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澈看了看她手背上凸起的血管,忽而起身道:“我去找医士来为你把把脉。”
吴芷静抬手握住了南宫澈的手腕,摇头道:“一点小毛病……不用了。”
南宫澈的身子因为吴芷静这一握而僵住了些许,他回转身重新坐于床榻边,大掌交握住吴芷静的手,温柔道:“那二哥为你把把脉?”
吴芷静秀眉一挑,微诧道:“你会医术?”
“略懂一二。”说罢,南宫澈的手已然搭在了吴芷静的脉搏之上。
吴芷静静静看着南宫澈俊美如雕塑的轮廓,心中澎湃起伏。
腹中绞痛再次传来,吴芷静不禁握了握拳,手心中浸出些许汗珠,南宫澈于怀中掏出手绢为她轻轻擦拭起来,动作温柔而细腻。
不知是腹痛的缘故还是其他,吴芷静的心加速跳动起来,这一加速似乎再次带动了腹痛,她不禁弓起身子捂住了腹部。
“静儿可是前些日子吃坏了东西?你这症状看着像是肠胃出了问题。”南宫澈温柔的话语响在耳侧,他一面说话一面俯身为吴芷静掖住被角。
可是,就在他俯身之时,吴芷静的手倏地向后一伸,手刀落下朝南宫澈的颈部用力一击。南宫澈的身子顿了顿后便斜身倒在了床榻之上。
吴芷静见状迅速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吃了下去,腹痛渐渐平息。
她起身站好,将南宫澈移至床榻之上,为他盖好被子,随后带着歉意说道:“二哥,对不起,我不是真的吴芷静,也不属于这个世界,我来自另一个遥远的世界,我要回到我原本的世界中,利用了你的真心,我感到十分抱歉。希望你能够幸福!还有……忘了我!”
吴芷静凝视着南宫澈平静的睡颜,她知道南宫澈武功高强,是以,为保万无一失,她在手上抹了些让人晕眩的药膏。她当真是太对不起二哥了!人生第一次,吴芷静感到深深的愧疚与自责。她深深看了一眼南宫澈后便打开舱门走了出去。
船上立着南宫澈的侍卫,那些侍卫都认得她,她出得舱门后面色无常地与侍卫们打了声招呼后便朝船尾行去。
到得船尾,吴芷静趁众人不注意时,翻身似一尾鱼般直跃而入河中,飘逸的身影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完美的弧线,最终没入了河水之中,溅起白色浪花无数。
河水飞溅的声音被船行声淹没,船上的人皆不知有人跳入了水中。
船舱内本应熟睡的南宫澈缓缓睁开眼睛,他直起身看了看自己的手,静儿哪里知道,他的医术已然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不然,那夜她受伤之时他何以一眼就能看出?
方才,当静儿握住他时,他就知道静儿的手上抹了毒药。他想用真心感化她,没想到,她还是狠心地将他击倒。一颗温热的心就此陷入冰冷之中。
她说,她不是吴芷静,她说她来自另一个世界,她说,让他忘了她!
可是,爱意早已深入骨髓,却叫他如何能忘?
“主上!”舱外,南宫澈的侍卫敲起门来。
南宫澈收拾好心情举步朝外行去,他与侍卫立于宽大的甲板之上,河面的风将他青色的衣衫吹得呼呼作响。
“她往哪里去了?”浅浅而出的声音带着悠悠的伤痛。
“朝西而去。主上,既然您这般喜欢她,又为何会放她离去呢?”
南宫澈高大的身躯因着回话微微一震,朝西?她这是回去么?
“现在,东琳国的形势还不明朗,带她去东琳不见得能护她周全,那些人一直对我虎视眈眈,难免会伤及于她。天高云广,且让她潇洒去游,待尘埃落定之时,我再去接她不迟。那时,我再也不会放开她的手!你且派人一路护着她,有何事即刻通知我。”虽然他喜欢静儿,但是他不想看见她受到任何伤害,一丁点也不愿意。
南宫澈说罢,将视线放置河面,夕阳斜洒在辽阔的河平面上,为河水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波影烁金,和着他青色的衣衫,在风中摇曳着。
吴芷静一路朝西面沿海行去,她知晓南宫澈派人保护她,但是,她却不愿意处处受他人庇护,是以,在行至一座小镇时,吴芷静取下了脸上的面具,以真面目摔掉了南宫澈的人。
她的真容,肌肤赛雪,胭脂如红,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吴芷静在脸上涂了颜料,使脸部肌肤看起来黝黑而粗糙,她买了一身男装朝西进发。
本是一路无事,可是,却在途经启云镇时,发生了一件事情。
天,已入初冬,温度渐凉,树叶凋零,只剩光秃秃的树干在空中孤独地挺立着。北风呼啸而过,卷起地上的黄沙,让世界添上了一层灰蒙蒙的色彩。
这日黄昏,太阳已降至地平线,吴芷静找了一家客栈用餐住宿,她点了些小菜吃了起来。还没吃上两口饭便听客栈内传来喧哗之声。
“让这些人统统出去,我们少庄主要在这里住宿。”一阵粗喝声响在身后,让吴芷静听着不觉心生厌烦。
掌柜的在听见这话时抖索着问道:“这……有些客人才刚刚点了菜,要不等他们用完餐先。”
“怦……”那人闻言从怀中掏出一大锭黄金放在了掌柜的面前,黄金与木桌碰撞的声音让那掌柜的不禁眯了眯眼睛。
扔完银子,他继续喝道:“叫你让他们走便是,那么多废话作甚?”
掌柜的见他一脸凶相,又见周围站满了家丁打扮的人,遂起身向客栈内的客官赔礼道:“各位客官,真是对不住了,你们点的餐全当是我请客了,还请你们见谅,现在就离去吧。”