儿跟她把隐情说清楚了,起码,他可以挑她心情好的时候说,她也能比现在好过一些。
欧阳离的视线慢慢转到他脸上,勾起唇角,想笑,泪却猝不及防地落下来。
他抬手,想为她拭去泪痕,她却投入到他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
累了,让我歇一歇,哪怕只一刻,给我温暖,让我依靠。
他的下颌抵着她的头顶,手轻轻落在她背部,明白她所传递的讯息。可以的,什么都可以给你,只要你需要。
过了好一会儿,欧阳离轻轻推开他,下车走进室内。
燕江南回到主卧室,洗完澡,去了书房,刚坐下来,接到了欧阳离的电话。
“有没有去痛片,给我找点儿。”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