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肯承认错误,我只不过……”
“如果你的孩子被人围攻,你会告诉他说,打架是违规的,所以你要打不还手?会吗?”秦征不苟言笑的问,没有了平日里的吊儿郎当。
舒南大口的喘着气,双腿还在不住的颤抖着,他只能无力的紧抓着秦征的手,整个人的力气都交给他来支撑。
教导主任无话可说,不甘的说了些撑门面的话,拂袖而去。
轰隆隆
天空打了一个闷雷,紧接着,雨开始噼里啪啦的打下来。九月底的雨,虽然还有夏天的气势,但是这样的秋雨已经很凉了。
秦征一身篮球服,舒南还是那长裤长褂的校服,两个人在空无一人的操场上蜗行前进。
秦征能感觉到舒南全身都在颤抖,他纤细的身躯淋得湿透,那肥大的校服皱褶成一堆,贴在他身上。
看着淋了雨反而犹如出水芙蓉的他,秦征觉得自己的脑子似乎成了一团浆糊,怎么一个男孩子能长得这样的清秀可人呢?
“呃……”舒南腿一软,身子滑了下去。
秦征一把撑住他的腰……天!这么细的小腰,能气死那些天天节食的女孩子。
雨,越下越大了,他一身的汗水,再被雨水一淋,很容易感冒的。
秦征不再多想,蹲下身来,拍拍自己的肩背,“上来,我背你!”
舒南坐在地上,呆呆的看着秦征那宽厚的脊背,咽了口口水,开口拒绝,“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少来了!”秦征打回他的拒绝,“都是好兄弟,别给我客气,快点!”
好兄弟!是啊,他根本不知道他是女孩子……
舒南不再别扭,爬上了他的脊背。
好高啊!
好轻啊!
在秦征背起舒南的那一刹那,两个人有不同的感受。
大雨里,秦征高大的身躯像是一个坚实的依靠,让一向坚强的舒南忍不住俯在他的肩膀上哭了。
雨是冰的,泪是热的,视线是模糊的,心里是苦的……
他要像个男生,让母亲觉得安心,让妹妹觉得安全,让这个家坚不可摧!
再多的苦,只要是为了妈妈和舒曼,他都肯吃!
再多的痛,想到妈妈和舒曼的笑脸,就不痛了!
可是,不是不苦,不是不痛,只是他不能说。
因为他是舒南,是不能倒下的舒南!
而秦征这个家伙的出现,让他感觉一切不太一样了。
他知道他打工,就叫着兄弟们去他打零工的地方帮忙。什么端盘子、发广告单、新产品试吃推荐……
他们五六个人一起帮他的忙,最后却拿一个人的工钱,然后都塞到舒南的手里。
自从和秦征成了什么兄弟,舒曼的身边清净了,再也没有人敢找她的麻烦。
渐渐地,舒南不再排斥秦征了。这个家伙虽然霸道,但是他从来不无缘无故的找事;虽然打架的时候下手狠,但是被他打的住院的人,通常都是些欺负人的恶霸;虽然总是一副老大的模样,但是他手下的小弟就是喜欢供着他;虽然身边的女朋友一个一个的换,但是舒南看出来了,都是女孩子主动要排队等他。
唉!真没天理!
他在哭吗?秦征这样想,不是没有道理的。
偶尔洒落的雨水,打在他的脸上,竟然是……热的!
他没有回头看背上的舒南,也没有问他。一个男孩子哭,毕竟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吧。
他怎么能瘦成这样呢?这样的舒南给他的感觉就像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生,让他心生怜惜,和强烈的保护欲!
该死的!这种感觉是不是太怪了!
可是他的想法都是本能产生的……会对他好,会想帮他分担肩上的重担,会想看到他年轻的脸上露出笑容,会想在他强装坚强的表情里看到面对他时的软弱……
秦征找同学跟教练告假,一直把舒南背回到家。
站在舒南的小区里,秦征觉得自己是一个格格不入的例外!
青石的小巷,高高的围墙,低矮的房屋。环境恶劣,卫生很差,他真不知道这里怎么能住人?
“放我下来吧,我自己可以走。”舒南轻轻拍拍秦征的肩。
“你确定?”秦征微微侧头问。
“嗯。”
秦征将舒南放下来,舒南很慢的向前走去。秦征跟着他走进门洞,他们家在一楼的最西头,破旧的纱门,但是很干净,有些酥松的木门,一推咯吱响。
一室一厅,加起来不过五十来平米,母亲、妹妹再加上他,这要怎么睡?
家俱看得出年岁来了,虽然如此,可是屋子里很整洁。
“我去给你拿条毛巾。”舒南说着,一瘸一拐的进了卧室,拿出一条新的毛巾递给他。
“不好意思,我们家没有适合你的衣服。这样,你把衣服脱下来,我给你吹干。”舒南一边用自己的毛巾擦着头,一边跟秦征说。
秦征看着他手里的那块淡蓝色的,带着小飞象的毛巾,一把扯过来,“我用你的就行了,何必再浪费。”
舒南呆住了,还没有想明白,秦征又说话了。
“好了,你别管了,快把你的湿衣服换了。”秦征一面催着他,一面擦着自己脸上的雨水。
秦征看着舒南走进卧室,把房门锁上。不觉好笑……都是大男人,至于这么小心谨慎吗?他又不是同性恋!
过了一会儿,舒南换了一套藏蓝色的运动服,打开门的瞬间却惊得差点喊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